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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8): 途中听书

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8): 途中听书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20-07-20 06:45 被阅读0次

    行走了数日,李宝才一行人到了张家口,也想看看这个历史名城。但是,他们对大同府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因此逛起来也显得格外小心,专门挑着往人少的地方走。

    进了城门,没有走多久就碰上了一个外表清瘦说书先生,两只小眼睛眯着个缝,正对着眼前的几个人眉飞色舞地讲着,李宝才感觉到好奇,刚要准备凑过去听,先生瞟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往前靠近。先生挥了挥手中的一把扇子,示意让他不要走,这才站在原地听他说书。就听到先生激情四射地讲到:“话说公元208年,曹操攻打刘表,依附刘表屯驻新野的刘备携百姓弃城南逃。刚到当阳县,就被曹兵追到。刘备先走,张飞率二十骑断后。负责保护刘备家小的赵云怀抱阿斗冲出敌阵,又被文聘追杀。危难之时,见张飞挺矛立马在长坂桥上,遂大呼:“翼德援我!”张飞道:“子龙速行,追兵我自当之。”

    李宝才仔细地聆听先生说书,似乎是在讲“张飞大闹长坂桥。”这个故事二爷以前也给他讲过,他越听越有兴趣,竟然挤到最前面去了。就在他顺着先生说书的思路回想“张飞大闹长坂桥”的故事时,只听见“啪”地一声,先生将扇子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说:“今天就说到这里,且听下回分解。”

    等先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问到:“先生,总听你讲这些子故事,这些故事是打哪儿来的?”

    先生淡笑着摇摇头,说:“我也不知。”

    那人犹不死心,又问:“先生是哪儿人?”

    先生依然微笑,摇头,“不知。”

    “那先生往哪儿去?”

    其实,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一直是世间难解的问题。只见说书先生年轻俊秀的脸上现出迷茫,竟是沉默以对,那人自觉无趣,便离开了。

    说书先生很快敛了心情,端起茶壶抿了一口。又有一个人凑上去问了一句:“先生为何讲故事?”听这问题,几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我为讲故事而讲故事,只不过也是自己的一个爱好。”说书先生如此答道。

    “这个世上这是奇怪,还有人把说书当爱好的。”人群中低声嚷嚷道,先生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人问到:“你桌子前挂着的那个招牌为何叫‘信否’?”

    “我在等人,等相信我这些故事的人。”说书先生微笑着回答,随即饮尽手中的茶。李宝才越听越觉得这个说书先生有些奇怪,人家说书就是为了赚钱糊口,他却是在等人,难道眼前的这些人不是他所等待的人吗?就在他正想着的时候,前面的几个人陆续离开了,只留下了他们这几个穿着褴褛的逃荒人。

    先生依然眯着那两只小眼睛看着他们,说:“想听书吗?”李宝才不敢说想听书,因为他没有钱给先生,等了片刻,才唯唯诺诺地说:“我们就想在城里随便溜达溜达。”

    “哦,听口音你们哥几个不是咱张家口人?”

    李宝才感觉到说书先生真的是见多识广,一下子就听出了他们是外地人,只好随声附和一句:“先生你真厉害,我们是从晋北来的。”

    “今儿个是我的生日,听书不问你们收钱的。”李宝才几个人一听不收钱,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也许你们就是我想等的人,我给你们讲一段康熙皇帝微服私访张家口的故事,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有听过。”

    先生随即就开讲:“话说康熙微服到张家口,不愿张扬,就扮成商人住在一家车马大店。店主王掌柜热情好客,很快和康熙交往多起来。康熙白天私访,晚上就在店里和王掌柜聊天,住了十余天。康熙临走时让王掌柜帮忙买些张家口的土特产,写了一张单子,但没留银子。

    康熙给王掌柜留了一封信,写明交货地点,盖上了个人的手戳。王掌柜办齐了货就送到了交货地点,康熙得知后就宣他上殿。王掌柜见昔日老友竟是皇上,吃惊不小。王掌柜执意不要皇上的银子,康熙就赐给他一双自己在张家口曾经穿过的靴子。

    王掌柜回到家中不久,康熙就颁了一道圣旨,念王掌柜照顾圣上有功,赐银万两。王掌柜把土房翻新成了瓦房,将圣旨和靴子供奉起来。后来,这个客栈就被叫做‘康熙旅店’。”

    听完先生精彩的讲解后,李宝才几个拍手叫绝。正准备离开,先生说到:“别着急走,还有话要跟你们说呢。”大伙一愣,只好停下来听先生要说什么话。

    “城里现在局势很乱,什么军阀呀,土匪呀,动不动就窜出来了,你们还是小心点。”听到先生这么一说,几个人立刻觉得走了这么多天,真的是遇上好心人了,赶紧上前作揖深表感谢。大伙正准备转身走到时候,李宝才却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想从先生那里探听有没有王兰香他们经过的消息。

    李宝才问到:“先生,这里是不是经常来一些外乡人?”

    先生回答说:“是啊!像你们一样,很多晋北一带的人出来逃荒,都要经过张家口这个地方。”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中等个头,右脸上有颗痣,扎着两根长辫子,身穿一身蓝色粗布褂子。”

    “这里每天熙熙攘攘来往的人很多,我也记不清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不过,我听说有的人从杀虎口方向去了内蒙。”

    “是啊!我们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随机选择了张家口这个方向。”

    “你们算是幸运的,杀虎口真是个狼窝虎穴,这些年就没有太平过,经过那里的人,没有谁能侥幸逃过土匪的抢劫。”听完说书先生的话后,李宝才心里一急,担心王兰香他们从杀虎口过去,向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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