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山上的野花吧。”江也夫人说道。
“好。”
从小镇步行到向春山的时间需要一个上午，江也夫人今天特意穿了一双平底鞋，背包里同样还备着有一双。她戴着白色的遮阳帽，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休息，对着江也先生说：“我已经看见向春山了。”江也先生拧开水杯的盖子递了过去，“那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午饭之前应该是能够到达了。”
这田垄旁的小路上，绿油油的草叶满布，绝对是今年新生的种子。江也先生觉得距离他十步远的地方要是再种有一棵两人高的大树就更好了，没有谁会想着将其砍掉的。
向春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池塘，阳光映照在上面的颜色是彩色的。旁边的植物长势正旺，一片青绿中裹挟着这样一方明镜似的水塘。江也夫人牵好裙摆蹲下来，看见了一只蜻蜓——此时正立于水面上头，水面的下方是它的倒影，未消散的涟漪刚刚又被轻轻拨弄。江也先生站在一旁靠后的位置，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手臂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镶有钻石的戒指。钻戒和水塘都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晶莹、明亮。江也夫人盯着水面忽然嫣然一笑，在她站起身之前，江也先生又把钻戒小心地藏好了。
“我们在这里吃午饭吧。”
江也先生把餐布摊铺在草地上，从篮子里拿出江也夫人早上做的蔬菜沙拉、面包还有牛奶。
“会不会觉得单调呢？”江也夫人问。
“怎么会——只会觉得很幸福啊。”
江也先生抬头看了看天空，估摸着已经过了正午的时辰，现在的阳光已经足够温柔了。池塘上的那只蜻蜓应该是飞走了，但是一定没有离开向春山。他对着江也夫人说道：
“你看见山顶上的那朵白云了吗？”
“我们待会就会去和它见面呢。”
“会有其他的惊喜吗？”江也夫人用好看的眼睛盯着江也先生问道。
“有的。”
……
吃毕了午饭，两人沿着一条山间的小路向上走去——不是人为修整的小道，还是泥土地面，一脚一步都是对春天的触及。江也先生去牵江也夫人的手心，双方都没有说话，林子里静悄悄的，呼呼地只有风吹林叶的声音啊。
“离云朵更近了吗？”
“已经瞧见野花了。”
江也夫人停下来去观赏一旁的花束。江也先生接过她的帽子，在侧边的位置欣赏花朵和她。
“黄色的花瓣……颜色还淡些……”
“应该是新生的。”
“突然想吃糕点了，不过不要去摘掉这些花朵。”
“就取地上散落的花瓣吧。”
“好。”
林子的遮掩很浅，花瓣漾进在江也夫人的帽子里，堆成一簇芳香的太阳。
……
太阳落山之前，江也先生牵着江也夫人的手登上了山顶。两人因为走得慢，并不是很累。山顶处有一片宽阔空旷的平地，需要从一树树林木中穿越过去，夕阳的光辉稀稀落落，每向前踏去一步都像是迎接一次光的希望。
刚才在山间听到的鸟鸣声都传得太远，传到他们耳边的时候，已然是零零散散。而这时的山顶上，鸟雀纷纷驻立在一棵比一棵高的树木上，树的种类是分不清的，只能看见一簇又一簇的青绿在枝干上排列组合，这应是大山里最骄傲的生机了。哗啦一声，鸟雀又成群地飞走。
江也先生和江也夫人来到此处平地，向春山并不是一座很高的山，却也足以揽尽半边人间的山河。他们顾不得休息了，要遇见的云朵此时已经换了衣裳，着了新妆，天空更不止蓝一种绚烂，较正午时候的明亮，多了些温润、鲜活和辽远的芬芳。今日的春天，算是从头看到尾了。
“再多待一会儿吧。我想在向春山上多待一会儿。”江也夫人说道。恰巧一群鸟雀从上边飞过，江也先生退后一步，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钻戒。
江也夫人听到后面的动静，转身看去。
“亲爱的夫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也夫人掩面而笑，一时竟忘了回答只是点头，随后才补了这声：
“我愿意！”
其实江也夫妇已经结婚在一起很长时间了，两人都是镇上的教师，平时资助镇里贫困的学生，生活上并不富裕。二人的爱情中少了那么一次男方真情的求婚，以及一枚像样的婚戒。江也夫人一直告诉江也先生说不要为此花钱，但是这次江也先生还是决定为其补上。
“你喜欢这枚钻戒吗？”
江也夫人俏皮地笑了笑：
“俗气了呢。”
—end—
寻常.
20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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