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任性,幼稚,无忧无虑,不知疲倦的玩耍,每一刻都充满了活力。再大一点,到了青春期,心智依然不成熟的我们不羁放纵心情全都写在脸上,开心就大笑,难过就板着脸,撅着嘴。而现在的我们,瞻前顾后,责任如山,心事全都锁在心里,喜怒哀乐都会以笑面对。再回首往昔,也仿佛昨日,依然历历在目,可旧时光却在岁月中无声无息的沉淀了,当我们恍然察觉,心里一阵五味陈杂的翻搅着,我们不再捧着玩具爱不释手,零食不再对我们有诱惑力,MP3已经没有人使用,杰伦有了宝宝,女神王祖贤也已经老了,当我也已是满脸胡渣……种种,不禁叹道岁月真的不曾留情。
疾驰的岁月却是窃取寿命的小偷,偷取后,头也不回地一个追着一个,匆忙逃走。——鲁特夫拉·木塔里甫
从我记事起,我就是跟着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父母每天都去上班,我由奶奶看管。当时奶奶才一米五左右,可是就是觉得奶奶好高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奶奶那么高啊!于是每天我都跟奶奶比个子。奶奶慈眉善目,脸上总是一副笑脸,黝黑整齐的短发,打理的非常精神,富态的身躯下一对因年轻时劳累形成的O型腿,就好像身子压弯的一样。她没有文化却会讲很多故事,印象最深的是说:有一只老鼠,快到冬天了,该屯粮食了,可是它很懒,一到白天就想得过且过,然后去太阳下睡觉了。到了晚上它就想,天气好冷啊,还是明天再说吧,然后没过几天就饿死了。此时想起这个故事,奶奶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我的耳边。奶奶的小伙伴儿很多,经常领我东家坐一坐,西家瞧一瞧。而如今,奶奶已经八十三岁了,当年的短发依然梳理的精神,可乌黑却已经所剩无几,虽然还是那张笑脸,可是少了几颗牙齿,深了几道皱纹,身体也已瘦弱了,那双当时领我走遍大街小巷的腿也不听使唤了。如今她的活动范围只有从屋子里到门外的大青石那么短的距离了。
有时我也被母亲送去外婆家,外婆家的院子很大,种了很多蔬菜,什么茄子啊,柿子啊,土豆啊,白菜啊……。她总问我:“飞飞想吃什么啊?指给外婆看,晚上做给你吃。”而外公呢,则是喜欢在屋子里听收音机,因为他眼睛高度近视不能看电视,他曾是个学历史的大学生,毕业后在一个厂子里做书记,来看他的朋友都叫他周书记。外公每天下午都跟邻院的老友一起出去遛弯儿。生活的很悠闲。外公外婆是后走到一起的,我从未见过以前的外公,这件事瞒了我很多年。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可是他待我比对他自己亲孙子还要好,我也很听话,常常帮他干点小活儿,他则是不是就给我一些多零花钱,美其名曰“薪酬”。上早市也不忘给我带我爱吃的麻团和豆沙饼,我要什么他也从不拒绝,我的要求也从不会过分。外婆每天都骑单车,带我去各种公园,草地,树林,后来他们俩搬到了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就在我每天上学的路上,于是我每天中午都去他们家吃饭,帮他们干活,给外婆扫地,擦地,冬天铲雪。帮外公修理收音机,刮胡刀。每到月初就跟着外公上街取退休金,然后他会带我逛街给我买新鞋新衣服,逛超市,买好多东西,然后打车回家。所以每月初一我都像过节一样期待着。现在,外公的女儿给他们买了楼房,外公已经八十三岁,外婆七十一岁,头发花白,行动不便,住楼房确实是个安享晚年的好选择。由于在外求学,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他们了,不过隔段时间我就会打个慰问电话,可这次隔的有些久了,两个月才想起来打,我满心欢喜的拨通外婆的电话,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并向他们问好时,外婆却告知我她和外公分手了,因为两个人很老了,双方行动不便,就连解决私人卫生都要有人照料,而且外婆心脏病犯了,现在只能让老姨照顾,而外公则是由他的儿女照顾。听到这里,我心如刀绞,仿佛曾经与他们在一起的回忆都支离破碎。是啊,人总会经历生老病死,我理解,可我却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回想起小时候,我拥有幸福的家庭,虽然日子酸甜苦辣,但回忆起来都是幸福的,父亲帅气,母亲美丽,在同学都这么说,我也引以为傲,可后来因父亲生意失败,父母之间矛盾日渐恶化,在我高中时他们离了婚,而母亲净身出户,我由父亲抚养,母亲用她仅有的几万块钱在外地做自己的小买卖,每半年才能见一面。第一次长达半年没见到她,放假我立马起身去找她了,当看到她时我真的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她已因日夜操劳而两鬓斑白,面容憔悴,就好像毫无征兆的瞬间变老,心里一阵颤动,把她深拥如怀里,妈妈真的老了。
岁月是个神偷,它从不失手。
有人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它其实没有那么残忍,他只是个无情的神偷,不知不觉把你已拥有的,无论让你幸福的不幸的,它都会偷偷带走。
它偷走你宝贵的时间,青春;
它偷走你的年少无知,幼稚;
它偷走你最爱的亲人,朋友。
……
从不挑剔,也从不会失手。
它像是一条长河,而我们则是这河床中的一块石头,在河流里冲刷去了我的棱角,一直打磨到最后只剩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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