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号码牌

作者: 酥饼大人 | 来源:发表于2021-10-29 16:37 被阅读0次

我追了他五年,结果在KTV花七百块钱点到了。这事儿说起来有点荒唐。

我跟他在同一个公司,公司最近刚干完一个挣钱的大项目,大老板一高兴,订了市里最大的一家KTV演艺厅,并且放话说,只要不违法乱纪,随便玩。有人提出了要COSPLAY,没想到大多数人还都同意。

于是那天晚上的演艺厅里眼花缭乱的各色人物,让人有种不在人间的感觉。我到的时候,台上《海贼王》里的“路飞”正和“高达”一起唱着歌。

部门的几个老大,今天都被打扮成KTV里的少爷模样,台下所有女同胞手里每人一个号码牌,一摞筹码轮流叫着价。

被叫价成功的老大要陪着唱一首歌。法务部的蔡总和销售部的范总最先被叫了高价,各自陪着合唱了一首歌。第三个轮到研发部才新提的副总蒋晨。

蒋晨在公司里跟同事除了必要的工作,很少闲聊。可我就偏偏喜欢他身上那种孤傲劲儿。

我第一个举了牌,“七百,我要跟蒋副总共唱一曲《遇见》。”我感觉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飘。

蒋晨微笑着招呼我上台,他很会唱歌,声音很好听,

......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 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 拿着爱的号码牌

......

面前这个男人,是我追了五年的人。此刻他拿着话筒,正深情款款地对我唱着歌。他脸上有对好看的酒窝,消减了不少他身上的冷冽气质。我紧张地手抖,歌唱得有些跑调。

蒋晨微笑着牵住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背上打着拍子,放轻了声音,带着我一起唱。那画面和谐唯美地不敢想象。

台下一片起哄声:“在一起,在一起!”

我羞得满脸通红,额头冒汗。蒋晨大方地朝台下挥挥手,引着大家一起合唱。

一首歌唱完,我感觉像喝了半斤酒一样晕乎。蒋晨笑起时大大的酒窝,我已经醉在里面了。

那一晚后来确实也喝多了,能喝到断片的时候,我是为时不多。因为高兴,能牵到他的手。

01

我跟蒋晨是同一年进的这家公司,刚来那会儿蒋晨并不出众。除了身材好点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可谁想到他刚到研发部一年多就拿下了一个千万级的项目。当年研发部的万副总逢人就说,他挖到了一个宝。

蒋晨拿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请我们一起来的几个搓顿大餐。

饭桌上我们闹闹哄哄地喝酒,蒋晨就坐在边上看着乐,一点都没有要参与进来的意思。那天我也是喝的有点多,端着杯酒凑到蒋晨身边,

“蒋晨,光看着我们喝,你怎么不喝?”我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嘴也跟着不利索。

“我酒精过敏。子惠,你也少喝点。”蒋晨把我手里的酒杯拿过去,放在桌上。

“我替你高兴,我们都替你高兴!”我高声说着。

谁不是呢,当我们刚刚在为自己从职场小白进化成入围选手而窃喜的时候,我们的同伴已经在向精英阶层迈进。是喜还是应该悲呢。

“蒋晨,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念叨着,搂住蒋晨的脖子不撒手。

后来,后来就不记得什么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喝酒喝到断片。

第二天醒了酒,听小姐妹范范说是她和蒋晨一起把我送回了家。一路上我抱着蒋晨的胳膊不撒手,哭着喊着要做他的女朋友,鼻涕眼泪地把蒋晨新西装彻底报废了。

唉!真是糗大了。

本来我对蒋晨起初就是看着顺眼,经过那一次以后我倒是喜欢上了他。

我订了奶茶悄悄送到研发部,

“蒋晨,不好意思昨天把你新西装整报废了。今天算是赔罪吧。”我把手里的奶茶轻轻推到蒋晨手边。

“没事,我送去干洗了。”蒋晨手没停地敲着键盘,只回头送了个微笑。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谢谢你的奶茶,不过这东西太甜了,以后少喝。”蒋晨再次送个微笑。

这不咸不淡地回答一下燃起了我的斗志,不就是个蒋晨吗,就是座冰山本姑娘也照样拿下。我当时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蒋晨他不是冰山,他就是个钛合金大门板,这五年把我撞得满头大包。

蒋晨与小姐妹范范和我醉酒这件事有着解不开的缘分,五年后这次喝到断片,依旧是范范和蒋晨送我回的家。第二天听范范说我这次酒品有所提升,没有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蒋晨不撒手,只是傻笑了一路。

早上在电梯里遇到蒋晨,趁着没人,我不好意思地对蒋晨说

“昨天谢谢你再次送我回家。给蒋副总添麻烦了。”

“叶子惠为数不多的出糗都被我赶上了,是不是算我幸运。”蒋晨微笑着打趣我。

五年了,蒋晨身上多了些沉稳。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就不能属于我了吗。”

“喝醉酒伤身体,一年比一年大了,以后少喝点吧。”我们两个并排站着,他并没有看着我,扭头盯着电梯墙上的一排按钮轻声说道。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

“蒋晨你......”电梯停在了10层,

“那什么......我到了,再见。”蒋晨脚步有些慌乱,逃出了电梯。

我盯着电梯面板上不断增加的数字,11,12,13.

研发不是在15层吗?他怎么10层就下了。

办公室里都在讨论昨晚的活动。我才坐定,范范神神密密就凑了过来,

“你看公司群了吗?昨晚你跟蒋晨的,你快成热门人物了。”范范一脸羡慕。

“说什么呢?群里发的什么?”我翻着手机找,一张我跟蒋晨合唱的照片。照片里蒋晨正对着我,满眼的柔情。照片下面鼓掌和点赞的表情包刷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照我个后脑勺。这是给蒋副总拍马屁吧。”我努力掩饰着心里的激动。

“要是没你点歌,就他不爱理人的劲儿,谁能想到他蒋副总不光会写代码,还能唱歌撩妹。你知道吗,我早上在电梯里听财务那几个小姑娘议论,那喜欢的蒋副总不要不要的。”范范继续眉飞色舞地说着。

我整理好手里的下月计划和这个月的工作月报,拍了拍范范的肉肉脸蛋儿,“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啊。”

范范摇着她的小胖手,“我可不去,那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挂,你喜欢他,你去吧。”

我朝范范假装挥了挥拳头。

12层销售部办公室,没几个人在;14层财务和人事永远都是香喷喷的;15层研发一片安静,屋里人不少,可没啥人聊天。左手边会议室门开着,里面有人在讲PPT,门口大玻璃窗前蒋晨盯着手里的报告,在小声接着电话。

“妈您放心,我已经去看过江叔叔了,住院费我也都交了,大夫说就是普通的肺炎,住几天就没事了,小梅和吴姨也都挺好的。这边天气冷,您就不要过来了。”

电话那头说着什么,蒋晨片刻沉默,

“妈您放心,我不会当忘恩负义的人,既然答应了一定会做的,就是......就是您再给我点时间。”蒋晨挂了电话,对着窗外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才发现我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子惠,你什么时候来的,”蒋晨有些不安。

“刚刚!我来送工作月报,蒋副总审一下,没问题我就下发了。”我很官方的微笑,递上手里的一摞纸。

“你还是叫我蒋晨吧,我听着还舒服些。”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公司的,个人的都可以。”我看着蒋晨,试探地问。

蒋晨讪讪一笑,摇摇头,进了会议室。

我在原地愣了会儿神,蒋晨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事。都担保不能忘恩负义了,这估计是救命的恩情了吧,以前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呢。

“叶子惠,你在这犯什么愣啊,手机也不拿,快点回去,老大找你呢。”范范站在电梯里叫着。

我甩甩头,跟着范范去综合部钱总办公室。

“小叶啊,明天你去趟临安,公司跟那边市政府合作的一个项目人家要求驻场,研发那边蒋副总带队,你跟着做一下后勤保障。”

“蒋副总带队!我跟蒋晨这是什么缘分。”我心里偷着乐。

02

早上6点15分,应蒋副总要求,头班机飞临安。我抱着旅途神器,我的小熊头枕,准备飞机上继续补觉。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安排还是巧合,蒋晨的座位和我挨着。

追了五年的男人啊就坐我身边,虽然已经被这块钛合金门板撞得满头大包,可还是要保持优雅的淑女气质不是,怎么能毫无形象地睡呢。

“枕头都准备好了,叶子惠你这是要补觉是吗?”蒋晨看看我的小熊头枕。“本来还想跟你聊一下到临安的工作安排呢,看来是不行啊。”

我赶快把枕头赛到身后,“蒋副总想怎么安排,我一定全力配合。”

“等我考虑好了告诉你。” 蒋晨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我后背挺直,保持着一个优雅坐姿,侧着头,看着蒋晨的电脑屏幕。男人认真工作时候真的是最有魅力。

“你这么坐着不累吗?下面可是要飞两个多小时呢。” 蒋晨手指飞快敲着键盘,眼睛并没有看向我。

“说实话,有点累。可跟领导坐一起,也不能太放肆不是。” 我脸上报以微笑,心里说,在你面前,本小姐淑女的标签不能丢。

“我都见识过你两次醉酒形象了,跟我就别这样了。” 蒋晨开心地笑出了声,一点副总的样子都没有。

我这拳头攥了又攥,还是放弃了打出手的念头。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

我继续侧着头看电脑屏幕,没多一会儿,感觉屏幕上的字母越来越模糊,然后好像有人给了我个枕头,我终于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我是做了个很长的美梦。朦胧间,我听见飞机里广播响了。

老天爷诶!我怎么靠在蒋晨的肩膀上,还有一缕长长的头发正在电脑键盘上捣乱,估计是为我能靠得舒服些,蒋晨正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坐着。

我赶忙坐直了身子,整整头发,摸了摸脸,心想,“就这么全无形象地睡着了,刚才不知道有没有口水流出来。

“睡醒了?”蒋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合上电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子,

“这是我们这次的工作安排,有几个时间点需要跟市政府那边沟通一下,我都标注了,你看一下。”

“原来你都做好计划了!这研发的副总真不是白当的。”

蒋晨苦笑一下,收拾东西,站起身。

公司里的研发部一直都是大老板直接领导,所以研发部从来没有正部长,都是副总管事,说白了就是少拿钱,多干事。所以研发部的副总是最不好做的,但是从研发已经出了两个合伙人。我们都说大老板一定是没少看孟子的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回手抱起我的小熊头枕,一张登机牌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掉了出来,

武卓然14B,刚才蒋晨坐的位置,我的旁边。

蒋晨他......

03

天气预报说临安最近多雨,阴冷潮湿。

我坐在市政府外延楼会议室里瑟瑟发抖,女人啊,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特别怕冷。一屋子男人都说空调暖风不能开太大,我坐在蒋晨旁边做会议记录,只能靠着一杯热水取暖。

第一次项目需求沟通会,三个多小时了,还一点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我敲键盘的手指愈来愈不灵活,肚子里更是如有万军厮杀一般疼。我估计脸色也一定不咋好看。因为我发现蒋晨中间眼睛扫过我好几次。

在一次热烈讨论之后,似乎是要活动一下腿脚的蒋晨,站起来脱了外套,很随意搭在了我椅子的扶手上,拿着水壶给每个人添水,吓得坐在边上的武卓然赶快接过他手里的水壶。

蒋晨回到座位上,朝我狡黠一笑

“冷就盖上点儿。”蒋晨的声音淹没在新一轮热烈讨论声里。

沟通会一直到天黑才结束,我拒绝了一起去吃饭的邀请。满脑子就是酒店的热咖啡,暖被窝。

我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洗个热水澡,手机上蒋晨发来一条消息:“要不要给你带个暖水宝”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我追了五年的钛合金大门板莫不是被感化地裂缝了?我看着手机傻乐了半天。

我以为接下来会是期待已久的爱情开始,可谁知道蒋晨每天忙得跟我说不上几句话。

晚上11点多,我订些外卖,送到蒋晨的房间。他的房间已经成了临时办公室,研发的几个人没白天黑夜地改架构,改设计。

武卓然看见我进来,仿佛看见救星一样,

“惠姐啊,你可太贴心了,我这晚上的一碗牛肉面早就消化没了。”顺势接过我手里的外卖袋子。

蒋晨朝我笑了笑,算是感谢,我看他一脸疲惫。估计这几天没少熬夜。

桌子上八个人的手机一字排开,码放得整整齐齐。我指指手机

“这是干什么啊?”

武卓然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说“我们老大的规矩,干活不让看手机。可就他的电话最多”。

我笑笑,能不多吗,那研发的副总有多忙可是尽人皆知。

正说着,蒋晨的电话又响了,“我说得没错吧,又来了”武卓然含糊地说着。

蒋晨接过我递过去的手机转身去了露台,我看见屏幕上“小梅”两个字莫名的熟悉。

鬼使神差的我拿起衣架上蒋晨的外套,跟着去了露台。

外面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露台上只亮着一盏灯,橘黄的光投射在地上,光影中能看见凉风卷着雨丝上下翻滚。

蒋晨就站在那光影里,纷飞的雨丝在他周身折断。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他说话很轻,我只是隐隐听见:

“我这边很好,你放心,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应该能赶上接叔叔出院。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我轻轻咳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里的衣服。

“外面挺冷的,你怎么出来了?”蒋晨接过衣服。

“你不是也一样?”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盯着他看,以前喝醉的那次除外。

蒋晨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有事吗?没事陪我看看雨吧。”他说话的样子好像那天唱歌的时候。

我点点头,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紧紧的握着。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把大伞下面。

“别说话,就这样。”他没看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心跳乱了节拍。

04

临安市政府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项目第一阶段如期完成。蒋晨也毫无悬念的在最后一天病倒了。

武卓然在蒋晨的房间里正在演示给大老板汇报的PPT

“老大你这病据我判断就是着急上火,外感风寒所致,发发汗就能好,还是能赶上给大老板汇报的。再说你一个人在这我们也不放心。”

蒋晨一脚踹在武卓然屁股上,“平时我对你这么好,你小子就帮我汇报一下怎么了,就不能让我歇歇?”

我拿着刚买的感冒药进屋,看个正着。

“放心吧,小武,你们老大肯定能赶上汇报,你看他踢你多有劲儿。”

武卓然拍着桌子乐,蒋晨看了我一眼,发着烧的脸越发红了。

我和蒋晨的回程机票改签到后天晚上,出于私心,我想让蒋晨多歇歇,也想跟他能有些单独的时间。

下午送走了武卓然一行,蒋晨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了。

39度的高烧,让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子惠,你就在这陪我一会儿好不好。”蒋晨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撒娇的意思。

我没说话,只是帮他吃了药,盖好被子。

窗外还在下着雨,屋里他沉沉地睡着,我轻轻摸着他的手指,心里想要不要问他小梅的身份。

蒋晨的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所有来电,我自作主张地选择了挂断或者不接。

直到看到大老板的名字,我才无奈的把蒋晨叫醒。然后知趣地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些热粥和小菜回来。

蒋晨的电话已经结束,正靠在床头看电脑。

“谢谢你帮我拦截了这么多骚扰,让我睡个好觉。”他如往常一样,没看着我说话。

我搬走他身上的电脑,把粥碗和勺子塞到他手上,“你只有一天养病时间,想回家就先吃饭。”

蒋晨笑笑,听话地吃着,看得出,他没什么胃口。

“项目做得这么好,你还着什么急。”我帮他披上衣服。

他没说话,我也没再说话。一碗粥吃完了,

“这次来临安,是我找大老板要求让你跟着来的。”蒋晨似乎努力了半天才说。

“我想有一段只有你和我的时间。”我心里一喜,这是要跟我表白吗?虽然内心狂跳,可脸上强装着镇定。

“我爸和江叔叔是一起当兵的战友,当年我在这个城市上大学,我爸妈就托江叔叔照顾我。小梅是江叔叔的女儿,跟我同岁,我比她大几个月,小梅总叫我晨哥。看得出,她喜欢我,我爸妈都很喜欢小梅。

我大三那年拿了学校组织的创意大赛特等奖,江叔叔请我在家吃饭,庆祝我拿奖。那天我高兴得喝了很多酒,晚上我没听江叔叔的话,执意要骑车回学校,结果发生了车祸。

小梅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急救室了。很不幸的是,在我之前刚有一个产妇大出血,用光了医院的备血。小梅和吴姨跟我的血型一样,可吴姨身体不好,最后是小梅给我输的血。”蒋晨费了好大力气讲完这些话。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你要报恩,你要娶她吗?”我有些激动。

“蒋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选择这样, 这故事也太狗血了吧。”

“我身上流着她的血,永远都在。后来我学着去爱上她,我觉得这一辈子这样也挺好。可就在你勾着我脖子说要做我女朋友那天,我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蒋晨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双颊绯红。

“你一定认为我是是个渣男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被他的样子气笑了,“你脑子烧糊涂了吧?这叫什么比喻,我是锅里的什么,大米饭,还是红烧肉。亏你还是南大的高材生。”

蒋晨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两个对面坐着,都不知道往下应该说什么。

我接过他手里没吃完的碗,起身去收拾,借机平息一下狂跳的心脏。

我喜欢蒋晨,可如果这感情里要夹杂一份对第三个人长久的愧疚,那就像贝壳里加进沙子,永远不舒服。

“子惠,我能抱抱你吗?”蒋晨的声音里透着期待。

我回身倒了杯水,“先把药吃了,好好睡觉,别瞎想别的。晚上有事叫我。”

蒋晨没再说话,乖乖地吃了药,躺下。

我回到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快两点了,蒋晨发来一条消息:“你睡了吗?”

看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看来辗转反侧的不是我一个人。“能请你喝杯酒吗?”

从来没见蒋晨喝过酒,记得他说过酒精过敏。

“你想死,我不奉陪。”

蒋晨秒回了一个咧嘴大笑的表情包。

我恨得牙根痒痒,过去敲开他的房门。

门里的蒋晨显然是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向脑后梳着,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露出来的漂亮额头。

“退烧了?”我的话还没落地,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他身上很热。

“蒋晨你别闹,快回去躺下。”我试图推开他。

“叶子惠你别说话,求你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我怕以后再没勇气说出这样的话。”他收紧胳膊,死死把我箍在怀里。

“你喝酒了?”我闻到了他说话时的酒气。

他用脸蹭着我的头发,点点头,呼吸越发急促。

那一刻,我感觉蒋晨如果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我们两个都会沦陷,会放弃内心所有的抵抗。

也许是理智站了上风,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我听见蒋晨轻叹一声,松开了胳膊,说:

“喝杯酒吧,庆祝项目一期圆满完成。”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你不是酒精过敏吗?”我找出武卓然他们留下的啤酒,倒在杯子里。

蒋晨拉开了窗帘,外面雨停了,一轮满月挂在窗前,在露台上洒下一地清辉。

“我从那次车祸以后就发誓不再喝酒,今天要破例一次。蔡奠我们逝去的青春。”两个装满酒的杯子在空中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蒋晨,你会后悔你的选择吗?”我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酒,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就这样看着月亮。

然后喝了一夜,聊了一夜,笑了一夜。

第二天蒋晨的病如期加重了,人烧得有些迷糊。我带他去医院看了病,输了液,他一路靠在我身上像个委屈的孩子。

折腾了一天一夜,在要出发的那天早上,蒋晨的烧终于退了。

我感觉过去的两天,好像很不真实的存在。

我们两个人默默地收拾行李,默默地坐车去机场,没再说多余的话。

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蒋晨问我:“要坐在一起吗?”

我笑笑说,“算了吧,我上飞机就睡觉,影响你工作。”

他点点头只说了声:“好”。

我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飞机起飞后,我用衣服蒙住头靠在窗上,哭得稀里哗啦。

临安,在这里,我与那个爱了五年的男人告别。

回到公司以后,蒋晨他依旧很忙。我减少了去研发部的次数,毕竟碰面都会有些尴尬。

年底的时候我拒绝了钱总的挽留,从这个公司辞了职,应聘了一家不大的公司。

没多久便遇到了另外一个有着同样漂亮额头的男人,他殷勤地追求我,想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

后来听范范说蒋晨结婚了,以他在公司的职位,都觉得会大办婚礼,没想到却很低调,只请了身边几个比较好的朋友。

范范好奇地问我,蒋晨结婚我怎么会没参加。我笑笑岔开了话题。

其实我在某天收到过蒋晨的消息,他问:“我的婚礼,你能来吗?”我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爱情的路上,我们拿着不同的号码牌,遇到谁也许早已注定。

彼此安好,就是最好的结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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