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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意阑珊
“我看起来阳光不。”
乔陌点头。
“我的阳光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可能有天生的，可我并没那么幸运。”
“我其实能看出来一些，或多或少。” 乔陌适时插话道。
“我现在看起来阳光明媚，只不过是从我小时候起比别人更早或者更多的认识了这个社会而已。你愿意听我讲讲儿时的事吗？”
乔陌兴趣十足地点头。
夏离喝了一口杯子里泡了青柠片的水，开口道：“童年影响一生真的是一点不差。在我小的时候虽然也住在县城，可那时家里生活拮据的很，我爸爸甚至晚上都要去打零工，尽管这样，在我上小学一年级时，爸妈还是尽最大努力，凑够钱把我送到了县里最好的小学，他们认为好学校一定能教出出色的孩子。我就这样进了全县最好的学校，进去是进去了，我也兴高采烈地去学校了，第一天开学给我们安排了座位，你猜发生了什么？”
“这，我恐怕什么也猜不出来。”
“这话，我连徐鸢都没告诉过哩。”她把垂在耳下的秀发打着卷，笑嘻嘻地样子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入学第一课先让我们自己画画，我就来了兴趣，因为我从小爱这个，可老师的题目是画爸妈平时上班的工作制服，我当时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画就画吧，可是到了第二节课，老师让我们画自己家轿车的标志LOGO，这时我可就有所警觉了，因为我家没车啊，老师想必考虑到这一点，说家里没车的画校车标志。等我们画完署名后交给了老师，老师一个个看着学生的画，突然老师惊讶地开口说：‘谁是夏离？’ ”
“你怎么了？” 乔陌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慌张地站起来，老师问，‘你怎么画了这么多汽车标志？都是你家的车？！’ ”
“我怯怯地说：‘老师，我爸是卖车的！’ ”夏离转着杯子把玩着。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当时班里的孩子笑的人仰马翻，我现在都好奇那么大点孩子怎么会笑那么大声。我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汗从手心里沁出。我想我当时脸一定很红，被羞辱似的红。我低头不敢看任何一双眼睛。”
夏离又啜了一口杯里的青柠水接着说：“接下来的事，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得到。”
“我还是想听你说，如果你愿意讲的话。”
“上面的画就是我们排座位的依据，不用说第一排齐刷刷地坐的都是官商子弟，还有一个爷爷是局长的孩子长得实在魁梧，当时高出我快要一头了，就这样坐在我前面的前面，弄得我看黑板都要左摆右晃。”
“我小时候家里也很穷，受尽白眼，经常因交不上学杂费而羞于去学校，直到现在我还没能摆脱童年的阴影。不过你是怎么变得阳光起来的。”
“我是看到过你眼里有我童年时的那种忧郁，不然也就不会初次在火车上见你时，就对你印象如此深刻了。”
“怪不得你会对我忧郁的眼神记忆深刻，不过你还没说怎么阳光起来的。”乔陌紧抓这个问题不放。
“我变得阳光，要真说起来原因是有很多，比如我爸爸从来没抱怨过生活的苦，一直很乐观积极，受他的鼓励影响，我终究没有沉沦下去，尽管这样，我还是多少嫌弃过他没有别的爸爸那样有地位有有本事，我也一度想辍学。可就在我想要换学校读书时，那个爷爷是局长的孩子却因为爷爷贪腐问题，在学校呆不下去了，转到外地无人认识的地方上学去了，我当时年幼，也不管什么社会观，反正就是心理爽的不得了。心理也就病态般平衡下来了，觉得没有什么事是百分百一定好的，就像你刚说的‘好事和坏事发生的缘分是相等的！’ ” 夏离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乔陌。
“哈~，真后悔没早点认识你，你小学一年级明白的事理，我却大学要毕业了才明白过来，惭愧惭愧。”
“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晚嘛，你应该听说过‘朝闻道，夕可死’的典故吧！”夏离说罢，又“呸呸”两声，压低声音自言自言道：“混蛋又说死。”
乔陌看着夏离灼灼目光，像是阳光照到了自己身上，暖暖的，突然说道：“真想回到学校草坪上，你的脚朝东，我的脚朝西，头挨着头沐浴阳光。”
“想想是挺美的，不过你得控制得了你的好兄弟李茂，不然烦也得烦死。”
“他怎么了，你刚才也提到他，依我看他肯定又没少犯混吧，不过他人心眼不坏，就是做事偏激了点。”
“要是你们不是好兄弟我想事情简单得多，我直接绝交。我真的没有见过世上还有这么难缠的人。”
“比如？” 乔陌问。
“我说了不喜欢他，跟他完全没有可能，可他执着的让我浑身难受，抢我帽子说上面有我的味道，简直是精神病，还给我写情诗，要命的是经常给我买吃的，还有小饰品礼物，不知道是不是碰巧，他买的东西里确实有几样符合我的胃口和审美，可是因为是他送的，喜欢的东西也变得厌恶起来。”说到李茂夏离愤愤然。
“他知道你来新疆了吗？”乔陌问道。
“知道，他打电话我没接，之后我给他发了短讯，说了你的情况。”
“噢，奇怪，他知道的话，也没给我来个电话。我们真的也好些天不联系了。”乔陌疑惑道。
“今天这么好的心情，咱们不要再提他了吧。” 夏离一口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刚想起身打壶热水，这时医生进来查房。说乔陌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因而也就减少了用药量，片刻后，护士进来给乔陌打点滴。
夏离慢慢地把床摇下来，看着药液一点点滴入乔陌身体，像看着一只生病的小猫一样，满眼尽是怜爱，问他要不要吃这个，想不想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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