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9期“恒”专题活动。
池草草望着玻璃窗外的喷泉,一只蜘蛛飘在窗户上,光色温煦。
教授喋喋不休地讲着,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
风拂过发梢,池草草手支着下巴,阖着眉眼。
湛蓝的天空上骄阳似火,时升在咖啡店里喝着咖啡,手臂上全是纹身,留着火红色短发,模样妩媚清秀。
池草草在这家咖啡店里打工,系着卡通围裙,海藻般浓密的秀发飘散在肩上。
时升眼神掠过池草草时,停顿了,这不是小时候邻居家的药罐子吗?
时升走到收银台,手磕着桌面,眼神流转:“丫头,来份凉皮,不加辣加醋!”
池草草蹙眉:“这里是咖啡店帅哥!你是?”
时升笑嘻嘻地咧嘴。
“臭屁虫?”池草草下意识说着,眼睛迸射出炫目的光芒。
时升眉心紧蹙,嘴角上扬:“药罐子,叫哥!”
池草草打量着时升身上的纹身,眸眼微眯:“你这花臂还是洗掉吧!”
时升尴尬地笑着,扯开话题:“大二了吧。”
池草草记忆里的男孩,变成了如今陌生的模样:“嗯嗯,你呢?”
时升看着池草草四下打量的模样:“在修车行里打零工。”
池草草递给时升一个冰激凌:“头发可以染成黑色吗?”
时升笑了笑,这个臭丫头爱管人的模样还是没变:“知道了,药罐子!”
池草草望着天花板上的白色风铃,听着铛铛铛的声音。
记忆拉回十岁那年,时升在池巷子很吃得开,他父母在池巷子开了厂子。
时升每天带不同的玩具和动物饼干,穿着也很贵气,小模样长得也俊。
十岁的池草草是过敏体质,每天喝着中药调理,身上总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池草草孤零零地在小溪边捉蝌蚪,时升拿着钓鱼竿出现了:“药罐子,别影响我钓鱼!”
池草草最讨厌别人叫她药罐子,逮了只螃蟹吓时升。
十岁的时升被吓得哇哇哭,扔下鱼竿跑回了家。
从那以后,十岁的时升就成了十岁池草草的跟班。
他们在夏夜里捉萤火虫,在日落里听蝉的叫声,在小溪里逮蜻蜓。
往后的日子可以一眼望到边际,奈何时升家厂子被查封了,时父时母锒铛入狱,时升孤苦伶仃得在池巷子混着。
从那时起,时升再也不找池草草了,逃课辍学,以至于杳无音信。
池草草在没有时升的日子里也算顺遂,但总感觉少了点啥。
池草草望着村子边的核桃树,听着河里的叮咚声,在小板凳上做着算术。
妈妈说,时家厂子排废水,做事不地道。
奶奶说,时升那娃子成了孤儿。
池草草愣愣地听着,呆呆的望着天上的烈日。
时升看着池草草发呆,一个爆头栗子闪过她额头:“咖啡!”
池草草回过神,看着少年冷峻的眉眼,阳光铺洒在桌上,一切那么无恙:“这些年去哪了?过得好吗?”
时升没想到药罐子这么煽情,脸上有些不自在:“风餐露宿,孤苦伶仃!”
池草草抿了下唇:“从前,有个少年,入了我的眉眼,他又走了,仿若梦。”
时升蹙眉,这丫头在告白吗?
“药罐子,这么多人!”时升眉眼里尽是笑意。
池草草看着梦里熟悉的眉眼,还好他没走丢,兜兜转转还是他。
“时升,陪我去一个地方。”池草草脱下围裙,拉着时升的手,走出了咖啡店。
“你翘班了?”时升眉眼里藏着疑惑。
池草草没有说话,拉着时升坐上了回村的大巴。
一路上,池草草兴高采烈地描述着没有时升的年份。
东边的阿姐在时升离开的第二年出嫁了,接亲时新郎踹倒了木门。
河边郑叔的牛,卖了个好价钱。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在他走得第三年升级成了超市……
时升看着满眼风霜的池草草,虽然这些话很家常,但他的心却在这个药罐子面前慢慢融化。
时升从未忘记过这个药罐子,由于变故,再无交集,以至于两个人的人生背道而驰。
时至今日,他才忘了,原来这么些年,他的心一直有个药罐子,一直有个村落。
两人来到一户农家,掀开篱笆门,阿婆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看着池草草笑着:“娃子,领新郎官回来喽!”
池草草面红耳赤:“阿婆,猜中了!”
时升愣在原地傻笑,看着阿婆渐渐湿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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