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数日,梁生都给沙音带来了早饭。
师傅,等发工资了,我也请你吃饭。沙音吃着梁生带来的小笋炒肉说道。
不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你看你瘦的。
师傅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
没有喜好?
嗯!
好像是西红柿炒蛋。梁生顿了顿,想了想。
好像?
嗯!
这个我会做,师傅,下次我做给你吃。沙音像是发现了趣事,洋溢着喜悦。
梁生弯腰拔除泥土里的杂草,花圃里有一片大型盆栽地,部分盆栽没有种在花盆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清理一下,除草,驱虫,浇水,施肥,修剪枯叶。沙音收拾好饭盒,来到梁生的旁边,带了双手套,脖子上挂了条毛巾,不长的头发扎了起来,短袖,长裤,运动鞋,手里拿着水杯,里面泡了点茶叶,递给了梁生。
师傅,喝茶。
沙音,你从哪里来的?梁生接过水杯问道。
贝壳谷。
贝壳谷?
我们那里空气干燥,常年很少下雨,走过路面,尘土飞扬。他们说贝壳谷,曾是一片汪洋,只是在岁月变迁中沦为沙漠,贝壳谷长满了芦苇和碱性植物,低矮,一丛丛,像沙土一样,黄中带点灰白,顽强地生活在烈阳之下。村里大部分人种小麦,我们家也是。
怎么想着出来了?
有天,看着蔚蓝的天空,一只蝴蝶在身边盘旋,渐渐远去,望着它消失的方向,突然很想看看贝壳谷外的世界。沙音边拔草,边回答。
出来的感觉如何?
新奇,逐渐习惯,这里风景好,雨也多,很喜欢下雨的时候,感受雨滴滴在手心,衣服上,头发上,呼吸湿润的空气。
师傅,平时放假你都做什么?明天放假,有什么打算?沙音突然好奇地问着梁生。
呆在房子里。
不出去?
不出去。
师傅,你好无聊。放假啥也不做。
师傅那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我给你做饭吃,你买菜,沙音笑嘻嘻地说道。
梁生抬头,见沙音孩子般的笑容,两个浅浅的酒窝,湿头发粘在脸颊,梁生点点头。
啊。
沙音触电试的把手抬了起来。
怎么了?
划到了。沙音另外一只手握着被划到的手指。
手套呢?梁生直起身来,朝沙音走过来。
刚刚觉得太热,脱掉了。
也不注意点,先把手洗干净,梁生从旁边拉来水管,冲洗沙音的手,梁生自己也把手洗了干净,按住沙音流血的手指。
带创口贴了吗?
没有。
师傅,晚上的饭怎么办,手受伤了,沙音一脸委屈。
就知道饭,晚上我做。
按住,我去找创口贴,梁生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沙音坐在地上,按住划破的手指,看着梁生走了出去,闷热的花圃让人觉得时间缓慢。
疼吗?几分钟后,梁生回来,创口贴在了沙音的手指上。
下次注意点,热也要把手套带上。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下班。
师傅,晚上做什么?出了花圃,沙音一脸兴奋。
西红柿炒蛋。
去师傅那儿,还是我那儿?
你那儿有煮的东西吗?
有的!电磁炉,电饭煲。
那去你那儿吧。
沙音在前,梁生在后,走路,逛菜市场,买菜,回家。
师傅,以后我想在这边小镇开个花店。沙音边走边说。
可能挣不到多少钱。
没事儿,够一家子生活开销就行。
会做插花吗?
还不会。
有机会去学学。
嗯,好。
你住的地方在哪儿?
再往前走两百米,左转走到头,在右转五十米就到了。
沙音住的地方十分简洁,一个小单间,一张床,一张不大的桌子,一个凳子,生活用品摆在墙角,旁边是电饭煲,电磁炉放在桌子上,旁边小收纳盒,放着调味料,双层架子床,上层的一端绑着一根绳子,连接靠近窗户的墙面上,墙上订了颗钉子,绳子上挂着沙音换洗的衣服。
沙音,今晚加餐,除了西红柿炒蛋,再弄个红烧鲤鱼。
沙音坐在床边,梁生开始做饭。
师傅还会做鱼呢?
你师傅,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只要拿的出来,就做的出来。
师傅厉害,我就会做西红柿炒蛋和青菜,荤的弄不好。
先把衣服收起来,待会儿一股油烟味。梁生一边收拾食材,一边提醒沙音。
很快房间充满了油烟,梁生把门,窗户全都打开,沙音打着喷嚏。
不觉得艰辛吗?梁生突然问道。
沙音摇了摇头。
梁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不觉得想要好好照顾她。
油烟渐渐散了,梁生做好饭菜,桌子移到床前,梁生坐凳子,沙音坐床边。
师傅,你饭做得这么好吃,以后哪个女孩跟了你,肯定很幸福。
就你嘴甜。
也就你这傻丫头觉得这样会幸福吧。梁生心想着,几分怅然。
你多吃点,梁生给沙音夹了一块鱼。
师傅做的,那可得多吃。
吃好饭,收拾完,天也渐渐黑了。
吃饱喝足,那我就回了?梁生指了指门口。
师傅,刚吃了饭,也不出去走走吗。
我回去,刚好就走走了。
我没走耶。
真拿你没办法,那走吧。
夜,清风微凉,梁生,沙音,坐在洪湖边的椅子上,月色落在水里,沙音看着天上的星星,梁生看着水里的月亮。
远看星星如此耀眼。
好想做一颗闪耀的星星。沙音对着天空说道。
梁生也抬头看着星星,侧头又看了看沙音。
近看,如此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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