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总有佩服敬重的人,像东坡先生这般豪放纵情的人也一样。每个人有想成为却又不能成为的那个人 ,对于东坡,张良就是 这样一个存在。
预报在昨天的暴雨今来临。
在雨夜又读东坡写的《留侯论》,对比着又读了太史公的《留侯世家》,感觉 不一样,太史公难得地在文中对子房得黄石公书一节弄出点小神话色彩,也成为《史记》里独特的存在,太史公一向客观,在这件事的描述 上的“失态”,也表达了 他对张良的敬仰与崇拜——人被神化,生出诸多玄机,多是为此。
而苏子对张良, 于我看来,不仅是敬佩与仰慕,更多的,是一份知己的情怀。
两个人隔了千百年的时光,如能穿越,相识 ,应是莫逆之交。知己应有两种,比如同频产生共振的,又比如太过不同而相互吸引的,东坡与子房应属后者。
多么不同的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是神一样的存在。
苏子率真不羁,才高八斗,不懂回旋,在那样一个时代,他遇到了伯乐欧阳修,却没有遇到真正好的君主与时代,但他仕途图不达,最重要的还是由他的性格决定的。
当然,如果苏子会变通,也不是我们心中无二的真性情的“东坡兄”,如果他如子房般那样知变通懂谋略,他应是仕途畅达,而我们再也无缘结识这样浩然正气的苏子,不会有赤壁赋,不会有东坡,不会有苏堤春晓,而世上多一个懂权谋的官员,而我们的东坡也将永不可见 。
说起不同,总有人说子房击杀秦始皇是匹夫之勇,我不苟同,于他来说,那是家仇国恨,所有击杀,一击即中,那是流芳百代的英雄,没有成功,这勇,亦是真正的英勇。
所以,我赞同苏子对赠书一事的解读 ,因为子房的忠义和英勇 ,让如黄石老人这样的智者想帮助他,而如弃履之试,亦可为坊间自圆其说。对待老人的不是忍,是胸怀和教养,而隐居圮下九年之忍,是成大器者必经的坎坷。
苏子有幸可在历史的长流里结识子房。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种特别重要的存 在。
在《留侯论》里,东坡开篇就论豪杰,是对子房的赞与慕,苏子写留侯,只论其“忍”,写其忍小忿而成大事。而这个忍字,在写过这篇文字之后的数十载岁月里,竟然成为他自己人生的主旋律。
写《留侯论》时,苏子二十一,是当时应试前投的诸多“论文”中的一遍篇,在之后不久,他被 欧阳修盛赞,风头一时无两。却在此后 ,几翻沉浮,在“乌台诗案”后,生活困顿 的他,却依然率真洒脱,不失自我,种地养蚕在东坡,酿酒烧鱼烧东坡肉,湿席引火寒食冷,都能“忍”得过。不能不说,在年少时他与子房的“交流”,为他的人生上了重要 的一课。
是夜有雨,如果苏子可以穿越回汉,会与子房一起喝两杯。子房后来主动了着归隐,食素,并辟谷不食,想要是苏子见了,会笑他,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活得太拘着了,‘你是有钱不要,我是没钱可拿,你有幸遇见信任你的高祖 , 我却只能一片冰心在玉壶,但这又如何?人生苦短,不如对酒当歌!
子房想必会喜欢上这位倜傥无二的才子,因为,这一生为“智圣”,看似风光,但伴君如伴虎,怎能道 尽 这其中不为人知的不易与仓皇?如果可以,我愿穿越时 ,甩掉这荣光,与苏子诸友同游,你尽食你的东坡肉,我在一旁,东坡茶一 盏,与知己畅谈,消磨余生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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