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原创)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根据汪峰歌曲《当我想你的时候》改编
题记
这世界上的爱情就像一颗天外飞来的流星划破夜空,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陨石沉入湖底之后,湖面荡起的涟漪总要很久才能平息。
当我想你的时候 ——一杯奶茶引发的思恋正文
一
连续一个多月的阴雨天气把整个P市的人憋坏了。今天老天爷难得开眼,温晴的阳光把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云驱散得比洗过的玻璃杯还干净。又适逢是周末,人民公园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不是拖家带口的一家子,就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他的车停就在公园大门旁边的榕树下。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他银白色的车身上,闪动的光斑就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
从下午三点多到现在快五点了,他独自在车里呆了快两个小时。汽车一直没有熄火,车载蓝牙播放着他最近常听的张杰唱的《你就不要想起我》。
他以前没听过这首歌,只因为这首歌是三十三天前她发给他的最后一条微信。
这些天来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城市里的游魂,总是在人多的地方飘来荡去。他害怕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对她如潮水般思念会把自己吞噬。
透过树叶只见夕阳如一艘浑身生了铁锈的巨轮般渐渐西沉。榕树千万条裸露在外的根须像一根根绞索,像要把他的车和人一起吊上去似的。看着渐渐稀少的人群,他想自己该走了,可等瘦弱的右手刚放在手刹上,突然又放下了。
在离他的车头五米左右的双人座椅上,一对年轻的情侣正互相依偎在一起。男孩用修长左手紧紧地握住女孩的白嫩的右手,又用右手握着一杯奶茶递到女孩的微微翘起嘴边。女孩一边用吸管吸吮着奶茶,一边一脸幸福的将头斜靠在男孩的肩膀上。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他的思绪飘飞到今年情人节时那个天空下着细雨的夜晚。
二
情人节的前一天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吵了一架。他以为这是她打定主意要分手了,烦闷的心情像是四十年多前伦敦清晨化不开的浓雾。
情人节这天晚上他被几个朋友拉着去酒吧。玩了两个多小时,他看了看手表,时针正指向十一点。这时酒吧的气氛正进入最高潮。听着酒吧驻场乐队击打的重金属音乐和DJ声嘶力竭的喊麦声,看着舞池中央紧紧搂抱在一起扭腰摆臀的一对对红男绿女,他突然感觉有些百无聊赖起来。
他拿出手机,翻到她的微信朋友圈,想看看她在干什么,结果没有任何信息。突然忍不住打了“我想你了”四个字,可拇指悬在发送键的上面久久没有按下。这时他的一个朋友过来给他敬酒。他一咬牙还是把信息发送了出去,然后把手机放在卡座的大理石桌面上,端起桌子上的一杯伏特加和朋友一饮而尽。这豪爽的举动赢得的几个朋友的喝彩,可他此时却无心关注这些,因为他看到自己手机的指示灯亮了。急忙拿起手机,果然是她的回信:“现在如果有一杯热奶茶的话,我可以考虑是不是见面!”不知是因为她的这条微信,还是酒精的刺激,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飞快地给她回复了“等着”两个字,又匆忙和朋友告别,开着车离开了喧闹的酒吧。
夜晚十一点钟的P市好像已经开始沉睡。下着细雨的街道没有几个行人。昏暗的街灯从紧密的行道树的缝里隙隐隐约约地露出了微弱的白光。整个城市都朦胧起来了。
他开着车一路寻找,找了三四条街道终于在大学城附近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奶茶店。急匆匆地打包了两杯奶茶,又驱车赶往她的住所。
到了她家所在小区的楼下,他告诉她自己到了。又等了五分钟,才见她出现在楼梯口。等她在副驾驶位子上坐好,他才有些奇怪地发现她今晚化了妆,要知道平时她是不怎么喜欢化妆的。
他启动车子,载着她在深夜城市无人的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她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买到奶茶的?”他没有说自己花了半个小时苦苦寻找奶茶店的过程,云淡风轻地道:“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的!”她有些感动地说:“你真是个傻瓜,其实有没有这一杯奶茶都没关系的。”他心里也清楚,可只要是她需要的,哪怕是再微小的愿望,自己也愿意尽力去满足。
奶茶有些凉了,好在车里开了空调。微温的奶茶她还是喝得很开心。看着她的笑脸,他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知不觉中,车子驶到了人民公园的门口。将近凌晨的公园一个人影都不见。他停下车子,问她:“我们在这儿呆会儿?”她说好。
因为天气冷,两人只是换了位子坐进了小车的后排。车子没有熄火,温热的空调吹得两人都有些出汗,于是两人就脱了外套互相依偎在一起。
也许是外面太过安静,两人都不想聊天。“我们听歌吧!”说完她就把自己的手机和车载蓝牙连接起来。车内传来一阵舒缓的音乐。歌曲都是她平时喜欢听的。在昏黄的车内氛围灯光里,如小溪般悠扬的节奏在他的耳畔响起,让他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的一场演奏会。
两个人都沉默着,如同夜色里远处公园隐隐约约静默的高塔。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悸动,一转头只见她的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他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泪水一直滑落到心底。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顺着她脸上的泪痕,一路轻轻的亲吻着,想把所有的苦涩,从她凌乱了的鬓角带离。
不久她的情绪稍稍平复,平静地对他说:“我们回去吧!”他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嗯”了一声,缓缓地开动了车子。
到了她家楼下,两人互道了声晚安。他站在车旁目送。她快要走进楼道的时候,却突然转身返回,说了声“再抱抱”,就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时间大概有四五分钟之久。他当时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然后她说了一声“再见”,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道口。
三
那个拥抱是他三十三天以来感受到她最后的温暖,那声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
这时那对幸福的恋人早已手牵着手走远。不远处的垃圾桶上放着他们喝完的奶茶杯,一根吸管倔强地歪斜着。城市的路灯早就亮起,照映着夜幕下城市中隐隐绰绰的人影。街道上汽车打开的车灯汇集成一条条流动的银蛇,在一幢幢高楼大厦间不停地穿梭。
这时车载蓝牙正播放着汪峰唱的《当我想你的时候》。这是他最近听得最多的一首歌。这让他想起几天前自己写的一首小诗:
思念总是
暗淡了时光
抹亮了黑夜
在大海深藏
在草原悠扬
看着远处的依次点亮的万家灯火,他突然感觉车内的空气变得湿润起来,身上也有些凉意,于是就调高了空调的温度,缓缓地开动车子,汇入到那片灿烂之中。
当我想你的时候 ——一杯奶茶引发的思恋余音
这世上“爱你的,不一定合适;合适的,不一定懂你;懂你的,不一定能在一起;在一起的,不一定依然爱着你”。开始的原因各有各的不同,可所有的结局好像都已经注定,走着走着就走散了。趁着爱还在,请好好珍惜!
全文完
完稿于2019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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