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刚当了一个多月法国司法部长的白鲁(François Bayrou)宣布辞职:他在上任伊始就试图强力制定、推行“廉政法”,却遭人爆料其下属在欧洲议会“吃空饷”。还来不及与年轻的马克龙“共谋大事”,这位曾担任33天司法部长的前古典文学教授就要提前下课了。
法国政客弗朗索瓦·白鲁(François Bayrou)1951年出生在波城博尔代雷小镇(Bordères, 2014年人口为629人)。作为家中长子,白鲁从23岁开始教授古典文学,并同时帮母亲务农。
38岁那年,这名古典文学教授终于结束“普通人”的生活,开启“宏大的政治生涯”:在下图中,身为民主联盟议员的白鲁穿着名贵西服,用非常“时髦”的电话与政治人物进行着“至关重要”的交谈。
不过,与其说是春风得意的“铁腕政客”,身为民主运动(法国中间党派)领袖的白鲁乍看上去倒更像个“失败者”:他三度以独立中间派候选人身份竞选总统,民意支持率在2007年“跃进”后继续走低。政坛分配给“成不了气候”中间党派的选择,是与他人联盟,而不是自立门户。2017年大选中,白鲁就向候选人马克龙“提供了经验以及正直者的担保”,以此换取的结盟保证之一,就是推行廉政法案。
“正直政客”还是老司机?
政治立场上,白鲁被划为中右,但却与数位右派“大牌”政客交恶,指责他们“利欲熏心”、与商业大佬“勾结”:2012年,失利的萨科齐批评白鲁把左派奥朗德送上总统宝座。白鲁反击道:“罪魁祸首只有萨科齐一人。[...] 萨科齐本人通过他的为人处世方式、态度和举止,使300万不属于左派的选民拒绝投他一票。”实际上,白鲁对萨科齐早有意见:2006年,白鲁指责萨科齐和商业大佬关系紧密,并直言金融、工业和传媒利益的勾结,会带来严重问题。
2017年,支持于贝的白鲁基于同样的原则,毫不留情地批评右派候选人、“空饷门”当事人菲永:“没有哪个候选人像菲永这样利欲熏心。[...] 许多跨国企业付钱给政客,好大开方便之门。”
面对法国右派“心照不宣地接受”特权行为,白鲁进而主张“独立于体制的人”上台,却多次抨击同为“中间派”的候选人马克龙与“金钱关系紧密”:“在马克龙背后的金融寡头网络已不满足于经济权力,他们现在要政治权力”。
不仅如此,白鲁一针见血地直击马克龙软肋:“他是奥朗德经济政策的主要负责人,几年下来成果在哪? [...] 我再一次仔细阅读了其竞选纲领,没找到任何实质内容”。但当心仪的于贝败选后,白鲁不得不“自打嘴巴”,与马克龙合作。
这样看来,白鲁的左右摇摆、四处投靠倒像是避免更糟局面的无奈之举,这也是他所领导的中间小党的宿命。不过,他和马克龙的“交易”倒挺合算,共争取到3个部长和42个议员席位,使自己的政党MoDem重焕新生。要知道,白鲁2007年大选败选后(民意支持率高达18.6%),MoDem最后只得到屈指可数的议员席位,政党更是出现财政危机。可惜如今爆出的“空职门”,无情驳回了66岁白鲁亲身参与廉政改革的愿望。
“33天部长”最后的“逞强”:我不想成总统的累赘
“虚职案”爆出后,白鲁声称党内“从来没有”虚假的欧盟议员助理职位。然而,也许参与制定“加强政治生活道德规范”法案的当事人起初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出局已然注定。
按照《费加罗报》的说法,直到最后,白鲁才缓过神来:周一(19日),时任司法部长的白鲁与总统马克龙见面,讨论的仅仅是“虚职案”涉及的欧洲事务部长德·萨尔内兹女士与国防部长古拉尔女士离职问题。总理菲利普肯定地表示,白鲁该留。
直至20日,白鲁还表示将在新政府内推动改革。但当“涉案部长”古拉尔女士(Sylvie Goulard)宣布辞职后,白鲁压力陡增。他犹疑地向总理表示,自己“需要再想想”:事实上,古拉尔卸任后,哪还会有他一席之地?白鲁高估了自己在新政府中的重要性。
21日, 白鲁清晨致电法新社宣布辞职。在当天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中,他试图掩饰先前的挣扎和不甘:“6月9日‘虚职门’调查一启动时,我就向总统请辞”。
于22日完成权力交接的白鲁,搭乘当天下午最早一班飞机,返回故乡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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