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爹爹

作者: 米喜 | 来源:发表于2017-07-18 13:28 被阅读1783次
    其实,脸没这么宽啦

    那个时候的你,在我的心里,是最伟岸的存在。

    你会画画,你会写小说,你会填歌词,你会谱曲,你还会吹口琴、拉二胡,更重要的是,你还会教我唱歌、跳舞,你讲的故事更是那么那么的好听……直到长大了,我都还不相信,站在高中讲台上的你,甚至连高中都没读过。你的文凭,你的学识,你的能力,全来自你孜孜不倦的自学。犹记得,你上好课,干完菜地里的活,再伏案学习到深夜的情形。

    犹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和几位叔叔伯伯在山谷公园里谈论你们写作的文章,我在一旁玩得开心。和你来往的,都是一些风雅的人呢!

    犹记得你给我的第一个奖品是一本彩色连环画,叫《哪吒闹海》。至今,眼前都还能浮现出哪吒那大红色的朝后张扬飘舞的混天绫的样子。

    犹记得每次回家的路上,你教我背唐诗宋词。那十里的路啊,我们先是走着。你个头高,我腿短,但走在一起,却丝毫不违和。因为,你不时弯下腰来牵我的手;更因为,你会蹲下,让我趴在你温暖宽厚的背上。后来,我们买了辆“永久”牌自行车,我坐在前面的横杠上,连上迎仙寺门口长长的坡时,你都推着我。更小的时候,你还会把我高高举过头顶,我最喜欢“打马颈”了,因为你是那么的高大,坐在你的肩头,我就可以“傲视天下”。

    我第一次作文比赛得奖,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从组委会把我的作文要出来,亲自誊抄,寄给广播站,寄给报纸。你恨不能昭告天下,你的女儿得了现场作文大赛一等奖。

    ……

    我最最亲爱的爹爹,你知道吗?所有的所有,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没上色也好看

    今年的五月三号,我从魏智渊老师的微博上知道了简书,夸张一点说,我如鱼得水啊!多年来,在你的熏陶下,文字早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平台。简书,实在是一个能让我撒开脚丫子尽情奔跑的地方呢!

    第一次被人点赞、第一次被人打赏、第一次被编辑推荐、第一次上早报晚报、第一次征文获奖、第一次被主编约稿……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第一时间微信你。和小时候一样啊,我最希望和最喜欢的,是来自你的肯定和鼓励。你好像比我更知道这一点,所以,我的每一篇字,你都认真读,都点评,甚至都打赏。

    我明白,这里面,也有我娘的功劳,我娘肯定是不停地在你耳边叨叨:多鼓励她啊,你微信里那点钱留着干嘛呢?当然,我娘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她跟我煲电话的时候,总要叮嘱的是,天天写多累啊,多休息休息吧!

    写文字的过程中,涉及从前的事,我担心自己的记忆有误,总会给你们打电话,尤其是写爷爷那篇时,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你生怕自己讲得不够清楚,第二天又把自己以前写的几篇关于爷爷的文章发来给我参考。读你文章的时候,我泪流满面,脑子里频频浮现出得知曾祖父去世时,爷爷颤抖的嘴唇和双手。那一刻,我明白了,哪怕自己已过70,哪怕父亲已100高寿,但孩子终究是父亲的孩子,没了父亲的孩子,他就成了孤儿。爷爷去世时,你的悲戚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我的眼前还浮现出你和伯父、姑姑、叔叔,伺候在爷爷奶奶病床前的贴心样子。人家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你们兄妹,却给我们所有的孩子上了最好的一课,伯父为了帮助半身不遂却体重不减的奶奶翻身,膝盖都顶破了皮啊!你每天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进爷爷奶奶的房间问:姆妈,这会儿怎么样?

    我一直记得你称呼爷爷时的腔调,你用的不是我们上奉话,听起来像普通话,但又不全然。你叫“爸爸”的第一个字的声调是第四声,第二字的声调是第一声。那样的叫法,很是特殊,也很是融洽。你和爷爷,应该真的是多年父子成兄弟了吧?!

    我们全家每年都要出去玩几趟,你每次都兴致勃勃。这让我觉得我的决定何其正确,让我觉得我真为你们做了什么。事实上,你们出行的钱都是你们自己付的,旅途中,反过来,还总是你们在照顾我。有些时候,我还会嫌你性子太急,还会嫌你罗嗦太多。你们60多岁,我也是40出头的人了,可一如小时候,都是你来哄我,你来鼓励我。

    昨天,你在我的文字《清晨的小城》下面评论:

    哈哈,我简直有点崇拜你了!没有任何新鲜事也能成就一篇美文!这也许就是写得多了,思考就会顺;书读得多了,思考就能透!不得不由衷而欣喜地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你在简书的ID叫米老爹,你说:你取了名字叫米喜,我可不就是米老爹吗?

    曾经,你赐予我美好的名字:晏铌。你向别人介绍我们姓的时候总是戏谑地说,天安门上太阳升就是我们的姓;你向别人介绍我的名时说,金字旁加“尼克松”的“尼”。你不知道,我到现在都还不敢随便用这个名字,因为我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我怕自己辜负了它。铌,是造飞机的稀有金属,它位列化学元素表第41位呢。

    曾经,我用过笔名方安,因为你的笔名叫方旭。你用这个名字发表歌曲,发表小说散文。你说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太阳刚刚升起。我笑谈,我这辈子只能跟你姓了,谁让我投生到你家里呢。我取你的姓做姓,再取你姓的一半做名。所以,我叫方安。其实,我想表达的是,做你的女儿,我很安心,很安全,很安康。用“方安”这个笔名,我也发表过几篇文章。总算,没辱没了它。

    如今,你却随了我而取简书名。我为了迎合我的美食文(咪西咪西),为了心里那点小九九(我等草民,有米则喜),舍弃了我原本的名字。我没想到,你为了鼓励我,居然反过来随了我。

    这些日子,你也开始在简书上写文了,而且一天一篇,你的那些“知青系列”文章,写得兴味盎然啊!你的文章就像你亮开嗓子唱的京剧那样,自然流畅,毫不做作。说退休后开始新生活的你,果然是充满了生活的情趣。你去溧阳溧水唱戏,你去连云港拍广告,你和你的票友们跑遍江苏;如今,你又和你的简友们友好往来。

    我娘总叨叨你是个痴人,说你玩手机成痴,唱戏成痴,说担心你将来要得老年痴呆。我娘真的是瞎操心呢,你若会老年痴呆,那我们就是中年痴呆、青年痴呆、少年痴呆了。

    亲爱的爹爹,要说崇拜,那一定是我崇拜你,有你在,我不迷惘,不害怕。套用那句话,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我接过了我们家世代的教鞭,我也接过了我们家世代书写的习惯。

    但我其实有点心虚,长老后,我是不是也能成了你呢?

    @米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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