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明,在吗?我想见你。”正在批改作业的我,手机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我赶紧探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躺着玩手机的肖红。
“失踪了四年,为什么偏偏在我快遗忘了她的时候,又出现?”我心里不禁翻江倒海。
“对不起!我结婚了。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不想问她,有什么事?后悔为啥还留着她的微信。
“你结婚了?祝福你!”她又发来了几行字。
“是的,蜜月刚刚度完。所以……我现在……是别人的老公了,也很在乎她。”我又看了一眼肖红,她此时正好翻了个身。
“老公……还没忙完?早点休息。”她抬头向我的写字桌望了一下。
“马上。”我放下了手里的笔,关了手机,起身进了卧室。
“嘟嘟嘟……”早上起来,刚打开手机,微信来了好几个。我点开一看。
“我明天就回家去住。”
“离婚协议上写着房子是夫妻共有财产,有我一半。”
“你已独自享用了四年,该给我到出一半的空间了吧?”
“怎么?为啥不回话?”
林知秋的微信,昨天晚上来的。
“你回来住,算咋回事?”我一见信息,急忙回来她一句。
“饭好了,吃饭!”肖红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没办法,她的嗓门是改不了了的,从小喜欢唱歌,而且还是女高音,她在一所幼儿园教音乐。
“我中午到!”没等我回答肖红,林知秋的一句话如炸雷一样,把我轰蒙了。
今天是周日,我本来和肖红说好了一起去植物园釆风拍景的。可这林知秋居然来了个突然袭击,如当头一棒,一下子把我打回到了四年前。
“林知秋,冯子涵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竟做出这样的龌龊事。”暴跳如雷的我指着床上的一对男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是平时对我百般温柔体贴的妻子,一个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竟然被我抓在了自己家的床上。
“佳明,你……听我解释……”冯子涵一下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身上居然还穿着我的那件新买的淡青色的睡衣。
“滚……赶紧滚出去,我不想你的解释。”我冲着他举起来拳头。
“说,你俩什么时候扯到一起的。”冯子涵终于连滚带爬出去了,我怒视着只穿了一件粉色小吊带睡衣的林知秋,在灯光下十分的妩媚。
“我们……刚刚好的。”她的眼神躲闪着我,显然在撒谎。
“怪不得一直问我啥时候回来?原来是在家里和人私会。说,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我的心在淌血,妻子的不贞,朋友的背叛,使我一下子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没有了雄风。
暑假还没到,就接到在北京的小姨妈家表妹结婚的请贴,本来林知秋答应和我一起去的。可就在快到婚期的头几天,林知秋忽然间改变了注意,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了北京,小姨和姨夫见我有几年没去了,就强留我多住些日子。连来带去有十几天。天天晚上林知秋会和我视频聊天,我还把表妹结婚的视频也发给她看。可万万没想到,只分开了十几天,她就移情了别的男人,更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会是冯子涵。
“高佳明,我们离婚吧!”林知秋面无表情,冷如冰霜。
“你以为冯子涵为了你?能离婚吗?”我的心碎得直掉碴。
“我不管他。只为了你。”林知秋的声音发颤。
“和我提出离婚?还是为了我?那我真的谢谢你。”我真想用刀把她那张勾人的脸刮乱。后悔当初早早的迷恋上了这个尽乎全美的脸蛋,此时却如此的令我厌恶。
“我们离婚,所有的家电我一样也不要,楼必须有我一半,我啥时想回来住,有权力住。如果我不回来了,就全权归你所有。”她的脸依然冷得能拧出水来。
“我听你的。”这句话又一次冲出了我的嘴。和她结婚后,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字。什么事我都会用上这句话,在要不要孩子的这件事上,虽说心里有一百个不同意,可还是违心的说了这几个字。她说自己想好好过过二人世界,晚两年再要宝宝。
也许就是仗着我的这句话,她才给我了这么个回报。写完了协议书,我们俩的夫妻缘分似乎如这两张纸一样的薄。可整整的三年,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她。父母知道后,也多次劝我,像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还留恋什么。凭我的职业,光荣的人民教师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父母劝归劝,可劝得了皮,劝不了瓤,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何况她是我的初恋,从初中时就悄悄牵过手的。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的呢。
终于在煎熬和痛苦中度过了我人生路上,最不堪回首的那段岁月。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肖红,一个幼师,个子不高,相貌平凡的比我小了六岁的女孩。经过半年多的了解和相处,我又做了一次新郎。
离婚后的林知秋缈无音信,我当初真的很难割舍去对她的留恋,手机号和微信始终保留着。可她一点动态没有。我有几次都想给她发微信了,可一想到她和冯子涵的一幕,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心里还是放不下对她的牵挂。又不好意思向同学朋友打听她的事。四年当中,同学有过几次的聚会,冯子涵每次也去。他曾几次主动想和我说话,我都借故离开。有几次他还用微信要求再次加他为好友,说有话对我说。被我一气之下拉入黑名单了。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都不懂的人,我决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往来。聚会时同学们也都知趣,没一个人提林知秋的。其实我心里到是十分想知道她的一些事。
叮咚……叮咚……一阵阵门铃声,使我一激凌。
“谁?”正在拖地的肖红问了一句。
“她不说中午到吗?这咋一早上就来了?”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请问?您找谁?”肖红的声音,我不知如何的从客厅的沙发上站来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到了沙发上。
“这是我的家。我谁也不找。”果然是林知秋。
“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家。”肖红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
“高佳明,你给我出来!”林知秋的声音高出了肖红一倍。
“林知秋,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几步来到了门口,一看不禁愣住了。
四年没见,林知秋变了个人一样,脸色有些苍白,没了往日的鲜嫩,憔悴的容颜让人心寒,长长的卷发不见了,变成了齐耳的蘑菇头。
“高佳明,请你告诉她我是谁?”林知秋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黯淡的双眸变亮了。
“肖红,她是……我前妻……。”我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满脸迷惑的肖红。
“你前妻?这楼不是你自己的吗?”肖红的脸当时变成了一块冰。
“有她的一半。”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听见了吗?这也是我的家。”林知秋说完,拉着拉杆箱进了客厅。四下望了一下,然后进了侧卧室。
“高佳明,让你老婆把这里的东西搬走,不然我会上主卧睡的。你已独自享受了四年。”林知秋的声音很大,把我的东西一件件扔了出来。
“李佳明……”肖红满眼的委屈,第一次提名喊号的叫我。
“林知秋,你到底要干啥?”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捡着被她扔出来的东西,怒视着她。
“我不想干啥?只想住在自己的家里,有错吗?”林知秋的双眼含着泪。她从小父母就出去打工,把她扔给了奶奶照顾,在她八岁那年。父母在一次返乡途中,遇车祸双双离世。她成了个寄人离下的孤儿,天天生活在叔叔和婶子的吵骂声中,她知道每次的争吵都是自己引起的。爱和家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结婚后,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她会把全部的爱倾覆在这个家上,一辈子不会离开这个自己的窝,说她终于熬出了二十多年寄人离下的日子。
“可……我们毕竟离婚了!”当我看见她眼中的泪花时,心又酸又痛。
“高佳良,有她没有,有我没她。你看着办吧?”肖红气冲冲的把门一摔出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结婚了?可就算是我现在知道了,我也没地方住。这里毕竟有我一半的产权。我有权力住这的。”林知秋基本把小屋的东西通通清理了出来。
“你四年没回来住过一次,不证明你有地方安身之地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麻烦。”我也十分气恼。刚刚过两天顺心的日子,刚刚算是忘了她这个人,她又突然出现,真是闹心。
“四年了……我想这了,行不?我就是要住在自己的家里,这的一切都是我俩设计的,都是。”林知秋站在门口巡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一切,一回身趴在了空空的单人床上,痛哭起来。
“你……别哭了,好吧!既然你这么的留恋……就留下吧!”我好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看她似真的伤心,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佳良,我饿了,你能给我做点吃的吗?我做了好长时间的火车,累了,不爱动。”林知秋竟然还是用以前的口气和声调温柔的和我说话。
“我……好吧,给你煮碗面。”不知为什么,我还是听从了她。
“谢谢你!”她的眼睛里肯定满了感激,我没敢看,径直走进了厨房。
“肖红,回家吧!是我婚前没和你说清楚,对不起,原谅我……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会来。”中午躺在床上的我,不想去岳父家。发了条微信给肖红。自从我和肖红认识,她的父母对我的印象不太好,总认为离过婚的男人,肯定哪里有问题。
“她走了吗?她走了,我再回去!”肖红回了信。态度坚决。
“她……没走。没地方去。”我只好实话实说。
“那你就和她过吧!”肖红用了一句语音。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回来?”我也发了一段语音。
“对不起,佳明。可我真的没地方住。”也许是我的声音吵醒了午睡的林知秋,她没有声音的推门站在了我的卧室旁。
“对不起有用吗?”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继续躺在床上,斜了她一眼。没起来。
“那你要我怎样?住陆天地吗?还是回下乡叔叔家去住?”林知秋声泪俱下,颤抖着声音让我心痛。
“我只是说说,又没真心想赶你走。”我真的知道她无处可去。
“放心,我会很快把自己嫁出去的。”林知秋使劲的抹了一下眼泪。
“……”我没话可说。
“我的床上没被子?”晚上,林知秋进了我的卧室,从柜子里抱了两床被,进了她的小卧室。
一夜无话,肖红真的没回来。早上我还没起床,就听见林知秋房间的门有响声,她起床了。先进了洗手间,听着马桶哗啦啦的响。过了一会,厨房里又传来了水龙头的声音,接着是切菜砰砰声。
“佳明,吃饭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在了我的卧室外。
“我今天自己去买米和面,早饭用你的,帮你做,也有资格吃。”她似自言自语。
“谢谢!米面都有,你别去买了,等肖红回来,各做各的。”我的意思是肖红不回来,两个人的饭在一起做。
“一会给我一把钥匙吧?”吃饭时林知秋用乞求的口吻,看着我。
“可以,我午休再配两把!”我不能拒绝,不然能怎样。
上班的时间到了,我人下了楼,心却七上八下的不落底。一上午的课不知道怎么讲完的,脑子里总会出现林知秋和肖红的身影,交替的来回出现,让我心神难安。
“肖红,回家吧!她说了,她会尽快嫁人的。还有如果我能给上她半个楼的价钱,二十五万,她会立刻搬走的。”中午我配完了钥匙,骑着电动车,去了趟星星幼儿园,把肖红叫到了幼儿园附进的一片林荫路上。
“我看她对你没死心,想和你破镜重圆的。她怎么会去找别的男人的。”肖红大概凭女人的知觉,感觉到了这一点。
“但我们离婚了,你现在是我老婆,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我真诚的解释着。
“我在宿舍住,没有回家,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些。”肖红低着头,声音很小。
“回家吧!她如果长期住下去?你难道永远不回去吗?那不也是你的家吗?”理智告诉我,我和林知秋已成过去,现在肖红才是我合法的妻子。
女人是经不起哄的,任何倔强的女人都会在男人的几句好听的话语下,缴械投降。
肖红在当天晚上就回来,她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柜子里的被褥。
“高佳明,把我的被子给我拿回来!”肖红一看柜子里的被子少了,又一次提名喊号的大叫。
“高佳明!把我和你结婚时做的被子给我。”林知秋的声音也少了温柔。
我只好把柜子底下的被子抱出来了两床,又把林知秋昨晚强行到柜子里抱走的被子,抱回到了柜子里。
“我先做饭,你不没有工作吗?不用赶时间?”肖红早上听见林知秋起床的声音,她一下窜到了厨房。
“我不上班,难道就不饿吗?”林知秋把自来水弄得哗哗响,似在洗米做饭。
“你哪来的米?”肖红尖酸的声音。
“我昨天下午买的,对了,冰箱里有我放的肉,和水果,我已贴上了标签。不要拿差了。”林知秋柔中带钢的声音。
“你难道不用买冰箱吗?”肖红的一句问话,夹在水声中间。
“夫妻共有财产,我都有权使用。”林知秋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协议上写着除了楼夫妻对半外,其于的都归我了。存款我们没有多少,当时以她名下的归她,我名下的归我。
“高佳明!你们的离婚协议呢?我要看。”肖红高声的冲着卧室喊了一嗓子。
“撕了。”我只说了两个字,突然觉得肖红有些过份。
“不行,我要看,到底什么是她的,什么是你的。”肖红竟没完没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冰箱里可以放很多东西的。”我起身下了床,站在了厨房门口,身上只穿了个裤头。
“好了,我会尽快离开这的,不过,在我没离开这之前,冰箱,洗衣机我都有权使用。”林知秋看见我的那一刻,脸明显的红了。
“希望你马上可以找到安身之地。”肖红亳不讲情面,脸冷得如严冬的雪。
“会的。你先做吧!”林知秋如个受气的小媳妇儿。走出了厨房,临回房间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想我的目光正好和她遇上。在那里让我又看到了泪花。
“什么味道?真难闻。”这几日屋里常常出现中草药的味道,最近肖红的嗅觉非常灵敏。
“好像是中药的味?”我今天下午放假,提前回到了家。好奇的走进了厨房。
“你在干嘛?”我看见天燃气上有一个陶瓷的小罐,正突突突的冒着热气。
“噢!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林知秋聚精会神的在想什么,竟然听到我的问话,才发现我站在她身边,有些紧张和慌乱。
“你生病了吗?在煮中药?”我闻得出来,那难闻的味道。
“是的。身体不太舒服,开了几味中药。”林知秋平抚了一下慌张的。安静的说了几句。
“什么病?中药可以调理好吗?”我觉得她在躲蔽我的目光,好像在隐瞒什么。
“没啥大病。好多了。时间到了。”她说着话,随手闭了天燃气。用一个小抹布垫着把小药罐拿来起来,走到灶台上早已放好了的一个大碗前,小心的把又灰又黄的药汤子,一滴滴的到在了大碗里。随后又取来一块纱布放在一个盆里,把药碴子到在上面,用手包住,使动的挤压了几下,又有许多又黑又浓的汤留在了盆子里。她这才把干干的药碴子到在了垃圾桶的袋里,还把那块染黑了的纱布拿回来,放在水龙头上一顿的清洗。
我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不知为啥,心里酸得眼泪差点落下来。
“快,给我拿点水……”林知秋的脸由于喝药憋得通红,痛苦的嗷嗷嗷的想吐,还是咽了下去。
“为什么喝这苦药,吃中成药不也行吗?病不严重。”我端了一碗水给她,心随着她嗷嗷嗷的声音,说不出来的那种痛。
“这是个偏方,对……身体……恢复指标有好处。”她眼圈通红,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突然有了一个意识。
“没事,挺过来了。真的,全好了。”泪水沁满了她那双迷人的双眸,她一下子把身子转了过去,我看见了她的肩头在颤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的脑袋此时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一伸手搬住了她变得瘦弱的双肩。
“没有。对不起,佳明,原谅我。”她使劲的想挣开我的双手,明显她的力气很轻,终究还是被我搬回了个正脸。
泪水流满了她的脸,她浑身在颤抖,眼里泪光盈盈,每一次的眨眼,就会有成串的泪往下淌。
“说,是不是,你在骗我?”我脑袋嗡嗡在响,近乎爆炸。
“对不起,佳明。”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听实话。”她抱住我的那一刻,我真真的知道了,她对我的爱不曾变过。
当肖红回来时我和她提出了一件事。
“什么?你要和我离婚?”肖红的眼睛瞪得快要从眼框子里掉出来了。
“是的。”我的声音很果断。
“为了她对不?”肖红用手指着林知秋的小屋。
“是的。”我不否认。
“你为了一个伤了你的女人,去伤另一个女人?你就是个混蛋。”肖红的脸气得用什么颜色形容都不为过。
“佳明,对不起,我真的不应该回来,可是……”林知秋从房间里出来,还没容她把话说完。
“够了,假腥腥的,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下称你的心了,从你来那天,你就没安好心。”肖红灵牙俐齿如机枪扫射。
“肖红,不许你这样说她,责任在我,不是她。”我挡在了林知秋的前面,有些怕肖红会伤到她。
“高佳明,算我瞎了眼,怪我当初没听父母的劝。”肖红没有哭,狠狠的盯着我看了十秒钟,推开房门,下了楼。
第二天,我和肖红走进了民政局。二个月后当我和林知秋再一次走进了民政局时。工作人员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笑着对我说:“先生是玩闪婚的。而且还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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