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写一篇同题的散文，我都不好意思说声：拒绝。说实在的话，我真的已经到了“秋”的年龄，尽管日子过得稀松平常，没给这个世界增添一丝绿意，没给家里增添多少快乐，但我还是对你说，我与秋的牵手，最好再选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眼下，不是台风一个接踵而来，就是照片和电视把一场场火灾拉到我眼前示威。加拿大的，美国的。夏季炎热、秋干气躁，本来就潜藏着各种危机。要让台风次数减少，火灾不爆发，那就要减少人在野外的活动，没必要的社交活动。
打伞从树荫里走过，不惊动有点兴奋的阳光。
去兰荫社区五号区居民楼道文明创建的路上，总觉得自己与世界对话的面孔还是出奇地娇嫩，定格在刚刚大学毕业风华正茂的时候。而在此之前，也曾多次无意中发现到这一点，只是没有仔细地去追寻人性方面的原因，忽略而过，或者选择有动感却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危险的植物对话，不去想与年龄有关的衰老的事。这是不是意味着秋早已附着在鞋后跟上，只是还没大胆到爬上脚杆、大腿、腰身、胸脯，抱着我的项颈，与我面对面、认真地谈一次话。而在接续的过程中，从头发开始，要么凋零要么增白，做事有了拖延症。
我当然不想让生理年龄困扰到我，有空没空都去天地间寻找能让自己心动的东西，机灵的小鸟，美丽的蝴蝶，去社区里头发现还不能完全失去的人性的美，四个在个人生活中再也不会发生大事却衣着靓丽的老女人在早上聚首在一块，打打老k，不会去顾及赢多输少，而在蔬菜摊位面前，却能因少一亩钱付出与人斤斤计较。
正因为有这样不愿意过早衰老且略加自慰的的想法，我不会去揣摩三四十年未曾谋面的同学或者班主任见到我时惊愕的神情。胖子一旦精瘦下来，皮肤松弛，不堪入目，再加上行动迟缓，人就会与世界陌生起来，隔膜的唯一好处就是向内心挖掘，挖掘到深处，人会越来越胆小，也越来越不自信。也正因为有这样始终如一想保持年轻面孔的想法，我也自然不会去跟初恋者相会，她老是在问我：我们之间做个朋友真的有这么难吗？异性朋友之间真的可以无性保持？也许等到了有那么一天真正见面的机会，两人说话很少，最后，她能说上这么一句：“我真的感谢你，非常非常感谢你后来没再叨扰我，让我家庭自始至终风平浪静。”说完，她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而我连忙递上纸巾，不，就用纸巾直接擦去她的泪。我会为她的话而感动也为自己而感动，因为一生的付出终于等来了回报。
秋是什么啊? 从文字的角度看，“秋”这个字由禾和火组成，是禾谷成熟的意思。
秋是什么啊? 在往年，在早晨，我只会在硕大的云朵前发呆，但也仅仅是发呆而已，而不会生成“它们最终会去哪儿”的想法。而在黄昏，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只是转头去看看它的成色，领略一次那生命熄灭前独特的光华，让我在文章里记下它的眷恋它的犹疑和它的不舍。
秋是什么啊？也许我早已被秋思所牵引而不觉得，早已被秋的情绪所感染而极力地放手，也许短暂的放弃就是为了明天的拥有。
陈水河原创于2023年8月6日早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