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裸岸（125）

文/黄梅枝

梦想 拼搏 坎坷 坠落

马军同指挥人挖出两个村的地界线，把王大春惊得一愣一愣的，他的大脑飞速地旋转，马军同这个局外人是怎么知道地界线的？他咣当一下就把我们策划已久的大事砸个稀巴烂，这事我可得弄清楚。

张承宇对村民们说：“乡亲们！大家都到我这边来聚一聚，我有话要对大家说。”

村民们一看两个村的地界线找到了，一半人高兴一半人愁，有的喜欢有的犯迷糊，胡大庄的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有说有笑很快聚集在一起，前郑庄的人个个耷拉着脑袋不言语，特别是王大春，他的前后变化尤为明显。

王大春阴沉着一张驴脸，没好气地向众人低吼，“妈的x，你们看啥看？难道你们没见过帅哥？没见过母鸡下蛋？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身上又没有定时炸弹。哼！你们没听见张书记喊话吗？快快快！都赶紧的去听，你们都给我听仔细点，别忘记今天晚上到老坎家商量事，猴精八怪的人今后别想再参与。”

王大春有意落在人群后边，他佝偻着身子摸裤兜，掏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他嘴里噙着烟，两只手不停地前翻后拍，怎么也找不到火机点烟，王大春噗噗噗，把香烟使劲往外吐，老坎的骂声飘过来。

“王大春你个龟孙儿，你的烟吸不完咋滴？你吐我一头一脸，你嘛事都干不顺溜，就知道瞎胡乱。”

“嗨嗨嗨！我说老坎，你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关键的时候看不到你的人影，事情办砸了，你才从龟壳里爬出来，你不出头也就算了，你还说风凉话，我正要找你，你给我说说，马军同那个奸商怎么知道地界线在哪儿？”

老坎依旧低着头，眼睛贼溜溜地往上翻，他环顾一下前后左右，压着嗓子对王大春说：“这事说来话长，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去听听张书记怎么说，回头咱们再合计个稳妥的办法。”

王大春说：“老坎我对你说，你要是敢阴我，我拔光你那几根老杂毛！”

“滚滚滚！我……”

王冬雨跑过来对王大春说：“大哥，张书记让我来喊你。”

王大春斜瞪王冬雨两眼，理都不理他，气哼哼地甩甩手，低着头弓着腰疾步往人堆里挤。他看见马军同站在张承宇的身边就来气，心里把他祖宗八辈都骂遍，“奶奶个头妈的蛋，你个憋孙儿跟着添啥乱？怪不得老辈人都说你家老祖不地道，几辈子都没有积成一个好人，到这辈你还是个下三滥孬货。今天这事都坏在你这个小子的手里，马军同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逮着机会看我扁不死你！”

张承宇朝王大春招手，王大春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张承宇对他说：“王叔叔，我想求您帮我做一件事。”

“我……我能帮你做啥事？我啥都不懂，我没有啥文化。”

“今天的事您懂，不需要有文化，我想请您帮我把前郑庄的乡亲们劝走。”

“这……这……”

马军同用眼角瞟瞟他，王大春快速地躲闪马军同的目光，脸皮火辣辣的不舒服，他当然明白张承宇的意思，实际上张承宇也是给他一个台阶下，王大春心想，按张承宇说的做吧，他不情愿，若是不按张承宇说的做吧！又感觉抹不开面子。王大春站在张承宇的对面，眯着眼睛做思考状，右手揉着脑门子，双脚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地面。

王义虎在一边看的心急火燎，他抬脚踹王大春的腿肚子，王大春猛地一睁眼，嗷唠大叫一嗓子，“王义虎你找死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堂哥？”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你说，你带人走不走？你不带人走的话，咱俩先过过招。”

“你猴急个啥？我又没说不带人走，你也不问问老乡们愿不愿意回去。”

“他们不愿意走，还想在这儿安家落户？他们走不走的关键看你，这样吧，你先扛着铁锹棒槌走，我就不信他们是真傻。”

王大春被王义虎逼得没办法，拧着头瞪着眼扛起铁锹，气哼哼地往回走，前郑庄的村民一看王大春回去，开始有人跟上去，不大一会儿全部走光。

在回村的路上，王大春问其他人，“你们快给我说说，张书记刚才都跟你们讲了啥？村民们争着给王大春学嘴，有的说讲了拆迁的事，有的说讲了关于赔偿的标准，还有的说讲了上访的处理方法……”

王大春听着七言八语的回答，想着今后的对策，心里悄悄萌发一个全新的计划。

张承宇看老百姓陆续回村，长长叹一口气，他让马军同先回去，他说等他处理好这两个村子的土地纠纷，再答复他去不去美国探亲。

张承宇独自在农贸大市场转了一圈，这个昔日繁华的大市场，现在一片萧条，金属管搭建的柜台菜架子，大部分已经坍塌，腐烂的瓜果蔬菜散落满地，成群结队的苍蝇蚊虫嗡嗡作响，刺鼻难闻的气味熏得人眼睛疼，张承宇在这儿呆不下去了，他驱车往胡大庄方向驶去。

张承宇刚到胡大庄的村头，看见翟武强和一帮人，站在村头那棵歪脖子大柳树下闲嗑牙，张承宇很纳闷，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跟翟五强一个道上的人，其中还有两位年长的老男人，在这十几个人中，除了翟五强，看着都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奇怪他们站在这儿干什么？

翟五强认识张承宇的路虎，他一个劲扭着脖子往车里看，正好张承宇也想问问这些人的底细，张承宇减速把车子停在路边，翟五强一看张承宇停住车，屁颠屁颠地小步跑过来。

“张书记您这是从哪儿来？张书记您这是要到哪里去？”

“噢！我去镇上办点事情，翟五强你在这儿干嘛？这些人为啥事聚在这里？”

“您问的是我三叔二大爷他们吧！是这样，您可能也知道刘小庆的爷爷去世吧？刘小庆的爷爷，是我的亲姑爷，我姑奶奶多年前就去世了，因为俺姑奶奶去世早，所以这些年俺两家来回走动少，这不俺姑爷去世了，刘小庆家竟然没有给俺家里人报丧，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的规矩和老礼路，俺家这门亲戚可是最重要的，也不他们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一门亲戚竟然忘记报丧了，叫你说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那你家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能不知道吗？这三里五村的，谁家娶媳妇嫁闺女，谁家给老人庆寿，谁家孩子庆满月，谁家老人去世患大病，根本瞒不住人。”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不正在商量着，诶！张书记我想起来了，要不您给刘小庆家捎个口信，就说我们在村外等着去烧纸呢！”

张承宇还没有点头答应，冷不防翟五强的二大爷大喊一声，“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小强子，你懂不懂得老规矩，你说的话纯属放屁，他们刘家的儿孙不披麻戴孝出来磕头赔不是，我看你们谁敢进刘家的门……”（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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