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 雨
怀旧时常是伤感的
但若加上寻味的基调……
便活泼得多啦
老家的清明很热闹。
每逢清明将至,油菜花开的黄灿灿的一片又一片,田埂边的野草野菜嫩绿深绿,像是蓄谋已久的爆发生长,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清明节认祖归宗是整个村的事,要敲锣打鼓去祖宗的坟前扫墓,似比过年还要热闹。早提前半个月,村里的大人小孩临时组起的鼓乐队便开始“咚咚锵咚咚唓”的操练起来。
有些是地菜,有些是野麦子,还有些就是不知名的野草野花。这些我都不甚关心,我只关心小蒜长的怎么样了。
因为我知道,清明将至,清香的小蒜粑就要来了。
小时候走在田埂上的时候,在这个时节便格外仔细认真,留意哪里有长的好的小蒜。发现一撮好的,便忙不迭的告诉妈妈,要不要采回去。妈妈总是笑:不急不急,还没到做粑的时候。
我却急的很,恨不能把这田埂给圈了。小根蒜是野生的,自然,也是谁都可以采去的!若是采的晚了岂不就没有了?妈妈说:“要不了那么多的,一把小根蒜就够做了。很够的!”
就这么每日看着盼着,有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米已经碾成了粉拿回了家。开心的大叫:哦~要做小蒜粑了!
听得妈妈一声呼:“把手洗洗,洗干净点,过来做粑!”便赶紧扔了书包奔进了厨房。
米坨子自然是由妈妈早就和好了的,温水和好的米坨子,白嫩白嫩,还未熟,就让人垂涎欲滴,想要咬上一口。
软糯软糯的米坨子,像极了橡皮泥,有时做着做着,便忍不住玩了起来,捏出几个大大的玩意儿。妈妈也不责怪,只是说:“这么厚,蒸不熟咯!”便又一巴掌拍扁,做成薄薄的白米粑。没做一会儿,望着越来越小的米坨子,心下焦急:妈,你忘了小蒜粑吗?不做小蒜粑吗?没有小蒜吗?要我去采不?
妈妈总是对我的一连串发问好笑:“急什么?得做点白米粑(圆形的无馅料的粑),得做点饺子粑(把白米粑当饺子皮,中间裹上早就炒制好的萝卜丝、豆角、白菜、豆腐、腊肉等馅料),最后再做些小蒜粑就可以了,会做的。你那么喜欢吃小蒜粑?”
自然是那么喜欢了!小蒜的碎叶散落在小小一块米粑上,清香又好看,吃在嘴里,米的甘甜和和盐的咸鲜,再配上铺面而来的小蒜清香,才像是一个热热闹闹的春天。
蒸出一锅!米白的生色已经变得糯黄,米粑也变得Q弹有劲。刚出锅的还有一点儿粘手,更是有一点烫手,但却不影响我连吹带抖的吞掉一个。妈妈却麻利的挑了卖相好的,在灶前灶神面前摆一个。再捡好一碗放在桌子上,给嘴馋的我们留着。又麻利的捡好几个碗,吩咐我和哥哥分头往爷爷奶奶家、叔叔家、隔壁邻居家送,再来句:送完回来吃粑!
米粑要趁热吃,凉了,回生,硬邦邦的,简直能砸死人!贪玩的我们,时常一出门便半天不见人影,但这次,一定会速去速归!
家乡的米粑冷了便回生的,嚼不动。却也因此,特别耐留。放在阴凉处,浸泡在冷水里,每天饭锅边蒸几个,又或油煎几个,又或切成条炒了,能吃小半月!清香的小蒜粑,吃着吃着,也渐渐在餐桌上消失了!
吃完了小蒜粑之后呢?
哦,仿佛便是夏天要到了!
逍遥吃玩——好吃是件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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