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自私，
不是我不愿意等她。
而是因为我知道，
她不会来。
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
我叫荆笑笑，我喜欢一个女孩。一个爱笑的女孩。
夏天总是爱把汗珠挂在我的脸上，燥热的天气偏偏要碰上枯燥的习题。
那个时候离大考的日期好像还很远又好像还很近，每天的考试做卷子，作业写卷子，知识已经在我的大脑里麻木不仁。我的眼神也总是迷失在远方。
在这个容易犯错的年纪，我吸过烟，没打过架没喝过酒，谈过几次恋爱。发过几次誓，也做过几次梦。
那个时候的日子是低沉的，好成绩不会手到擒来，爱情也不会长长久久。我好像做什么事都做不了，感觉自己蛮废物的。不过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或想法，挺安分的。
只是暂时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意义。
我依稀记得，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课间，我遇见了她。夏日的阳光刺眼，照在她的脸上却是那么耀眼。亲和又不失温暖。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她当时大概没有注意到我，我并不出众，更没什么存在感。
我记得我见到她的那一眼，夏日的风停了，阳光镶嵌在了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十分动人。那是一个女孩的微笑，印在我的眼里闪烁着光。
我们擦肩而过，我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驻足，再偏头望过去，收回目光，短暂地低下头，动了动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捋了捋头发，才终于转身离去。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她的笑容，当时刻印了在我的眼里，此时已经烙印了我的心里。所以，有些时候我的心里总是暖洋洋的。
后来的几个月里，我总是能看见那迷人的微笑。我们在同一层楼里，她比我小两届，算是我的学妹吧。
有次恬不知耻地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虽然联系的次数不多，聊的内容也很少。但我们彼此也逐渐了解，再见面时，总可以打个招呼了。
她有不会的习题，我能给她讲解。下雨了，我还会给她送伞。甚至有时候我会给她写信。我经常会若无其事地从她班门口经过，只为了能多看她一眼。
大考的日子终是近了，在某个双休日里，我给她写了一首散体诗，叫做《过客》，发给她后我就删去了她的联系方式。并不是我担心会影响到大考，而是我那时突然觉得自己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老是纠缠一个低年级的女生，怎么看也不像话吧。再者，大考过后，应该就再没有能看见她的机会了，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她呢。
理由是如此简单又直白。或许掺杂着感情色彩，或许她不会在意我的别离。
那个时候的我们比今年的夏末还沉默。
那之后，她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我未曾主动去寻找她的讯息，或许是那个时候还不是很无聊。
不过她真的很少留下痕迹，我所能知道的，也仅是在我的心里。
前段时间，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我重新加回了她，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也许是直觉的指引……也许吧。
我们两个都很奇怪，加回之后互相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翻找对方在社交平台留下的信息。
那个时候的我们比今年的夏末还沉默。
我记得，有次中午我斟酌再三，向她发了信息，她回我了，她说：
“午好。”
加上她联系方式的第二天，有别的女生找我了，是她的闺蜜，然后她闺蜜告诉了我一切，关于我和她的一切。
其实关系很简单，我对她很喜欢，她对我有意思。奈何双方都是不主动的主，所以那时关系一直没捅破。本来，她已经给我写好了一封信的，可是好巧不巧，那天我正好删去了她的联系方式。
命运耍了小把戏，我们终究不会在一起。
其实她还是很单纯，自己说不清喜欢是什么感觉，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情感还未在她的青春期里萌芽。
她问我，可否等她？我说：
“我一直都在。”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因为我明显是有私心的，她的意思是想让我等她大学后再谈恋爱。如果真的有爱情产生，也未尝不可。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情感还没有那么伟大，时间永远是个模糊的东西，没有感情的培养，我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她怕她以后会喜欢上其他的男孩子，更怕我和她在一起后会再有别离。她怕未来不会长长久久，我怕这一切都有期限。
她无法用她的未来青春做赌注，我同样也不会允许。这么纯净的女孩子，我可不敢去耽误。
我们从未开始，也同样不会有什么故事。所以这一直只是我的自述，只是我在某个夜晚突然想起来的矫情的话罢了。
前天晚上，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我问朋友，我说：
“我该如何和她搭话啊？”朋友就让我告诉她：
今天的天气的很好，可是夜晚没有星星。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突兀的言语让我情不自禁地看向那晚的夜空。
真的，真的没有星星。
我笑着和她打趣道，就是这样说的。她听到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坐在我旁边，没有看向我。
她在等她的闺蜜。我也在等，等谁呢。等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夜晚的公园里行人蛮多，那些小贩也都还在。风吹在我的脸上没有带走一片呼吸，我不再言语。将眼神伸向这吵闹的夜晚，试图夺来一些信息，可是，什么都没有。都与我无关。
这时一个小童走到我们的面前，是一个小贩。小童问向我旁边的她，用稚气的声音说着：
“姐姐，要不要买一个？”
我看向小童身上挎着的包，里面装着一些闪烁着的彩色的灯光，后来经朋友知道那些东西原来是叫做仙女棒。
她当下回绝，那小童却是没有会意，依旧说着：
“姐姐，买一个吧，这个东西可以驱蚊的哦。”
她还是拒绝，小童便转向我，我的意思肯定也是回绝啊，我一男的要什么仙女棒。不过想了想，刚才看见她身上有被公园里的蚊子咬到，这东西或许会有些用吧。
然后小童又说了一句我无法拒绝的话：
“哥哥，姐姐这么漂亮，你就给她买一个吧。”
夜色较黑，我看不清小童脸上的表情，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想到刚才我和她也没有什么好切入的话题，再说，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就当是送礼物了吧。
于是就准备买，然而身旁的她终究还是因为不好意思“逃”走了。我顿感无奈，付了钱，拿了东西，就去找她。
这是河边的公园，她就站在不远处的沙滩上，用手在地上比划着什么，我走近了，将东西拿在身后面，看清了，是一个可爱的图案。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静静地看着她。旁边那桥上的灯光，将我的眼睛刺得迷离，空气还很安静，另一边的吵闹与我无关。我站她的身边，觉得我的青春不过如此。
我不再有勇气，仅仅只是看着她。我偏过头去，看起手中的仙女棒来，灯光倒是挺耀眼。不过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这玩意能驱蚊。随即撇了撇嘴，果然有些时候小贩的话还是不能信。
我去和我的朋友们聊天，一时间让她“逃离”了我的视线。再转身时，茫茫黑夜里，我却不再寻得到她。
这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实在是不明亮，周围乌漆嘛黑的，公园里的问题少年少女我刚才看到的有一些，她一个女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啊，怎么想也不安全。
我连忙让朋友和我一起去找她，从公园的东边找到西边，附近的小桥上很少安装上灯光，我看的不真切，心里愈发着急。
找了半天没找到，仿佛是迷蒙的夜不愿给我好的归宿。突然感觉到心灰意冷，觉得她要是离开了好歹也要给我说一声，这夜晚太不让人放心了。
可能，她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我的存在。
从公园别的地方找来的朋友问我找到她了吗，我默默地盯着手中的仙女棒，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我找不到她了，或许永远找不到。”
我找不到她了，或许永远找不到。
莫名的难受在我心里蔓延，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她，或是确认她是否已经安全回到家。
在我们返回公园出口的路上，我于那沙滩上的一个望水楼中看见了她，她正坐在一旁和别人聊天，是个年龄稍长我们一些的女性，可能是她的熟人，亦或是家人一类，我不好再上前去搭话。只是和朋友坐在一边，自顾自的看着手机。时不时会像贼一样，瞟她一眼。对的，就是像贼看中目标对象时一样的神情。
不过我的心里好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似的，看向她的眼神弱了一分，少了一份炙热，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
我不知道要坐在那里多久，我便再次将眼神伸向了这个夜晚，前排有些高大的树木，周围都是沙地，再远处是临河的栅栏，旁边是过河的桥，桥上的灯光令我醉生梦死。
不知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几次瞥她的机会，她起身和那人离开了，没有和我打招呼，就从我的背后离去。等我望过去的时候，只留下那一片黑暗和我满眼的落魄。
朋友们都散了，我还站在那沙滩上，眼神呆滞了一会儿，动了动嘴唇，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再做些什么。这种感觉很……很无措。
也不是特别的难过，只是我知道，在未来某个明亮的夜晚，我不再拥有一轮月亮了。
她或许对我有意思，可是终究还是不懂爱的，甚至连喜欢都不懂。我对于她的执着，不过就像是在低沉的夜里看见了一丝曙光，可是那曙光，似乎不愿意停留，让我无处去追寻。
我已经受够了期待落空.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她坐在那里就已经很美好了，可是人间不温柔，此时不是春，我也不是我。
我站在那河边，手里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突然好想点支烟，用最老旧的打火机，还有最便宜的牌子。
耳边响起了毕业典礼放的音乐，我当时问同学这是什么歌。同学告诉我说是：
“《再见》。”
我不知道难以割舍的是那座学校，是那个教室，还是那个人。过去现在未来，我和她都鲜少有联系，有些问题我很难回答，也不知道。
或许我也是不懂爱的，不管我和她之间的缘分还剩几分，只要她开心快乐就好了。
岸上的杂草高过了我的脚踝，河面上倒映着桥上的灯光，远远铺着，像是我要和她说的“再见”。
那河边的风将我吐出去的烟吹成了绵延的思绪，一直刮到河的北边，夜的尽头。
—end—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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