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意象》4 ：TA就在那里，你挖到了，就成了你的力量
文/杜豆豆
落日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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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给我留言，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推荐这本书给大家看。他说：“太专业了，对普通人没用，看不懂的。”
或许，你会觉得这些概念和你的生活距离很远，过于抽象，很枯燥。不如那些落日长河、风花雪月的诗歌，更不似那催人泪下、或喜或悲的剧情，让你感觉更为强烈。
静下心来想想，这不就是设计者和观察者的区别吗？如果，你想成为一位画家，你一定需要掌握色彩的使用规律，辛苦地去学到每一个基本技巧，才可能在画画时运用自如。同理，一个城市设计者，也是必须要把城市的元素搞清楚了，才能设计出一座高度可意象的城市。
做为观察者，或者生活在其中的居民，我们能做的，不是每天埋怨这个城市的堵车、肮脏、不合理，相反，如果我们能够有知识去看懂设计者的苦心，或者能够稍微内行点去给城市设计提出更为合理的建议，不是更好吗？
跟着林奇，我们实地考察了美国的三个大城市，然后分析了城市五要素、它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居民对城市意象认知规律。这些方法，都是宝贵的经验。如果你曾经了解过规划设计，你会有体会，其实这些方法都是互通的。林奇实地考察的方法、分析提取要素的过程、总结出的规律，都是科学认知最基本的方法。有了这些基本原则和素材，当你运用得挥洒自如时，你才可能将它变成一种艺术。
就象林奇所说的，“ 城市是人创造的，城市给人最精彩的感觉应该是‘ 起源于艺术，发展于需求’。”
今天，我们就来看看，林奇如何教你运用之前讲到的知识，去设计一座具有高可意象性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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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市五元素着手，我们可以得到什么启示呢？让我们来一个个剖析看看吧。
第一个，当然是道路。学习了道路这一主导元素，在设计时，就需要充分利用道路的特性来设计出好的路网。怎么做呢？
首先，突出独特性，让道路易于识别。比如，采用特别的布光、植被，设计专用的活动聚集场所，或者让地面焕发不同质感或特殊纹理等等。
其次，增加连续的感觉。让上面的独特性，连续不断出现，强化效果。
再者，有清晰的方向性。直线当然最清晰，但如果能辅助几个明确转弯、有细微变化，不致于让人迷路，也是不错的。或者，设计上下起伏的坡度、沿街色彩的渐变都可以体现出方向感。
还有，就是可度量。建筑编号比较常见，但缺乏美感。如果能在道路中穿插标志物或者节点让行人参照，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路网设计的成功案例，可以参照曼哈顿：南北大道宽又长，东西街道短又窄，层次分明，秩序井然。
曼哈顿岛
第二个，是边界。
边界的连续性很重要，倘若缺出一块来，视觉上就会和周边的区域混为一谈，意象就含糊了。比如，北京故宫建筑群的边界很连续，在北京鸟瞰图上一目了然。
边界有内外概念，如果内外两边特征不明显，就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来强化，比如材质对比、植被不同、坡道、间隔、线条等，让边界呈现出内外区别。
第三个，是标志物。
标志物最重要的是独一无二、有鲜明特征。在设计时，除了考虑其自身的独特形态，尤其还要考虑和周围环境的对比。比如，控制周围建筑的高度。
标志物的大小设计，也要讲究。大的标志物适合城市尺度，放置在显眼位置；小的标志物适合小片区，但也要设计得引人注目才行。
标志物和节点的结合，可以让两个元素相得益彰。如果能考虑时间差异造成的视觉效果不同，比如季节、晴雨天或者昼夜，也会让标志物的意象产生强烈效果。这一点，中国古代园林有很多佳作。
标志物的设计，还可以考虑成组设计来加强意象。比如，威尼斯的街道虽然让人迷惑，但因为有大量极富特色的连贯标志物，整个旅程就会轻松自在，容易识别。
第四个，是节点。
节点，如果有围合边界和标志物的清晰设计，就能成为视线的焦点。如果自身又有鲜明的空间特征或者功能重要性，那自然就会成为重要的城市意象。比如弗洛伦萨的圣马可广场，就是这样的典范。
第五个，是区域。
区域的设计重点是“主题单元”。比如类似的空间特征、建筑风格、地形地貌等等。或者是一种特征的连续，象色彩、质感、植被等。三到四组这样的“主题单元”，就能够明显地让人们划分出一个区域。
如果使用功能和形态相符，区域的意象会更强。比如波士顿的贝肯山，狭窄的坡道、红砖铺路、联排小楼等等，正好与其做为上流社会人士的居住地相符合，其形态特征就得到了加强。
通常，区域的边界清晰，意象也会更明晰，但有时太清晰，可能会产生割裂感。所以，边界在区域中的设计最好是起连接效果，而不是隔断。比如，设计一条道路或者一个中间点，让其呈现出连续性，这样才能加强区域的整体感。
另外，从区域内部的构造，可以设计成不同片区，或者以节点为中心向外辐射，如此整体意象会更为清晰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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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叫做形态特征。形态特征，指的是元素在整体布局中，会有共同主旋律，呈现出一些有规律的特征，是设计者在操作中可以控制的。归纳如下：
1、特异性：指的是能够鉴别出一个元素，使元素显而易见、生动可识别的特征。比如，界线分明的广场、一个独立的塔、耀眼的标志等等。
2、形态简单性：指可见形态在几何意义上的清晰和简单。事实证明，观察者常会把复杂事实简化成易于理解的简单拓扑变形，结合到意象中。如，一个网格、矩形或穹顶的清晰状态。
3、连续性：指将一个复杂物质现实感知为一个整体意象，并赋予其同一性。比如，街道、天际线的连续，一组建筑等等。
4、统治性：某一部分很显著，占据了统治地位，以致于其基本特征变成了整体特征。
5、连接清晰：连接点和衔接处的高度可见性。比如，一个主要交叉口。
6、方向性差异：指参照物的某些特征能够让人们区别元素的两个主要方向。比如，一条通向市中心的路、面临公园的建筑。
7、视觉范畴：能够增大视线范围和渗透性的特征。象采用玻璃或架空房屋来增加透明度，设计高视点看见城市全景等。通过提高景观有效性，来帮助人们掌握整体。
8、运动的意识：观察者通过视觉和运动知觉，来组织和识别自己在城市中的移动轨迹和定位。比如，“在急转弯处”、“沿着这条路过三个街区“等，都会被人用来描述自己的方位和距离。因此，在设计中引入清晰的坡道等方式，会给人更强的方位感。
9、时间序列：指通过时间变化而感知的序列。比如，一组具体标志物在沿线的随意组合，通过节奏感得到形态的强化，最终形成一个高潮点。
10、名称和意蕴：指可以提高元素意象性的无形特征。例如名称、命名的规律、历史意义等等。
总之，一个区域如果具有简单形状、类似建筑风格和功能、边界明确，而且在城市中独一无二，和周围区域连接清晰，视觉上突出，那么它的意象一定是清楚无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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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元素来探讨设计，容易忽略整体感知。因此，设计者需要掌握形态特征，将元素组织成一个整体，让各部分在相关环境中被感知。
大城市会具有多重的意向，对形态的处理要注意一定的连贯性，同时，也需要通过单个特征的对比和个性带来更多彩生动的感受。
一个好的视觉环境，不单是满足日常出行需要，它也承载着意蕴和感情。比如，天安门清晰的意象，已经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功能，而成为北京的某种象征。
城市不是为一个人建造的，而是服务于众多背景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组织城市意象的方法也是千差万别，这就要求设计者，能够掌握所有的形态特征，创造一个尽可能丰富地拥有五要素的城市意象，让不同的观察者能够“横看成岭侧成峰”，在千变万化中发现自己眼中的意象之美，形成个性化的意象选择。
猜猜是哪里？
如今，更多的城市建设在进行，环境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在城市改造中，该如何设计，才能让区域特征的主题单元贯穿到新的结构中去，保持城市的整体意象呢？
关键点在于，从模糊混乱中提取出潜在的结构和个性，对城市进行“视觉规划”。
你可以模仿林奇的实地考察方法对居民进行访谈，先从地区形状和公众意象的提取和分析入手；然后，汇总成一系列的图表和报告，解释说明重要的公众意象、基本的视觉问题和机会、关键的意象元素和元素间关系以及细部特征和变化可能性。之后，制定出视觉形态规划。这个规划，应当包括一般的分区规划、咨询评估、单元评审、关键点控制以及公共设施的参与设计，最终的目标是人们心目中的意象特征。
城市设计是一门艺术，是我们每一个身处城市的人，都应该去品味的。如果这本书，能够带给你更为深入的见识去看待自己的 城市，丰富自己的体验，理解形态具有的价值，即便你不是一个专业的设计者，又有何妨？因为你已经有了一双“美化”城市的眼睛。
当我读完这本书，我最大的感触是我对城市意象有了不一样的解析方法。从此我在城市中穿行，当别人问我对城市的印象是，我不会再迷迷糊糊地讲漂亮的废话：“北京是个帝王之都，有皇家气派。”我会告诉他，北京的道路如何、边界如何、节点如何、标志物如何、区域如何，我会看出设计者的用心和不足，我会有自己的思考和看法。
愿你也能和我一样，对你自己身边的城市、旅途经过的城市，都能有一些稍微内行的构想。
这个世界，不是别人的，是我们的。这个城市，不是别人的，是我们的。
所有经典所承载的知识，都蕴藏着丰富的能量，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挖掘。你挖到了，就成了你的力量。
我爱北京天安门
（本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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