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古论今】其母变他妈——一段来自民国的旧闻
近读《一言难尽——1912－1949民国映画》，常常读得忍俊不禁，笑声不断。关于民国的各类书籍，多少我也算读过几本，可此书原汁原味的野史轶闻，丰富多彩，妙趣横生，由不得你不乐，由不得你不读，由不得你不脑洞大开。正所谓：好看的读物千千万，有趣的读物万里挑一。奇文共欣赏吧，来一段供朋友们一乐解颐。
“20世纪30年代的一个清明节，时任湖南省代省长的何应钦到长沙岳麓山扫墓。当局居然要求各报发消息，并规定标题为《何省长昨日去岳麓山扫其母之墓》。此举引起报界普遍反感，长沙一报纸便将标题改为《何省长昨日去岳麓山扫他妈的墓》……”
“其母”，文言雅语，“他妈”，口头俚语，虽然从字面上看，该有的语义分毫不爽，完全符合长官意志，但后者一语双关，令人乐不可支。笑毕，我们不得不震撼于民国报人真他妈的幽默好玩，有胆量，有脾气，有智慧，“居然”巧妙改动，颠覆当局意志，不服从不理会宣传部自上而下之通稿。
叙述者说“当局居然要求各报发消息，并规定标题”（相当于当今的新华社通稿），他居然敢于“居然”！无论是按大清皇权体例，还是按后来“支部建在连上”乃至于“支部建在报社”的共和国体制，都没有什么好“居然”的嘛。
显然叙述者孩子似的埋头活在民国，目光短浅地津津乐道于天真而脆弱的现实。 但是，谁又会想到当时“其母”变“他妈”备受嘲讽的荒唐事儿，在现在而今却见惯不惊、习以为常了呢？“居然”居然变成了“自然”。
这就像一条河道浩浩荡荡大江东去，我们以为事实如此不容置疑，可诡异的地质变化使得它翻江倒海时光倒流，在此沧桑巨变面前，人们迷惑困顿了……也许若干年之后的若干年，我们再次回过头来，才能看清楚，哦哦，原来历史在这儿“居然”拐了一个他妈的弯儿。
此书分为五卷，一、文人德行，二、军界逸闻，三、政坛碎拾，四、巾帼佳人，五、满纸荒唐。用编者的话说，就是“民国时人自说自话”，“就是一堆大散料”而已。可是，为何名之《一言难尽》呢？是说民国虽短，但历史太过丰富，正史野史都难以穷尽其原貌吗？谦虚得太正确了，没内涵，没水平，似乎不大像。
我忽然想起通过焚书坑儒，秦始皇开启的从古至今的“一言堂”来，才茅塞顿开，豁然开朗：我们所谓的正史，其实就是彻底贯彻了一言堂的伟光正的光荣传统的。然而，一个众声喧哗的自媒体时代，对历史、对现实、对未来，都不是哪一家可以一言九鼎不容妄议的。“一言难尽”的呈现，是不是就应该与“百家争鸣”相匹配呢？
什么是民国？民国就是：当局如果要“其母”，报人就可以还之以“他妈”！ 民国民国，刁民之国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