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值得!”
“若是他负了你,你当如何?”
“他负了我……”
“若他负了我,我永生永世不与他相见。若他负了我,便祝他孤独终老,百岁无忧。
“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我等凡人,难脱八苦,因此坠入轮回地狱中。”
“而对你来说,唯有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罢了…”
听闻九重天有一位上辰仙君,丰神俊朗,温雅如玉。
可惜,这位上辰仙君从未提起过自己的道侣。也没人见过,只知道仙君用万年精魄造了一株长生魂花赠给这女子,更以全部修为作为聘礼求娶。
后来,娶亲那天女子突然不见了,上辰仙君发了疯的找那人,却所得无果,整日闭门不出。
“雨零,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该…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殿里的。”上辰的脸上充满悲伤,墨色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绝望与哀愁。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手里的发带。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痴痴的笑了起来。
“你若是肯回来,即便离我远远的,只要我能时不时看上你一眼。”上辰低语,可是手却越攥越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一松泄了气。
2
雨零为什么在那天消失,没有人知道。很多人都羡慕这个被上辰仙君青睐的女子,她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份恩宠,大家心知肚明。她却不这么认为,她时常想着,若是自己没有和他相遇,便不会如此伤神。她无法原谅上辰,更没办法正视他。
雨零一袭白衣,站在仙雾缭绕的峰顶,凛冽的寒风吹乱了三千青丝,她闭上了眼睛,眼角的一滴泪化作一株魂花,落在了峰底。
雨零独身去了冥界,讨了忘情,忘了前尘,不念后事,干干净净,回到自己的仙零峰当回了自己的女上神。整日闭关修炼,不出仙门。
三百年前,年幼的雨零贪玩,偷偷跑去九重天上的仙界。初来天上,自然是像个初生的孩子,对处处充满好奇。
雨零本就是天地所化,自天地开时的一缕灵气,不老不灭。身上本就带着一股子仙气儿,也就自然而然的融入了仙界中。
雨零趁着没人注意独自跑到太渊宫,刚踏进去便眼睛直直的紧盯着这里的每一处。金碧辉煌的太渊宫仙雾缭绕,边上栽种着参天大树,树下遮出一片阴凉的地方。一把摇椅,一方石桌。桌上还放着一壶清茶,还有一本翻开了页的书。雨零怔怔的往里面走去,又看到一片湖湖水波光粼粼,闪闪的,引得雨零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湖的旁边,有一片花丛,整个丛中都散发着白色的光,并且每一株花都是一个生命。它们张在这里便有了灵智,看到雨零,花朵们似乎更加卖力的摇晃舞蹈。
雨零在太渊宫的长生魂花里跑跳,而因传说这花是活花且可让人的魂魄长生,所以,世上的人都叫它长生魂花,花颜色洁白并且像烟雾一样,散发阵阵幽香,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雨零玩累了便在花丛中,以地为席睡着了,可爱的小脸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生动极了。
上辰此时正好回来,他感查到有外人的气息,顺着气息寻到这里,上辰负手而立,右手摩擦着手里的玉势,看着雨零,突然垂下眼眸。
他觉得很暖,真的很暖,身心上的暖。
从此,上辰就把雨零留在太渊宫和他作伴。
上辰看书,雨零趴在上辰怀里睡觉。
上辰练剑,雨零就到旁边的石桌上吃零食,给他加油。
上辰弹琴,雨零就催动琴音与他和鸣。
两人就这么相伴了日日复年年。
渐渐有了些许的情愫。
而陪伴也许就是最长情的心意,就在雨零接受上辰对她的爱慕之情时。
就在雨零答应了上辰与他结为道侣的那一天。
上界的鄢星女君却找上门来,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上辰的道侣,起初雨零是不相信。
可当鄢星女君拿出来上辰日日带在身上玉势时,雨零沉默了下来。
上辰此时在北海赴宴,赶不回来,并不知道鄢星女君会突然过来做出这种事情。做这让他痛苦永生永世的举措。
上辰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玉势不见,只是着急赴宴,赶快回去见雨零,他恨不得把雨零变小,日日揣在怀里。
鄢星女君嘴角满眼不屑的嘲讽到:“你若不是天地之间的一缕得了智的灵气,能助他增长修为,呵…他会把你放在眼里?”
雨零睁大双眼,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鄢星女君,想要反驳。可是口中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她说的确实不错,自己本来就是一缕灵气,有什么资格和上辰在一起?即便两人在一起数年光阴,他却从来不曾向外人提到她,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隐藏了嘴角的苦涩,雨零挂上勉强的微笑,看着鄢星女君。
“我与他本就没什么,从前不知道他有婚约,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多加叨扰。”
“你知道就好,还算识趣,还不快走?”鄢星女君一脸傲慢,没多看雨零一眼,自然而然的走入了上辰的内殿。熟悉的…好像自己的寝殿一样。
3
上辰身着白雅寒衣,玉树兰芝的淡然早已不见,眉头紧皱,喘息急促的赶回太渊宫。
他害怕雨零不听他的解释,他害怕雨零的不信任,他害怕…害怕雨零不要他。
可是当上辰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寻遍太渊宫,找遍天界,都没了雨零的气息。
上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手紧紧地钻着,浑身上下发出可怕的压抑的气息,好似入魔的前兆。
他找不到雨零,他的雨零不要他了…
他的雨零不要他了…
雨零,雨零走了,雨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不见了,他们在一起相处了数年光阴。如今她走了,他竟不知去哪里去寻她。
上辰通红着眼睛,身子颤抖着,瘫倒在地上。
没有雨零,他怎么活下去?
上辰,找了雨零百年,终于在峰底看到了魂花,当年那个温润如玉,清朗干净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上辰血洗了鄢星女君的宫殿,入了魔,当年一头乌黑的青丝,也变成了白发。
他知道,雨零在这里。
他不做声,也不解释,他不觉得委屈,也不觉的气恼。
他曾经想过找到之后,把人关起来,再也逃脱不掉,再也不离开他。
如今,找到就好…
结尾
从此没有上辰,有的是一个种花人。
在仙零峰下种魂花。以血为养料,种满整个峰底。
这日雨零修炼感到分外无聊,出了峰门,就被这葱葱郁郁的花海吸引,花海中有一个白发男子,在精心呵护这些花。
雨零忍不住叫了一声那男子。
男子回头对着雨零一笑,天地黯然失色。
“姑娘…要一枝长生魂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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