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 凤墨染 | 来源:发表于2018-04-03 01:08 被阅读136次
    指尖糖绘

    文/凤墨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诗经·邺风·击鼓》

    春寒料峭,暗香疏影。

    窗外繁花绽放,清香四溢。窗内公子如玉,端坐案前。

    容与手执狼毫在宣纸上挥舞,笔下美人蓝衣翩翩,手执长笛,斜倚树上,在月色得印衬下,愈显缥缈。

    清风徐徐,吹乱了一室情愁。

    容与放下笔,眉头紧皱,有些心烦意乱。近日夜里,他总能梦见这名蓝衣女子,却无法窥视其容颜。他自认从未识得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子,但不知为何,却觉得异常熟悉。

    阳光透过窗棱,洒落一室清晖。容与沐浴着阳光,整个人都有些慵懒。

    倏地,一阵清丽爽朗的声音从廊外传来,“阿与,你在吗?”话音未落,容母踏进房门,一袭素衣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容与起身,迎了上去,“娘,您怎么来了?”

    “窈窈回来了,你爹让我带你上门提亲。”

    舒窈是舒家幺女,因着先天不足,自幼体弱多病。舒老爷子恐其寿命不长,遂将其送往青胥山拜师学艺,以求一世平安。

    容与一早便知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当时年纪还小,又心无所属,自是不甚在意。如今,心心念念的便是梦中佳人,当然不愿就此成亲,遂与父母提出解除婚约。

    奈何,多次商议无果,甚至还被锁在房中,不得出入。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却叫他如女子一般,待在闺房待嫁,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眼瞅着婚期将至,思来想去,终是决定趁着月色,逃之夭夭。

    行色匆匆的容与自是没有瞧见,他走后,自墙后走出的两个身影。

    容父容母盯着容与渐行渐远的背影,相视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顺利逃出府,为了避免被人追上,容与特意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林间小道。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月色洒下,为静谧的夜晚蒙上一层薄纱。

    “嗷呜~”一阵深沉、孤傲地嚎叫声响彻树林。容与回头,只见密密麻麻如绿色灯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额上溢出丝丝冷汗,一步步向后挪,倏地,撞上一棵大树,背撞得生疼。容与一阵龇牙咧嘴,瞅着越来越近的狼群,一时间竟僵住了身子,不知该如何反应。

    绝望的闭上双眸,暗道,天要亡我。

    脚步声步步逼近,容与身子愈发僵得厉害,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恍惚间,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容与不禁沉浸其中,竟渐渐平息了心中的紧张与害怕。

    “好了,狼群都散了,你且睁眼吧。”

    轻柔婉转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空中响起,如清泉般让人心情舒畅。

    容与闻言睁眼,环视四周,未见任何身影,不禁身子一颤,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女子见此,轻笑出声,“呆子,上面。”

    下意识的抬头,便见女子一袭蓝衣翩翩,手执长笛,斜倚树上,端的是清丽绝世、姿容无双。

    容与不禁看呆了,这不正是他日日梦见的蓝衣女子吗,怎会出现在此?

    女子见容与的反应委实好玩,不由得玩心一起,一跃而下,姿态翩然,优雅从容。

    长夜漫漫,容与和女子相谈甚欢,不知觉的竟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临睡前,还想着天一亮就回府禀明父母,退了与那舒家小姐的亲事,娶蓝衣女子为妻。

    容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一觉醒来,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榻前一脸担忧的容母,不明所以,“娘,这是怎么了?”

    容母面带忧色,欲言又止。

    倏地,一阵冷硬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给我好好待在这屋子里,不许再踏出去半步,否则,就别再认我这个爹。”

    两人一番争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容与终是没能争得过容父,乖乖的待在屋子里等待婚期。

    日升月落,转眼就到了大婚之日。满城红绸高悬,十里红妆,锣鼓喧天,烟花浪漫。

    十里长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真心祝福着这对即将成亲的小夫妻。

    容舒两府为庆贺两人喜结良缘,大摆宴席,推杯换盏间,宾主尽欢。

    容与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跌跌撞撞的朝新房走去。

    推开房门,满目火红,佳人端坐榻上,透过薄纱依稀可见其俏丽容颜。

    容与站在门口,“我已有心悦之人,如今娶你只是逼不得已,除了感情,我什么都能给你。终归是我对不住你,若他日,你能找到真心爱你之人,我必当成全。”

    “你当真不愿娶我?”

    “是。”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盖头下的样子?”舒窈嗓音温和,语气无甚起伏。

    容与听着声音,只觉莫名的熟悉,脚不受控制的挪向榻边,颤抖着手,揪住盖头一角,缓缓揭开。

    盖头倏地落地,容与一时激动不已。眼前笑靥如花的新婚妻子,不正是那个如梦似幻的蓝衣女子吗?

    恍惚间,他脑海里闪过各种画面。一时间头疼欲裂,抱着头,缓缓蹲下身子,蜷缩在一角,让人看着莫名的心疼。

    舒窈看着容与的模样有些不忍,月前,宛城染上了瘟疫,除了外出办事的容与,满城无一人存活。朝廷下令,焚城。

    待到容与归来,只余一座空城。心中悲戚,策马飞奔,不慎跌落山崖,尸骨无存。因心中执念太深,入了魔障,失了心魂,久久滞留人间,不愿入轮回。

    舒窈便求得冥主开恩,寻了一城人,重现他们的曾经,试图唤醒他的记忆,让他早入轮回,免受漂泊之苦。

    月生放下笔,一声叹息,“又是一对痴男怨女。”

    案上的画卷上红衣男子席地而坐,姿态潇洒,衣衫半解,勾魂摄魄。蓝衣女子头倚着他的肩,白皙如玉的手随意搭在他的臂膀上,眉目温和,闲适温婉。

    晚风阵阵,梁上的书卷随风摇曳,烛火灼灼,散落一地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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