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父母在,人生有来处,父母不在,人只有归途。
年就是记忆深处通往来处的酒。
儿时,年前半个月,大院里就来了炸爆米花的,在我们一群孩子簇拥下,炸爆米花的人将炒米倒入爆花机里,旋紧口盖,在炉火边转边拉动风箱,时候到了,猛得一踩。我们还没来得及堵上耳朵,“砰”地巨响,烟气缭绕中,爆米花冲进袋子。大人装着爆米花,分给孩子们一人一把,我们左一把右一把的往嘴里塞。
爆米花是用来做冻米糖的。
说到冻米糖就不得不说麦芽糖,这是爸爸最喜欢吃的,那时我一直不懂,硬、黏牙,甜的腻人,爸爸为什么喜欢?
母亲将麦芽糖熬化,成淡黄的透明液体,咕咕的冒泡,倒入爆米花,或黒芝麻。再乘热糅匀压紧夹成长方体,一片片切片,就做成了冻米花,芝麻糖。
儿时的我喜欢吃芝麻糖,冻米糖甜的有点腻。
年关将至,妈妈开始大扫除,洗衣服,晒被子,长长的绳子上挂满了被子。
而杀鸡是大哥的专利,左手抓住翅膀和头,把脖子弯过来,右手菜刀一割,血装了满满一碗。再将鸡丢进筒里,开水一到,我就帮忙拔毛。
至今,母亲还对大姐女儿笑着说:你那时最喜欢告状,外婆外婆,小舅舅欺负我。
现在已是大学老师的外甥女,连连点头笑小舅就喜欢和我争。
母亲边模仿边笑,孩子般快乐。
我比大外甥女大不了几岁,却一点也记不得了
我们兄弟姐妹七个,那时就父亲一个人工资。养一家还要供我们读书,经济很紧张。
母亲三点起来批豆腐,挑着重重的担子,走村串巷,中午还要赶回来给我们做饭。
父母为我们真是负重前行。
大院开始染红了,密密麻麻的爆竹声中,饭菜的香气在房间升起,重头戏年夜饭上场了,除了汤,都是炒菜,鸡汤炖香菇,土豆丝炒牛肉,红烧肉加鹌鹑蛋,鸭子烧板栗等等。挺佩服母亲,炒这么多菜,这天也不冷。
现在的我常试着做这些菜,但都不是记忆中那个味。
母亲老了,再也下不了厨房,我也再吃不到这个味了。
这就是爸爸现在还喜欢吃麦芽糖的原因吧,这里藏着他的童年,我的奶奶。
其实不是年味变淡了,是身份转变了。
我曾在青海高原服役,有次,哥哥打来电话,讲我很不象话。
“一个月也没给爸妈打电话,他们天天在家里念叨,很担心你,晓不晓得?
我忙打给父母,他们却说:
家里很好,长途电话费贵,没事不要打电话了。
明明都挤在电话旁,明明想知道你的生活,明明很担心你,却只说三五句话。
有这样一对老人:
想你了,不舍得让你放下工作回家看看;
生病了,舍不得打通电话叫你回来;
不敢打电话,怕你嫌他们烦,怕你工作在忙。
孩子是他们的全部,他们却选择独自思念。
父母为我们遮风避雨,
如今,青丝变白发,步履蹒跚,
无力抗衡天命,病和痛都找上门来。
他们最需要的便是陪伴和关注,
最怕的便是情感抛弃和冷落。
把年给父母 ,把儿时最好的回忆还给爸妈。
年关将至,情感更浓。
这就是儿时年酝酿的酒。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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