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和他的爱人在出口处等我,隔着乌央乌央的人潮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他们两个,这爱情的味道真是没有谁能隐藏的。
小罗介绍他爱人:“这是Rizzi,我最心爱的人。”
我点头说:“小瑞你好。”
小瑞愣着不知道如何接话,明显是不会中文。
小罗看着不明就里的爱人大笑,然后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儿,小瑞也跟着笑:“罗伊说他有一位美丽的中国姑娘做朋友,我还不相信,今天一看才知道他一点没夸张。”
坐在车里我心里止不住的哀叹:这两个帅崽简直是太浪费资源了。
小罗开着车,还时不时深情脉脉照拂一下旁边的爱人,我敲敲椅背:“小罗,适可而止,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怕看不够,只怕到时候两相厌弃呢。”
“叶,我现在觉得太幸福了,想让所有人都分享我的幸福。”
那位帅哥回头说了一句意大利语,我听不大懂只好报以微笑。
小罗在前边说:“他说你是位美丽的姑娘,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很荣幸。”
“但是小罗,你是怎么说服你父亲的?”
小罗曾经在邮件里很伤感的说他父亲已经很长时间不理他,更不会来参加他的婚礼。
他沉默,小罗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再不来的话,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婚礼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就绪,就剩落实婚礼当天鲜花布置的最后方案,我自告奋勇前去。
第二天,小罗把我拉到一家花店门口放下然后就和小瑞去试礼服。
花店经理是一位中年女士,打扮优雅得体,给我调了三套花道的布置方案,我觉得有些太过素净,建议她把白玫瑰和粉玫瑰的数量对调一下,虽然是两位男士,我依然希望他们有一个浪漫美丽的记忆。
置身花的世界,闻着花的馨香,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转眼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我通知小罗方案已经定好,后天给他一个完美的婚礼现场。
小罗家门口有一家餐厅,我推门进去,里面人很多,服务生指着靠窗的位子说不介意拼桌的话可以坐在那里。
对面这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见有人坐下,礼貌的致意,我看着似乎很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国外就餐法则之一,不知道吃什么好时,看看当地人点什么。
我指指对面跟服务生说:要一样的。
他看着我忽然用英语说:“你是罗伊的朋友吗?”
我也恍然大悟说:“你是罗伊的父亲吧。”
怪不得看着面熟,原来罗伊长得真是很像他父亲。
他很沉重的样子,对面前的饮食也不是太上心。我和服务生要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一杯:“在我们那里,一般劝人别太难过总说:多喝热水。”
他接过来试着喝了两口,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看来是和罗伊一样善良又固执。
我说:“你一定是为了罗伊的婚事发愁,但凡事总要往好的一方面想,罗伊说他是独子,他结了婚,你就相当于有了两个儿子,在我们那里老人们对孩子长大后总爱说一句:儿大不由娘。人生就像白驹过隙,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希望陪伴他的是什么?金钱?地位?名誉?还是由爱人的关心、包容和支持相伴。”
他把杯子里的热水都喝完,然后放下,看着我说:“你那个大白马跑过门缝的比喻打动了我,时间过得真是飞快。我希望罗伊能幸福。”
我很激动,握着他的手说:“这么说你是要参加罗伊的婚礼了。”
他不表态,站起来和服务生说了几句话走了。
我拿不准他的态度,也不方便和小罗说,怕他再一次失望。
小罗和小瑞的婚礼在郊外一座小教堂举行,小罗说是小瑞选的,那里有贝尼尼晚年的一尊著名的雕像。
我走到小罗跟前悄悄说:“就那么喜欢他?嘴都咧到耳朵了。”
小瑞下了车在教堂门口抬手细心整理着小罗的衣领和胸花,我看着这两个风采照人的新人觉得真是登对极了。
经过摆放的花道,小瑞赞不绝口,看得出来他是个温暖重情义的人,我还是四处张望希望能看见小罗的爸爸出现。
但是很遗憾,直到进了教堂也没看见。
仪式就要开始了,我把捧花递到小罗手上的时候,他勉强地冲我微笑,我拍拍他的手说:“罗爸爸终有一天会接纳你们的。”
一阵风过来罗马柱上的花盆掉下来,我跑出去,花店的姑娘正要往起抬,我过来一起抬上去,把掉落的花再次摆好。
其中一位姑娘指着不远处低声说了句什么,另一个也看过去,我不明所以站起来也跟着看。
在广场一角停着一辆黑色的幕尚,我回头问姑娘们有什么问题?
其中一个姑娘说那辆车停在这里好长时间了,可是车上的人并没下来。
我走过去,车窗摇下来,是老罗伊。
他低着头坐在后排,我就站在外面等着他,终于他抬起头说:“告诉罗伊,晚上家里给他准备了庆祝晚宴。”
车走了,我冻得发抖,赶紧跑回教堂。
一对新人正在接受大家的祝福,我好容易止住哆嗦,小罗探寻的目光看过来,我微笑。
等大家在广场撒米喂鸽子,我走到新人面前说:“小罗,刚刚你父亲过来说晚上家里有庆祝晚宴。”
小罗和小瑞都惊喜万分,尤其小瑞,他是孤儿,没有什么比家庭的认可更开心了。
小五很担心我,一直问我带着那个项坠没什么问题吧,我拿出来看了看,又塞进衣领,然后把围巾围了,坐在小唐的车后在凛凛寒风中我们向着小罗的家乡进发。
我问小罗:“你什么时候对中国感兴趣的?汉语说到你这种程度很不容易。”
他说自己有位家祖在一百年前就到过中国,回来写了好多关于中国的书籍,还有照片。他小时候在书房偶然翻到,刚开始只是好奇,读的书越多越觉得神秘,直到开始学习。
二十多公里的车程,我们说笑着一会就来到了Frascati。
风景如画的小镇,那座著名的别墅静静矗立在最高处俯瞰整个罗马,小罗说上去可以看到梵蒂冈教堂的穹顶,可以说是意大利园林的鼻祖。
我眯眼迎着阳光往山顶看,直到渐渐消失于视线外。
“真是夸张呢,一个主教住这么大园子。”我感叹,“住这么大园子的人意志肯定很坚强,要独自面对这么大的虚空。”
小罗沉默,车沿着一条古树成荫的小道往里开着。
等车停下来,我和小瑞下了车举目相望,不禁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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