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这个时候,同事家园子里的韭菜开了好多花。她问我要不要韭菜花,要是不要的话也就如割草一样全部割了扔掉。我一听,韭菜花是好东西呀,可以做韭花酱,扔掉也太可惜了,不如要来一些。第二天同事给我拿来一兜子。都是现掐的,很新鲜。
晚上下班回到家,好好收拾了一番,第一次做了韭花酱。那时也是孩子正值暑期在家,告诉孩子等两天再吃,味道会更好。可是孩子在家没忍住,第二天吃饭时就已经吃上了。等我回到家儿子告诉我韭花酱太好吃了,比买的强多了。没想到一罐头瓶韭花酱不几天就叫孩子吃完了。
我儿子还没吃够,叫我还给他做。我说:买不着韭菜花了,做不了,我给你买一瓶吧。儿子说:那就不用了,买的我吃过,没你做的好吃呀!我宁愿不吃也别买,什么时候有再做吧。
时隔一年了,昨天休息去买菜看到有卖韭菜花的,心想又是一年过来了呀,内心很是有点感慨,念念没忘儿子的话,买点给儿子再做韭花酱!
最不好收拾的是挑菜。得把韭菜花根部的蔫枯花包去掉。一斤韭菜花我摘了近一个小时。大事完毕了剩下就容易了。清洗几遍,烧水焯菜。水开后把韭菜花倒里,用漏勺翻动一下,不用煮时间太长,大约1分钟后捞出过凉水,然后捞起一捧使劲挤出水分,放到菜板上,都挤完水后,先细切,然后剁,只剁几下就行,成品颗粒状不能如泥状,这样吃起来有嚼头,感觉很好。
把切剁好的韭花碎放到盆里,放适当的盐和味精,关键一步是放上我们这边的特产——虾油,这可谓灵魂一物。然后好好搅拌后,装入罐头瓶里,放冰箱冷藏。整个过程就是如此,又给儿子做了一回韭花酱,孩子在家吃饭时可以解馋了。吃面条时可以吃它,吃米饭时也可以当配菜,涮火锅时可以用它调成汁蘸肉吃。吃起来的感觉有嚼头,但又不像酱的柔软,淡淡的韭菜的味道又混杂着海鲜的味道。怪不得孩子爱吃,味道绝了!有没有这样自夸的?!嘻嘻!
本来想放置两天再让儿子吃,那样味道会更好些,可是孩子今天早上就忍不住了,索性让他吃吧。儿子夹一口尝了尝,说:好吃!还是那个味。我:什么味?儿子:妈妈的味道呗。诶呀,孩子还会说这话了,不容易呀!我自己心里乐开了花地连连“嗯嗯”地点头,这可是一个“厨师”最爱听的话呀!
吃完早饭收拾碗筷时,我就想,我现在还有把力气能给我的孩子做点好吃的,所以还是妈妈的味道。等我老了,可能糊里糊涂时,什么也做不好了呀!我的父母现在就已经老了,他们都做不动了,可能都已经想不起来我们爱吃什么了。而我有多少妈妈的味道只能留在我的记忆里呢?!
真是这样,妈妈的味道已经久远,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找寻不到了!我努力地回忆、回忆……
记得小时候,爸爸卖海货养我们长大。偶尔卖的鱼有剩余时,爸爸除了跟别人换些物品外,有时也特意留一些回来让妈妈做吃。有一种鱼我们这里叫鳞鲫鱼的,妈妈把它炖得油汪汪的、红通通的、汤汁粘粘的。那时也没有味精,也没有什么老抽酱油,什么鱼露的,全靠农家酱来调味。用酱炖出来的鱼,红通通的皮,白白的肉,鲜美嫩滑,油油的又软软的。那叫一个鲜美!
还有一个重要吃法是,撕些葱叶放到鱼汤里,让鱼汤把葱叶浸透变软,先咬上一口玉米面饼子,再吃一口这个葱叶,那感觉和味道简直无以伦比了。
自己成家后,有好几次想着这一口,而特意照着妈妈的做法操作,可是怎么也做不出妈妈的样子和妈妈的味道来。
有一次上妈家,说起这事,老爸转身出去就买回了鱼,收拾好了,叫我妈全力给他的老闺女炖这鱼。看着老妈步履蹒跚地挪动着脚步,左找找这,右寻寻那的,我的心紧紧地揪着,揪着……尽管她做得很慢很慢,但我不想打扰她,我要看着老妈的身影就这样在我眼前晃动着,也好让我有一次成年后妈妈味道的记忆……泪已滑落脸颊……
于是我想,这鱼怎能会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味道呢?抛开什么环境污染,激素泛滥等的控诉,妈妈已然是老了呀,她老人家已经做不动了,即使能够做动,老妈的心气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从那以后,我再去老妈家,事先电话告知我要回去,但也必告知一切吃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省得老妈再为我忙活。在老妈的心里,她始终认为出嫁的女儿有家了,平时我们也很累,好容易回一趟娘家,得让我们别受累才是应该的。这是我每一次回去都一样的感受。
两代人的妈妈的味道,各有不同的含义,细想起来,都是岁月给我们的感受加了浓重的真实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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