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董事之位
博瑞宝公司加快了进入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步伐。依据阜南电视台与博瑞宝公司双方合同的约定，博瑞宝公司将派出三人作为董事，进入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管理机构——董事会。经过博瑞宝公司各股东的运筹帷幄，当然也离不开激烈的讨价还价，进入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三名董事人选全部浮出水面：左运年、徐天辰和关越。
跟着左运年一起进入博瑞宝公司的关越，如今又跟着左运年进了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董事会。关于这关越，据说是一位传媒运营高手，曾就职于香港的星光卫视。在通融博瑞公司有了与中宣公司的重组动议后，左运年将他高薪聘请到通融博瑞集团公司，成为左运年挂帅的通融博瑞旗下文化产业的高管。有了这样的高手，一是有利于重组博瑞宝公司；二是在博瑞宝公司与阜南电视台的合作中，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需要有一些更专业的高管。因此，关越自然会进入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董事会。
徐天辰虽然希望自己的中宣公司会有两人进入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董事会，怎奈他争不过通融博瑞公司，便只好同意关越进入董事会。好在这是左运年的意思，况且关越很听左运年的话，这让他徐天辰心里踏实了不少。
同样是依据阜南电视台与博瑞宝公司合作合同的约定，博瑞宝公司派出的董事将有一人担任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总裁。多少有些令人意外的是，左运年没有当仁不让地坐上总裁宝座，更令人意外的是，徐天辰也没有觊觎总裁之位，而是共同把关越推到了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总裁的位子上。许多人跌了眼镜——不一样的公司，总有常人想不到的做事风格。
而在阜南电视台一方，作为控股方可以派出四名董事。但是，也有些出人意外，阜南电视台迟迟没有亮出底牌，这四名董事的人选一直是云里雾里。
汪芃作为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董事长肯定是其中的董事之一；黄万武作为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常务副总裁的不二人选，也将是四名董事之一。而剩下的两名董事是谁，虽然有不少的猜测，却仅仅是猜测而已。汪芃没有透露过，台里的其他领导也没有透露过，黄万武看上去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关注这两名董事人选的却大有人在，而真正的热门人选当属蝶歌。在文旅卫视，在阜南电视台进驻北京的工作人员中，她是怎么排队也可以进入四名董事之列的。以她的付出，以她的贡献，她是可以与黄万武平起平坐的，四名董事里面有黄万武，就该有她蝶歌。
蝶歌自己也非常在意董事的位置，她从台长的左膀右臂到失去平衡心理上已经难以接受，她不想再失去可以得到的一切。但是，这一切即将落听，而她却始终没有得到关于董事人选的确切消息，并且没有任何人和她谈过这方面的事情，或听听她的意见。每过一天，她的神经就会绷紧一天；每过一天，她的心就会悬着一天……
蝶歌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她应该主动出击，等到一切都木已成舟时，再着急也将于事无补。于是，她打电话约了欧阳昱，电话里只说聊聊天。
在东三环豪华酒店的咖啡厅里，欧阳昱见到了蝶歌。这一天的蝶歌没有浓妆艳抹，而是一副近乎于自然色的淡妆，只有唇是红红的，可看上去还是很美。黑色的羊绒半长大衣穿在身上，低调又庄重。
可能是心中期待了太久，蝶歌呷了一口咖啡，开门见山地说：“欧阳，你也不是外人，电视台与博瑞宝公司的合作，有些情况你是最清楚的。我现在想知道一件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欧阳昱知道蝶歌找他肯定有什么事儿，理应不仅仅是为了聊聊，但蝶歌见面就谈事儿，没有任何的铺垫，还是让欧阳昱觉得有些意外。
“蝶总想知道的是什么事儿？”
“关于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董事，阜南台派出的董事都有谁？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欧阳昱一愣，只知道蝶歌比较郁闷，可这会儿恍然又觉得郁闷中的蝶歌还很坚强。稍一愣神过后，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蝶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欧阳昱。
“蝶总真不愧是曾经的大主持人，想问的问题没有选项。我只能说是谁谁谁，而不能说我不知道。”
“因为你该知道的。”
“从理论上说似乎有道理。”
蝶歌静若处子，淡然一笑，说：“从现实扯到理论，是不方便告诉我？还是不能告诉我？”
“想不到啊，蝶总。”欧阳昱嘻嘻笑，“闻似和风细雨，实则步步紧逼，这是不是主持人的功力？”
“瞎扯！你想的是怎么跟我兜圈子，因为你还没想清楚该不该告诉我。”
“或许是，也许不是。”欧阳昱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想知道。”蝶歌又重复一次。
欧阳昱不再开玩笑。他没有想到蝶歌找他是为这么一个事情，而这个事情是他不太关心的。在已签署的合作合同实施细则中，关于董事会的组成人员是空着的，就在双方签约的时候也是空着的，对此，他并没有多问。因为空着肯定有空着的道理，这种事，是律师应该提醒的，而不应是律师过分关心的。
“其实啊，跟您蝶总兜圈子，并不是在想该不该告诉您阜南电视台派出的四名董事是谁，而是因这董事是谁到目前我还不知道。这完全是台里的事情，我只是提醒台里，董事是不能让什么也不懂的人担任的，因为董事不仅代表股东一方的利益，而且关乎公司的决策。”
欧阳昱诚挚的眼光，自始至终地看着蝶歌。这是欧阳昱第一次近距离地、专注地看着她。略微停顿，欧阳昱又接着说：“关于董事人选，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任何人。”
蝶歌细腻的脸上变得淡漠了，没有了刚见面那会儿的笑容。显然，她有些失望。当然，也不排除她对欧阳昱的话半信半疑，或者说多半是疑。
她说：“汪芃那样地信任你，这些事情他没有和你说过吗？或者是老黄也没有和你说过吗？”
“是的。汪台每次来京，差不多总要见一面，但主要还是谈一些关于合同之类的事情，仅此而已。至于黄总，我倒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因为有些事情我必须面对他，但也没听他说起过这方面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凡是不告诉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多问的。”
“实施细则上不是有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吗？”
“关于董事会组成的条款是有的。但是，关于各方派出董事的人选是可以先空着的。”
“噢，知道了。”
蝶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也低了很多，眼睛有些无助地望着窗外。
欧阳昱一时无语。美丽女人的一声叹息往往是很让人怜惜的，那一声叹息里或许有许多的无奈和无助，面对无奈又无助的美丽女人，有哪个男人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呢？但欧阳昱确确实实不知道阜南电视台即将派出的四名董事人选是谁，对蝶歌想知道的事情，他爱莫能助。
蝶歌还在望着窗外。欧阳昱也下意识地望望窗外的天空，茶色玻璃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
欧阳昱笑笑，似乎有些歉意，说：“关于董事人选，或许还没有定下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知道，也没有什么方便说不方便说的。”
蝶歌嫣然一笑：“也是，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或许还没有定下来吧，博瑞宝公司的三名董事不也刚刚确定下来吗。”
“博瑞宝公司的三名董事个个来历不凡，台里是不是等着出后手牌。”
“也许是，也许未必……唉——”
在蝶歌的又一声叹息里，欧阳昱似乎读懂了眼前的蝶歌。她的日子过得远远不像黄万武那样惬意，黄万武就不曾发出这样的叹息。可她偏偏还在意和黄万武曾经共同拥有过的惬意，但那曾经共同拥有惬意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蝶歌收回游离的目光，脸色好看了许多，脸上又有了些微笑，以很平静的口吻说：“没事的，不知道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依你分析，阜南台的四名董事会是谁，可以猜想一下吗？”
“这个事情不好猜呢。在谈判中，电视台争取到了这些权益，至于如何体现这些权益，则是台里的事情。单从公司的利益来说，公司的董事会是一个决策机构，我不知道台里会从哪些方面考虑，所以我无法判断谁会是董事，但我想汪台会是的，他要出任董事长，黄总也会是的，他应该是常务副总裁的不二人选，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蝶歌不解地看着欧阳昱：“董事人选就这么难以确定吗？”
欧阳昱似笑非笑，有意无意地看看旁边的茶客，他没法回答蝶歌的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该去问台领导。当然，他显然不能让蝶歌去问台领导，只好陪着蝶歌一脸的茫然。
其实，关于董事人选，阜南电视台真的是难以确定，难就难在蝶歌。因为博瑞宝公司派出的三名董事已经浮出水面，汪芃可以出后手牌。依据对位出牌的通用原则，阜南台的四名董事人选中，汪芃很快便准备好了三张牌：他本人、黄万武还有副台长。
而最后一张牌，他却迟迟定不下来。他犹豫不决，要不要让蝶歌做董事？
如果蝶歌任董事，她和黄万武的现状是很让他汪芃担忧的，一旦把个人之间的矛盾带进公司，那就是很麻烦的事情。如果黄万武说东而蝶歌却说西，那董事会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的人都不能意见一致而自乱阵脚，岂不是城门失守还让合作方看了笑话？更何谈维护电视台的利益？
但如果不让蝶歌任董事，则势必需要安抚蝶歌。一旦安抚不好，蝶歌就是文旅卫视在北京的一个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而这颗雷要是炸了，伤的却都是自己人。汪芃也曾想过把蝶歌调回阜南，并且试探过，但蝶歌坚决不回阜南，更难的是，阜南电视台的其他领导以及宣传主管部门的领导也不一定会同意把蝶歌调回阜南。
既然还有一张牌不能确定，那就干脆先不出牌。
汪芃越不出牌，蝶歌越是焦急。当汪芃身边的红人欧阳昱都没能回答她的问题时，这份焦虑已经悄悄到达了顶峰。
《荧屏之下》持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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