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母亲是兄弟开车送回去老家的,兄弟先接了母亲又去接了姨姨,一道回去的。母亲虽说晕车,自家车总比挤长途客车舒服一些。
车子停在了舅舅院门外面,舅舅舅妈听到车子声音,立马跑出门。舅舅看到母亲和姨姨,立马像个孩子叫一声:“姐姐”,随之姊妹仨眼圈红了。也应了古语,亲人见亲人,两眼泪莹莹。母亲和姨姨一人拉舅舅一只手,舅舅就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似乎有了主心骨。其实那年母亲和姨姨都七十多岁了,两个白发老太太有啥可依赖的,舅舅太脆弱了。
母亲和姨姨又像往年一样住一月或者二十多天就准备回去了,每次看着舅舅那孤独无依的眼神,便悄悄商量再住一周,到了家里不得不回的时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乔叶和乔然也和舅舅一样内心依恋两位姑奶奶,两个可怜的孩子自从爹死娘嫁人那时候就失去了童真。
这年的冬天,舅舅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是脸色浮肿,咳嗽气短。时不时的要到镇上输液,或者去县医院住几天缓解病情。次年春天,舅舅再也不能下地干活了,舅妈灰头土脸的自己种那些地,舅舅在家里呆着,心里除了表弟那些伤心事,又添加了愧疚感。老话一句不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时很想问问舅舅,同样是父母,难道表弟不是舅妈的儿子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那副样子呢!
舅舅的心里还悬挂“蛇雾”地事,被乔叶考取幼师的事给破了,家里不但没有出事,还有了喜事,舅舅总算眉头舒展一回。乔叶知道爷爷身体垮了,奶奶岁数越来越老,她想上幼师毕业尽快挣钱填补家用,再说还有弟弟乔然上学也是一笔开销。秋后开学之际,舅舅带着乔叶送到市里幼师学校,看了乔叶学校的环境,办理好入学手续,坐车返回母亲家,这次姐弟两人见面,脸上是挂着笑意地。母亲对这个兄弟,比对自己的孩子们还要多牵挂几分。
这次舅舅住了一个星期回老家,回去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米八的大个子自己上个厕所都困难,就这样住院,输液,轮番折腾,又活了一年多,死于县医院。
记得那天早上我正在家里收拾卫生,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大舅舅家的表哥给母亲打电话说:“舅舅去世了”我不由得失声痛哭,可怜的舅舅时年才六十三岁。电话那头母亲哭着说:“这样也好,你舅舅再也不用痛苦了。”打发完舅舅,母亲和乔然说:“孩子,将来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你爷爷走了,你奶奶也逐渐老了。”乔然哭的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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