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暖/文
唐霜沉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自己身处江湖,身不由己。第一次从她稚嫩的脸上看到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时间我似乎是看到了辗转在大漠中的女侠客,自己去找水源解救自己干涸的嘴唇,从而潇洒转身继续赶往下一站。
(一)
临近实习前夕,校园里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很多看似穿着成熟但是又异常熟悉的面孔,他们不再是学生时代的打扮,头发也不再是一个马尾,而是烫了微卷,染了酒红色。走起路来,干练利落不乏雷厉风行,上一届的学姐学长们嗅到了毕业前的味道。
而唐霜沉如约去到了一家三甲医院,开始了自己的实习生涯。
上班一天,多如同在打仗中度过,忙碌不言而喻。
上了下夜班后,顾不上休息,就要去商场买生活用品,当一个人手提着一袋米和一大桶的油,路过一个电影院门口,人流蜂拥,她被撞倒在地。
当时她唯一的想法是,为了生活,为了生存,却不能不去做这样尽力地活着。
显然,出了校门,本就该学着去努力活下来。
唐霜沉开始从挥霍无度变得精打细算起来,开始把问父母要生活费这件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比如今天坐地铁回家,是阶段性收费,但是如果走一站,就会少几元,因为那一站正好起了作用。
但是却需要花费半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来步行;而如果坐公交回家,又会比地铁便宜一些,实际上只是一毛两毛钱而已,并且公交的车次不一样,也可以节省一些。
实习每天都要赶往医院,比医生到的时间都要早很多才行。
节约的几毛钱,可以在第二天,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买到更好一点的菜,或者是多加一点香菜或者葱;也开始想,超市里面有什么诸如几周年庆典的优惠活动,购物买多少送多少代金卷,或者是什么时候可以领取优惠卡,然后在那些半价商品中反复看自己需要什么。
实习时,唐霜沉的带教老师很高冷,基本都是饿着肚子干完所有的琐碎之后开始去找一家快餐店。
下班回家,已经基本没有公车或者地铁运行,走回家,会特别不愿意再继续做饭,但是不能,因为第二天的饭盒是要带去医院的,不是又会叫外卖,肚子痛不说,银行卡上的数字变得越来越少。
房租没有了,唐霜沉不好意思问家里人要,换了一个小一点的房子,但是租的房子太过冰冷,她买了很多饰物,把房子像家里的卧室一样装扮,休息时,穿着睡袍,盘腿而坐。
(二)
唐霜沉在经历了一段不好的实习期,开始变得独立,开始善于思考,开始对未来有规划。毕业的她每天都会花上好多时间去学习营养师,去学习英语。从开始的只知道享受、只知道玩乐的孩子开始变得用力生活。
在慢慢的成功蜕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提及实习,只会哭泣或是哀怨的女孩了。
开始知道怎么去寻找自己的价值。
以前,觉得人学会去成长或是蜕变,可幸的同时也会显得可悲。
唐霜降说:“谁也不愿意去学会承担或是蜕变,曾经的自己是多么骄傲的愿意一直傻傻的、呆呆的,那时候并不觉得可悲。会常常想着,不是经历了伤痛,永远都不会想到过要去成长。又或者是,足够幸福的话,何须去改变。”
竟然,对生活,无言以对。
唐霜沉的闺蜜开始不理解,以前彼此不是有什么说什么吗?现在你怎么沉默了?其实不是只单单对她,对所有人都一样。
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与每个人的交流方式,唐霜沉会不说,是因为她觉得不知道如何去说,或者说是,她觉得没必要说,无论是谁。
有时候她在想,世界上其实没有感同身受这样可爱的词语,朋友的存在更多的会注重分享快乐。快乐能分享,迷茫却不一定。
其实现在更多的时候,她会在想她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或着说是她想要的是什么生活。更多的时候,她会觉得,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生活,又或者说她很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
有时候她常常在想,最可悲的事情不是自己得不到什么,而是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段迷茫,该如何收场?
(三)
工作的地方,有一个大学。
放假的时候,很喜欢去附近的学校逛逛。会从箱底找出以前大学时候的衣服,装作学生的样子去逛着学生超市,走学校操场。
偶尔在学生上课的时候混在人群,或着是去学生街里面买点水果,都有种还是在学校的感觉。
毕业了,开始觉得他们很幸福。
唐霜降去到商场,看到很多人都在买帐篷,特别好奇的想去问上一句他们准备去那儿,能不能一起?刚要开口,才觉得自己突兀了。
看着身旁走过的几对情侣拉着手,脸上洋溢的那种幸福的笑容,她多么希望,他们以后也会在一起。
有时候却又在特别不巧的时候提着菜回来的路上刚好碰上学生去上课,想着他们可以背着书包,抱着书去上课,而自己却提着几个白萝卜。
工作累了,心累了。
有时候,也许是太固执、或是说是没有做好适应改变的准备。
所以很多都在开始改变了。看动画片,都忍不住掉泪。瞧,还是如此感性的容易掉泪。
记得几两天给一个好友评论微博的时候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想法,评论完唐霜沉又删除了,尽而又重新发了私信。
他问为什么要删除?
“不想别人看到,特别是熟悉的人。”唐霜沉发了这条信息就下线了。
其实,每个人的身边真正了解或是理解自己的人不多,不,是非常少。少到一个手的指头来计算都有多的。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每个人却不能突然不高兴,或是抑郁。
因为会让不了解自己的人说成神经质。
现在也谈不上是为什么.
唐霜沉感性,或是理性,自己无从得知。但是不再像以前一样害怕一个人,不再像以前一样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现在走在路上,坐在公交上,不会觉得一个人的时间是很自卑的事情,不会觉得周围的人都会盯着她看,鄙夷的嘲笑着她是一个人。
想想看,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忙碌着,没空来观察你这不起眼的小角色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吃着什么玩着什么。
敏感、忧伤是心理成长的轨迹?
不,喜欢什么、抵制什么、向往什么、厌恶什么,都会从最开始表现出来。从不开心到云淡风轻;再到越来越小心翼翼照看自己;最后越来越成为了同龄人中的另类……
在最后,分享一段很喜欢的话:
刘同的《谁的青春不迷茫》里面这样写到:
“你的伤口在你这些年的不断受伤害的过程中,早就学会了自我愈合。也许你的脑子里还有念念不忘的惆怅,可你的心里早就放下了。也许你的嘴上还会絮絮叨叨地说着你爱着谁,可你的伤口早就愈合,你都忘了伤口在哪儿。我们比自己以为的更容易受伤,但我们比现实的我们更容易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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