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裳看着自己满身的凤冠霞帔,精致的妆容,额头画着妖艳的牡丹花,如果除去眼角那还没愈合的丑陋的疤痕,她也是一位漂亮的新娘子吧。
可惜,来迎娶她的不是她期望的那个人。
“娘娘,吉时到了,咱们出发吧!”宫中皇甫柏熙派来的嬷嬷轻声细语的提醒,温柔的为她盖上了盖头,盖头落下,盖住了她那丑陋的疤痕。
穆清裳对着眼角湿润的母亲笑了笑,转身走出门,在漫天的红色中,穆清裳拜别父母之后,跨出了穆府的大门,走上凤撵。
虽然时间仓促,但帝后大婚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礼官严格按照祖制安排了所有的环节,穆清裳对这场婚礼再抗拒,她仍然被迫着用十二分的精神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按大轩国的法制,帝后成婚当日,皇后需由育有子嗣的王妃搀扶,接石榴,递宝瓶,寓意帝后将会琴瑟和睦,多子多孙,福泽延绵。但皇甫柏熙这一代兄弟稀少,皇甫柏叡不在,先帝兄弟大多还在封地,路途遥远,当日并无适合条件的王妃能担此重任,且皇甫付暖的母妃重病在床,礼官担心会沾染晦气,所以经过皇甫柏熙的命令将此重任交给了将军夫人叶齐雯。
皇后的母亲做这种事,自然也没人能说什么。
当然,穆清裳对此事之前并不知情,她从凤冠红盖头底下看到母亲伸过来的手时,心中的负担愈发重了。
今日不管殿下是成是败,她好像还是要连累母亲了。
跨过火盆又跨过马鞍,鞭子抽打地面的“哒哒”声让她有些恐慌,听着耳边母亲一字一句的提醒,她忍不住有些颤抖,恨不得停下脚步。
她梦中想象过的婚礼,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嫁的那个人,他应该会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牵着她,呵护着她,让她感受到温暖,感受到爱意,让她心甘情愿地握住他的手才对。
她该停下来的,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嫁给了这个她只能当做一个哥哥一样的人。
停下来!停下来!
穆清裳整个人有些抖,叶齐雯牵着她的手,低声咬牙道,“裳儿,你现在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来不及的。
穆清裳用力地抓住母亲的手,“我,可以。”
来不及多想,穆清裳与叶齐雯已经走到皇甫柏熙面前。面对眼眶发红的叶齐雯,皇甫柏熙皮笑肉不笑,“今日大婚,愁眉苦脸可怎么好?岳母大人该笑一笑才是,若是您这一哭,朕的皇后没了可了不得。”
今天所有四品以上的大臣都聚集在大殿,见证着帝后的婚礼,皇甫柏熙虽然尽量低声,但周围还是有些人听到了他的话,连忙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叶齐雯退了下去。她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没有任何的借口再呆在帝后身旁。
皇甫柏熙笑,“仪式继续,拜天地,授印。”
穆清裳知道,所有人都忙着婚礼,宫外出了事想找个下决定的人很难,对于即将升职国丈的穆廉来说今天会更加忙碌,以皇甫柏叡的能力,等消息传到大殿中众人耳中,恐怕他早已掌控了局面吧?
穆清裳抓着石榴的手渐渐收紧。
愿他,能一举成功吧。
皇宫大殿之内,皇甫柏熙与穆清裳正在拜天地,而举国同庆的表面下,皇宫之外,皇甫柏叡正在秘密的部署着夺位计划,一场皇位之争的腥风血雨已经渐渐拉开了序幕。
礼毕,授印结束,等众大臣们向穆清裳行了参拜大礼,穆清裳依照礼制被送回皇后宫中换衣服。皇甫柏熙像模像样的留下来与众朝臣敬贺,等待穆清裳更衣完毕前往大轩国皇室宗庙祈福。
繁琐的步骤让穆清裳烦躁,但她还是无可奈何地让宫女们帮她换了另外一套大红色的皇后凤服和金黄色的皇后凤冠。
一番折腾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穆清裳终于出现在皇甫柏熙的面前,两人并肩王宗庙的方向走去。众位大臣开始离席回府。
另外一边,皇甫柏叡早就知道帝后成婚的流程,也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
按理说,在宗庙中皇甫柏熙的警惕心应该会比较低,在他和穆清裳参拜颂佛的时候下手最好,但宗庙中都是历代先皇的牌位,皇甫柏叡并不想在宗庙大打出手,所以他还是决定了在两人未到宗庙的时候就动手,给皇甫柏熙来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六部尚书以及四品以上的大员家眷早已由杨忠亲自带着太子府的旧部按计划将其圈禁,程飞则带人埋伏在皇宫门口不远处,等大臣们从皇宫正门离开后分别将其控制。等皇甫柏熙与穆清裳接近了宗庙,皇甫杉早年为皇甫柏叡训练的三千精骑则由高协带领从正门杀进皇宫,用以牵扯皇宫禁卫军,剩下的五百暗月堂精锐则随皇甫柏叡从暗处偷偷潜进了皇宫宗庙。
一边是歌舞升平的帝后大婚大典,一边则是血雨腥风的夺位之争。没有人预料到的恐惧氛围开始弥漫了整个皇宫以及京城。
大婚当日去宗庙是要新人徒步走过去以表诚心的。
除了礼官聒噪的各种祈福话,两位主角是一路的沉默,皇甫柏熙走着走着,突然出声,“你说,今天你的太子殿下会不会来?”
穆清裳整个人有些僵硬,“不会吧?且不说殿下已经失踪很久,就算他真回来了也是身中剧毒,不可能这么快就来找麻烦的。”
“是吗?”
“阿正,那你说,他会不会来?”皇甫柏熙转头招过近身太监。
被唤作阿正的人眼波微动,“今日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太子在今日回来无可厚非,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究根结底可能性其实也不大。”
“你知道的,其实朕真是很好奇,朕的这位皇兄究竟能有多大的本事。”
他身上的毒,真的没有解开吗——
皇甫柏熙在心里暗想,突然有些看不透身旁的女人的想法。
心甘情愿嫁给他?就为了那朵花?
就在此时,穆清裳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不知道那个人的计划是怎样的,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皇甫柏熙这一脸的不在意,难道是殿下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吗?
若是再往前,她就真的冠上别人的皇后的名分了。
“皇上,皇后娘娘,前面就是宗庙了。”一旁的太监提醒道。
“知道了。”皇甫柏熙看着穆清裳,跟着站在原位置没有动。
“后悔了?”他低声道,“你不觉得现在来不及了吗?”
穆清裳还是一动不动。
“朕知道,皇甫柏叡今日一定会回来的。”看着女人满是震惊的脸,皇甫柏熙笑,“别人不了解他,朕可是很了解,对于你穆清裳,他绝对放不下。”
他在等,等他回来。
他敢赌,哪怕皇甫柏叡只剩下一口气,他也一定会来。
“为什么,你会这么确定?”穆清裳的呼吸渐渐粗重,她从来不认为,皇甫柏叡会对她还有什么心思,也许以前他会对她有一丝依赖怜悯,但她已经背叛了他,他不可能会再怜惜她的!
皇甫柏熙忍不住哈哈大笑,“好歹,他是我的皇兄不是?我若是还不了解他,那我也不敢和他争这个位置不是?”
注意到皇甫柏熙没有自称朕,这让穆清裳有些惊诧,随之而来的是不安。
“是,是吗?”
“走吧朕的皇后。”皇甫柏熙重重地抓住穆清裳的手,再次慢慢地移开了步伐。
半刻钟之后,皇甫柏熙与穆清裳已经来到了宗庙,按照祖制,他们二人需要单独留在庙中诵经一个时辰,不仅是为了祭祠历代先皇,也是为了给大轩国祈福。
半个时辰过去了,皇甫柏熙依旧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穆清裳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甫柏熙推开宗庙的大门,外面诵经的一众和尚依旧坐在原地,一位住持模样的人走到了皇甫柏熙的面前,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类似祝福的话,皇甫柏熙面带微笑,而穆清裳则心情烦躁不已,根本听不下去。
终于,仪式结束,皇甫柏熙起驾离开,众祈福的僧人们则要在此处继续祈福三天。
路上,看着心事重重的穆清裳,皇甫柏熙拉住了她的手。
在穆清裳条件反射地挥开他的手之前,他抢先说道,“皇后信不信,此时此刻,宫中定是一片大乱?”
穆清裳僵住,他知道?
“朕早就说过,朕对皇兄的了解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皇甫柏熙紧紧捏着穆清裳的手腕,补充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皇上!”阿正惊呼,“您早就料到太子会回来?”
皇甫柏熙笑笑,“出来吧!”
他早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皇家宗庙在远离皇宫中心,但地势较高,周围种植着的都是百年古树,平时都会有各类飞禽鸣叫,但从他出现在这里开始,此地却是安静得过分。
要说其中没有个猫腻,他怎会信?
话音刚落,以皇甫柏叡为首的一群黑衣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穆清裳还没来得及反应,皇甫柏熙就已经把她往身后微微拉了拉。
黑衣人迅速将在场的人团团围住,也着一身黑衣的皇甫柏叡终于出现了。
“别来无恙吧,皇弟。”皇甫柏叡在说“皇弟”的时候加重了声音。
皇甫柏熙正欲开口,另外一边兵荒马乱的声音越来越近,双方人马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禁卫军首领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皇上!不好了!有……”
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了现场异常的气氛,抬头一看,皇甫柏叡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
“皇弟还真实力不凡,连禁卫军首领都成了你的人!”皇甫柏叡冷笑。
皇甫柏熙握紧的拳头松了一些,扫了眼周围的黑衣人,笑道:“皇兄的实力也不错,能绕过禁卫军潜伏在这里这么久。”
他的计划居然就这么完了!他埋伏的人,居然全军覆没了?而且,还是这么快?
皇甫柏叡皱了皱冷峻的眉,将禁军首领推给了手下,一步步向皇甫柏熙靠近:“你的布置,简直不堪一击。”其实程飞他们还是费了一番力气,但皇甫柏叡就是想打击皇甫柏熙,他故意道,“都不用我亲自出马,他们就全线崩溃了!”
“朕一直知道,皇兄暗地里肯定还有一批不为人知的势力,一直在等着皇兄回来,却未曾想,皇兄居然回来得这么快!”皇甫柏熙眼中的意味不明,“不过皇兄选在朕大婚之日发难,是否有些不妥?皇后与皇兄也算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如此不给面子,伤了皇后的心,如何是好?”
皇甫柏叡握剑的手都在发抖,他强忍怒火,脚步没有半点停滞:“无关之人罢了。”
穆清裳安静地待在皇甫柏熙的身后,不敢探出头,但当他说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时,她还是感到心痛了。
多日之后的初次相见,居然是,如此的措不及防,令人伤心。
“呵,无关之人……”皇甫柏熙面对皇甫柏叡的长剑毫无畏惧,他冷笑,“皇兄当着朕的皇后的面如此不留情面,恐怕不妥吧?不管怎样,她现在都成了朕的皇后,你的弟媳。皇兄,你失败了。”
“你自欺欺人,以为稳操胜券,你不能看透不愿看透。”皇甫柏叡步步紧逼,“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皇帝,但你敢当着历代先皇的牌位发誓,说你的皇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吗?你敢对着天地起誓,说你是父皇钦定的储君吗?”
皇甫柏熙推开皇甫柏叡指向自己的剑,不在意道,“皇兄不信,可以去问穆将军。”
隔着一个皇甫柏熙,穆清裳与皇甫柏叡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掩护,她不知所措地紧紧盯着皇甫柏熙的动作,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捏住了他的衣袖。
皇甫柏叡不屑道:“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你是想让我压你去天牢,还是你自己褪下这身龙袍?”
皇甫柏熙倨傲地看着皇甫柏叡,没有开口。
他知道,皇甫柏叡肯定会回来逼宫,而且他的大婚之日就是最好的时机,但他没想到的是皇甫柏叡居然真的这么快就解了身上的毒。
是的,皇甫柏熙赌的就是皇甫柏叡身中奇毒、功力散尽,不敢轻易地攻进皇宫,哪怕攻进来了也会因为实力大减而有所顾忌。他是真的没想到,他的皇兄,明明应该被他逼得无处容身才是,可他居然还是在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解了身上的毒,还如此轻松的破解了他的防卫,来到这里。
不可否认,皇甫柏叡暗中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
皇甫柏叡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目光,他警惕地看向穆清裳的方向,吓得穆清裳刚刚伸出一点的脑袋又往回缩了缩,不敢再看。
“来人!”皇甫柏叡突然有些烦躁,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把二王爷压下去等候发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他们!”
“是!”
见识到皇甫柏叡的雷厉风行,皇甫柏熙漠然地朝向自己靠近的几个人叫道:“站住!”
“皇兄,朕还没认输。你这么急不可耐,不太好吧?”该死,连交手都没有交手,凭什么一来就把他扔进去?
皇甫柏叡眉头一皱,略带几分疑惑的看向皇甫柏熙,扫了几眼一直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四个太监,突然笑了。
他身形一闪,还未等对方有所反应,迅速分点住其中两人的穴道,杀气腾腾的欲扣住剩下两人的脖颈。
前两个人中了招,剩下的两个人迅速反应过来,在皇甫柏叡快扼住自己喉咙之际,默契的同时向两边闪开,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暗月?你是暗月?”其中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在见到皇甫柏叡右手手腕处的暗红色月牙之后,终于明白为何他能不借助任何的力量,没有联系任何一位朝臣利用任何兵力就能轻易攻破皇宫——
暗月堂是江湖上亦正亦邪的门派,虽然是新崛起不足十年的势力,但他的信息网和暗中的力量都深不可测。暗月堂堂主,人称暗月,更是玄乎至极!
“知道的还不少!”皇甫柏叡没有回答,一句话下来却相当于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穆清裳微微咬了咬唇,她没想到皇甫柏叡居然承认了自己就是暗月堂堂主——身份泄露,如果江湖和朝堂之上的两派势力一起对他发难,他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危险。
皇甫柏熙咬牙,没想到皇甫柏叡的功力如此之强,势力如此复杂强大。
“暗月?”皇甫柏熙笑,“暗月又如何?再怎么说,朕才是凭着先皇的遗诏登基的储君。皇兄不觉得您就算站上了那个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不牢你费心。”皇甫柏叡冷声。
“朕承认,你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势必是已经将朕的布置都都摸清楚了,但你不觉得,你忽略了一个人吗?”
皇甫柏熙邪笑,没有理会身后的女人的挣扎,他将人拉到了自己与皇甫柏叡之间,“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这个人,已经成为了朕的皇后,朕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此时穆清裳与皇甫柏叡不过隔着短短几米的距离,她不由得慌张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已的脑袋,头上还包着的布条异常明显。
“她再无关紧要,好歹也是一国之后,将军之女,同时,”皇甫柏熙一字一句道,“也是,皇兄该放在心里的人。不,是,吗?”
皇甫柏叡看着皇甫柏熙的红色龙袍以及穆清裳身上的红色凤袍,一股子恼意从胸口迸发,手一挥,三枚月牙状暗器直向穆清裳方向射出。
皇甫柏叡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穆清裳正想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拔出程飞之前传消息给她时用的血槽匕首打掉了其中一枚暗器,剩下的两枚却直直钉进了她的左腿和右肩。她不忍剧痛,闷哼一声瘫倒在地。
“该死!”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穆清裳,皇甫柏熙的笑僵住,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以为,皇甫柏叡不至于真的舍弃穆清裳的。如今看到穆清裳的狼狈和皇甫柏叡的冷酷,他眼中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娶她,除了因为皇甫柏叡,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皇甫柏叡没有动弹,其他人也不敢轻取妄动,皇甫柏熙无奈地上前,半蹲着半是揶揄地道:“早知道,该把你好好地藏起来才是,哪里想到居然有人真的那么狠心。”
“你,你能告诉我,我要的东西在哪里了吗?”在扶起穆清裳的瞬间,皇甫柏熙的耳边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皇甫柏熙恶劣心突起,不由得揶揄道,“都什么时候了,皇后不好好待着,还在这里和朕说什么悄悄话呢?担心为夫也要挑时候。”
穆清裳咬牙,如今她已经暴露,除了求助皇甫柏熙没有其他选择,她捏紧了手中的匕首,强撑着想从皇甫柏熙的怀中起来,“我想知道,火焰花在哪里?如果你能告诉我,我感激不尽!”
皇甫柏熙没说话。
“算我求你!”穆清裳已经冷汗淋漓,不得不说皇甫柏叡的暗器之厉害。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帮你?我们的婚礼可是没完成就被破坏了,意思就是你答应我的并没有做到,”皇甫柏熙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成了一圈又一圈,咬着穆清裳的耳朵小声问道,“而且你自己也看到了,你自小跟到大的殿下都可以弃你于不顾,你凭什么认为我这跟你有名无实的丈夫会帮你?”
穆清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皇甫柏熙会帮她,况且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扯着僵硬的嘴角继续祈求:“我求你,我真的需要它去救命!如果你帮我,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为什么不问你的殿下?”向来高傲的穆家嫡女卑微的乞求着,但男人不依不饶,他盯着皇甫柏叡难看的脸色,故意跟穆清裳表演了一场暧昧不清的戏。
“我是,你的皇后。”为了谈一笑,穆清裳只能厚着脸皮不住祈求。
皇甫柏叡看到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亲密无间的样子,眼中杀气腾腾,而穆清裳却没有意识到男人的醋味,她定定地盯着皇甫柏熙看。
“好吧,皇后。这个称呼朕很满意。”皇甫柏熙笑,“看在某个人的份上,朕告诉你,火焰花就在皇宫御书房朕平时坐的龙椅之下,而龙椅的龙眼就是开启暗格的钥匙。”皇甫柏熙虽然不知道女人想救的人究竟是谁,但他捉弄够了也就将火焰花的下落告诉了穆清裳。
咳咳,其实,某个人是看到某个人即将喷火的眼眸了!
看着穆清裳直直看着皇甫柏熙的眼眸,皇甫柏叡说不出的心烦气躁,冷声打断了两人:“你们夫妻二人,倒真是情深意重。”
什么时候了还你侬我侬?还说什么悄悄话?当他不存在吗???
“皇后担心朕,这也是情理之中嘛。”皇甫柏熙嬉皮笑脸。
“喂!”穆清裳气恼,这人说什么呢?
皇甫柏叡终是忍无可忍的上前,动作凌厉地拔剑向皇甫柏熙砍去,皇甫柏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的动作,随手抽出了穆清裳手中的匕首阻挡了他的攻击。
刀光剑影间,兄弟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一番打斗之后,皇甫柏熙手中的匕首还是被皇甫柏叡打掉了。(果果:不好意思,果果对高手打斗过招的场面想象力有限文笔也有限,各位看官们请自行想象哈!最后,注意,果果强调,皇甫柏熙的武功也不错哦,这次这么容易输就是输在了兵器长短的问题上!)
皇甫柏熙已经被控制住,程飞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穆清裳由于没人搀扶而狼狈地单膝跪着的模样,他大惊,上前扶起了她,“小裳,你怎么了?”
看着这个紧张的昔日好友,穆清裳微微松了口气,她强调道,“程副堂主,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如约办好了,虽然没能如你们所愿,瞎了双眼,但我也是为此毁了容,我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她不再奢求荣华富贵,只求他们能顾及一些情分,留下穆氏一家人的性命。
毁容?程飞不敢置信,女人的头上还带着拜堂时用的凤冠,但凤冠之上却还缠着一条白布条,模样确实有些狼狈。
“程飞!把皇甫柏熙给本宫扔到凌熙殿!至于这个女人……扔回将军府,跟穆家上下的人一同关押!”皇甫柏叡冷声道。
穆清裳已经记不清自己被这个冷酷的男人伤了多少遍,但她知道,这是她欠了他的,她苦涩拉着程飞的衣袖,求助道:“程飞,带我离开吧!”
程飞看了看皇甫柏叡,无奈地点头:“好!”
宫变风云变幻,转眼皇甫柏叡已经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但面对自己的失败,皇甫柏熙扔优哉游哉的坐在自己殿中品着茶,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惶恐不安,那姿态犹如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只是回到故居游玩一般。
皇甫付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皇甫柏熙在殿中侍弄花草的悠闲样。
多日来,皇甫付暖因为不想参与两位皇兄的夺权之争,以照顾生病的母妃为由,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不问世事,没想到她一出宫门为母妃请药,才发现一朝朝变,皇甫柏叡已重回皇宫。
“二皇兄。”
皇甫柏熙的手微不可见的顿了顿,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笑道:“你来这里作甚?”
皇甫付暖跟着蹲下了身子,“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错,皇妹将来如果遇到了自己非要不可的东西,说不定会比皇兄还疯狂。”
皇甫付暖叹气:“自己想要,皇兄就要不折手段吗?你已经害死了父皇。”
殿外,刚刚审完佟子逐,知道皇甫衫逝世与皇甫柏熙有着不可磨灭的直接关系,皇甫柏叡眼中一片猩红。
他原本以为,这些都是佟子逐的离间之词,他想找皇甫柏熙问清楚,可现在,还有什么可问的?!
皇甫柏熙犹然未知,他本来抚着花儿的手不断收紧,捏碎,“怪只怪,他太不经吓了,我一说太子出事,他就吐了血……”
皇甫柏叡一脚踹开了凌熙殿的大门,手上的鞭子朝皇甫柏熙呼啸而去。
躲着的兄妹二人还未回过神,皇甫柏熙整个人就被卷了起来摔到一边,皇甫柏叡的鞭子紧接而至,皇甫柏熙的身上迅速挂了彩。
皇甫柏叡二话不说就打人的动作吓到了皇甫付暖,但皇甫柏熙猜到,恐怕他已经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
皇甫柏叡的暴怒似乎取悦了他,他没有丝毫的反抗和躲避,冷笑着不屑地看向皇兄,这也引来了男人更大的怒火,鞭鞭用尽全力,力道十足,数十鞭之后,皇甫柏熙昏在了吓呆了的皇甫付暖面前。
“皇兄!你不要再打了!他会没命的!”眼见皇甫柏熙浑身是伤,皇甫付暖挡在了他前面,她不忍看到任何一个亲人受伤。
看着唯一的妹妹稚嫩的脸庞,皇甫柏叡握着鞭子的手青筋暴动却再也不忍落下伤了她,他狠狠的摔了鞭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皇甫付暖没办法,着急的叫了人去请太医,并与闻风赶来的侍卫将皇甫柏熙扶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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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果果:其实,果果是亲妈,所以要世界和平,不要打打杀杀……
太子:后妈,这茶水为何如此之酸?
果果:欧我的天,偶珍藏多年的陈年老醋!太子,放开那缸醋,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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