罙钬摄/老房子成片的稻田,成片的暖色调,阳光落在上头,分不清是谁的颜色。夜里的北斗星,杓柄朝西。
一些生活的偏僻,总会让人想起过往。一个人,一辆山地车,城里城外。
我喜欢老房子。
也许是因为它本身的宁静。也许,是因为它的岁月,它所见证的年代和历史。一堆石头,堆砌的过往。
我记得,那一段路是有老房子的,再过去会有一个湖。
一次公交车上的擦肩而过,我,落入它们的领地。它们就落入我的眸子,我的心。
于是,扬起的灰尘由繁华走向没落,大街小巷又阡陌交通。
路旁的老房子,一位整理废品的老人,一条矮狗。梧桐叶在爬满青苔的围墙前萧萧地落下,阳光里,摇曳着树枝和影子。
定格的老照片,青年按下的快门,摩挲岁月的感动。
矮狗催人离开,其实是守护老人,老人就唤它安静,他们也许相依为命。
间或有铁轨穿插在民房的旁边,它们穿行的时候会有人看到么,看到的人也会因此感动么?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繁华与落寞。落寞,繁华……
湖边铺设着柏油路的骑行道,围着湖,但是没多远。一段路,种着各色的花,草。
芭蕉叶种在一个斜坡上,风吹过,它就瑟瑟的摇动,也发出声响。
一成片的粉黛乱子草,一成片的粉色,就像一成片摇曳在阳光下的梦幻。
成片黄色的双荚决明生长在蓝色的天空里,耀眼的颜色,就像春天的油菜花。蓝色的幕布里,显眼的油画。
还有粉红的醡浆草花朵、紫色的紫娇花、黄色的萱草花。金黄色的银杏叶在风中飘落,落到新绿的三叶草上头。
一对中年情侣摊开一个银色的坐垫,铺在阳光下的草地里,女的盘着腿坐着,男的就躺在她的腿上。
从前以为,只有春天才会有很多鲜艳的花朵。后来才发现,其实每个季节里都有很多鲜艳的花朵,无名的盛开在每个季节。
我想,我们也会是其中的一朵。等待着,也酝酿一场不俗的美丽。再挑一个合适的季节,怒放。
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大姐走走停停,电瓶车前面篮子里塞满了东西。她停在一处栏杆上,趴在上头,眺望远处的山。
远处环绕着山,也环绕着很多村庄。
我们在种着柳树的湖边相遇,她骑车骑的很慢,我骑车也骑得慢。她在不远处停下,从地上拾起一个废弃的瓶子。
原来,篮子里装满了别人丢弃的垃圾。她骑得慢是捡垃圾,我骑得慢是,拍照片。
沿着栽满柳树的一边骑,不远就没路了。那大姐就告诉我,又接着给我指了旁边的那条马路。
我就朝着大姐给我指的那一条路,去往一个村落。她告诉我那边是滨湖村,里头应该有我想要的老房子。
罙钬摄/双荚决明一个妇人在自家地坪里耙谷,她家的前头有一方收割完的稻田,也有几方没收割的稻田。
我在路边停下,将车放在没有马路的泥土上。我停下,是因为那方收割完了的稻田。
十来个稻草人立在稻田里,还有一个用来打稻谷的农具。从前是用脚踩,带动那个轮子转动,将收割好的稻子一摞一摞的放在上头,就将谷子打下。
再利用风车将打下的空谷子和稻梗子分离,重的谷子就从一侧落下,轻的杂质就从另一侧吹走。
小时候我都玩过,风车是经常玩的,因为转着好玩,但是打谷机基本只玩过几次。
看见稻草人和打谷机就看见感动,感动着我们的童年,也感动儿时的亲人们。
儿时秋天,只要田里扎起稻草人。就人手握一支棍子,冲过去用棍子刺啊,挑的。也用脚踢,拳打,反正要把稻草人给放倒。
如今,远远望着它,却不想把它弄倒了,似乎再没了那股子冲动劲。好像它倒了,自己不但没成为武林高手,反倒是丢了童年。
由于久雨初晴,田里还是柔软的泥,但我还是下去拍了图,因为这种场景,往后见一次就少一次了。
田畔上有颗橘子树,很瘦,结的橘子也小,但我还是偷偷摘了俩,塞进口袋。
那个嗮谷子的妇人朝着我这边过来,一双沾满泥的套鞋,一支大帽,黝黑的脸。
“小伙子,在这里做什么嘞?”
“拍照片,这个很少见了。”
“那倒是,很久的东西了!”
“那你家应该还有风车吧!”
“有。”
妇人将稻草人一个一个放倒,我也帮她一起。我就又问她为什么放倒,她说底部有水,也要晒干。
原来,我们小时候并不只是做了坏事!
她又告诉我,这个晒干了给牛吃的!她家养了牛的。
原来,这个稻草不仅只是用来做引火的柴,做七月半烧纸的燃料,那是给先人做串冥币用的绳。还可以作绑菜去买的绳,也是牛的饲料。
妇人又几个几个的将草人拿到自家的地坪晒,路过旁边没收割的稻田,就在稻子上磨出稀碎的声响。
“农民,不容易嘞!”
“你家里人,就你在家?”
“儿子在外面工作。”
“你要不要看我家的风车?”她指了指一扇关着的铁门。
“不用。”
“谢谢阿姨!我先走啦。”她点点头,就继续忙活了。
罙钬摄/打稻子菜地里有一个爷爷在锄地,一个奶奶在锄地。一个爷爷在泼水,泼水的地里中了胡萝卜、西蓝花,大白菜。
谁家燃起的一片野火,冒起了白烟,弥漫着桔梗味的菜园。
稻田里斜插着一个戴草帽的草人,它的手是一个红色塑料袋,手就随风摆动,守护着稻田。
途经一个寺庙,一群老人围着一个八仙桌打牌,两三个人就围在旁边看着,打牌的人专心,看牌的人,也专心。
他们的旁边有一簇花,粉红的三角梅,各色的金鸡菊。
争取了他们的同意,我用相机定格住了他们的悠闲。我用四个字概括,很有感觉,老人们就笑了。
我准备拜菩萨,有个奶奶撞见了我,也让我拜一拜。她说要念阿弥陀佛菩萨会保佑我的,在工作的地方也要念,菩萨会保佑平安的,我就也念阿弥陀佛。
她还悄悄告诉我,工作了可以给菩萨上香的,没上香可以放香火钱。她说不是怂恿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的。
这边住了很多老人家,这个奶奶是从湖北过来的,她是过来学佛的,一段一段的时间住这,不是一直住这的。
有两个上香的妇人,拿着两捆香,那个奶奶就招呼她们过去了。
“嗲嗲住这里来了?”妇人们问。
“阿弥陀福,阿弥陀佛。”奶奶听不懂她们说话。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向她微笑着招手,她也向我招手,微笑的很慈祥。
准备离去的时候,下一个坡,刚好遇见一家人在打谷子。我就折回,准备看他们打谷子。
田畔挨着田畔没有路到不了另一边,也许是我还没找到路。于是就从一个坎跳到另一道坎,远远地就听他们在议论。
“那个人估计没看到过打谷子,过来凑下热闹!”
“有个人帮忙也不错了!”
我就从田畔飞奔过去。
“以前这个都是用脚踩的哈!现在都改用电动了。”
那个轮子装了一个电机,电机弄一个履带,从前都是用脚踩的。时代发展的越快,很多东西就会慢慢消失被人遗忘,这是时代的潮流。
“恩诺,现在都用收割机,这个也少了!”
“我是没穿长袖,不然也帮你们打谷了,不穿长袖,藿人。(方言,没穿长袖接触大把的稻子会很痒的)”
“那是!那是!”
“我可以给你们拍照么?”
“随便拍,随便拍!”一个年轻人说道。
满是泥泞的套鞋,光着的脚,蛇皮袋,用稻草捆好的袋口。一家人,阳光底下的收获,在秋天。
“你们慢些忙,我先走啦!”
“好勒,好勒!”
他们各自劳作,脚下沾满的泥土,满是生活的气息。
走到田畔准备跳上坎,又折回来,田畔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的水壶。旁边一双套鞋,再旁边是镰刀、木板,水壶的顶上两个橘子。
我觉着拍下来,应该会很有趣。
离去的路上,旁边的菏叶多半已经枯萎,剩下的莲蓬也变的干黑,风吹过,各自摩挲着声响。
池塘游过一群鸭,搅起的水声和着那声响,很是有生活的味道。
村后的狗吠一直从村后传到跟前,无论你是刚来这个村的,还是以前就住这个村的,现在回来。还是现在住在这个村的,都能听得,它们的热闹。
一个草人,一壶茶,一棵橘树,愈是简单,愈是喜欢。
成片的稻田,阳光落在上面,成片的暖色调。第五、六、七颗组成的北斗杓柄,朝西,那是秋天,成片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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