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执垮公子,左拥右抱,身驾八匹马车,桃花林处踏青。
公子祖父前丞相,就是其父也是候爵,公子又是家中独子,祖父气他不争气,父亲更是恨其不学。公子却每每不在意,吃喝玩乐,我行我素。左手美人,右手执酒,脚向十里桃林,美哉乐哉!
忽闻琴声绕桃林,如涓涓流水,林娆耳畔,公子寻声而去。
琴声慢慢高昂,令人心血澎湃,公子丢去美酒,推开美人,绕过棵棵桃树,寻声而去。
琴音忽又无声似有声,轻如羽毛轻扫脸颊,直挠的人心痒难耐,公子脚步加快,寻声而去。
桃花树下,雪白的琴上,芊芊玉指轻挑慢捻,佳人眼眸低垂,粉衣着身,篮纱细腰,紫纱随琴音舞动,几片桃瓣林娆,美哉妙哉,公子眼迷离,不由走进,琴停音落,女子抬眉,如宝石通透,见其呆愣,好笑又恼怒。
“要为琴音,公子可远闻,公子如今可是失礼?”女子嗔怒。
风流公子常留恋风月,脸竟也微微红晕,轻咳作揖,“忽闻琴音如仙乐,不由入神,请勿见怪”。
“无碍”,女子还礼。
“姑娘琴技超群,其音美妙,人间难得几回闻!”
“我这算何?”女子似是骄傲如鹤,“我哥哥的琴音才当的仙乐”。女子其脸微红,似是及其激动,是为哥哥为荣为傲。
“敢问其兄姓名?”
“我哥哥人称弦歌公子文武双全,乃是当今传奇,”女子下巴微扬。
“姑娘似是对兄长极其崇拜”,不由想起自己,只知吃喝玩乐,逍遥快活,有今朝没明日,祖父叹息,父亲失望,今见佳人对弦歌公子崇拜至此,心不由羡慕。
“当然,如今哪家不知兄长弦歌大名?不仅威名远扬,更是各个佳丽倾心所向,恨嫁之人”。
公子越加惭愧难耐,弦歌公子,明王之子,三岁吟诗,五岁习武,每日用功,从不踏足风月。不敢再问,拜别佳人,萧然离去,穿越桃林,马车边,美女怀抱美酒,娇声请酒,忽觉美人无貌,美酒无味,回头遥看,似见桃花树下,佳人抚琴。
“公子莫不是瞧上了琴仙?那可是明王掌上明珠,其兄弦歌公子乃当世传奇!琴仙曾道,将来夫君定要与兄长齐名,否则不如终身不嫁,侍奉其父左右,明王对其宠爱有加,其兄更言,妹妹不屑嫁,兄长养一世又如何?所以,公子莫要异想天开。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女子娇笑,又斟酒相邀。
公子忽推开女子,决绝离去。府中,公子打开书房,学诗练字,拜师习武,祖父惊吓,父亲疑惑,寻得随从,一问才知,原来公子春心动已,可惜佳人喜才子。公子上进,为其高兴,也是为惋惜,要与弦歌齐名,难哉难哉,公子无望。
春寒酷暑,公子每每闻鸡起舞,从不提琴仙佳人,只是每每桃花盛开,不免望其发呆。祖父心疼,父亲摇头。公子如今琴棋书画样样不差,名师学艺也小有所成,可惜佳人随父兄离京,不知所踪。
半年前,明王妄图谋逆,被贬庶民,全家被列令无召不得回京。其实明王贤明天下皆知,弦歌公子友人遍天下,可惜名声太盛,朝堂之人不安。所谓树大招风,皇权至上,栽赃陷害如何,你威胁到皇权,就是错!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你只要安安稳稳做一介平民,你无权,我便放心。公子祖父暗暗打听,怎奈好似鱼入大海,无法得其踪迹。
又一严寒过去,桃花又开,公子骑马而来。桃花依旧,琴音无处寻,桃花树下,佳人不在。公子现在桃花树下,自语,“姑娘,当时你夸其兄乃传世奇才,看你与有荣焉,为兄而傲。后闻你誓要嫁与兄齐名之人,我弃了美女佳酿,辛苦几载,只为再闻琴音,见佳人是否依旧,可如今,桃花盛开,佳人却已无踪。难道,我终是无福?”哀伤不已,公子竟是一见钟情,情深至此。
家中催婚,公子头痛不已,想从了长辈,奈何心有不甘,仓皇离家,说是游历,一人一马逍遥山水间。
公子独自野外树下休息,忽一算盘砸下,抬头望去,只见一白衣公子正倚树枝而卧,其身似是温和却又似疏离,似是世间繁杂与他无关,自成一空间,遗世而独立。对他作揖致歉,温和又不失礼仪,公子亦是点头以示无碍,两人一树上,一树下,早起,伸一懒腰,树上公子早已不见其影。
公子进酒馆觅食,竟又见那树上公子正与人周旋,真真是口若悬河,见解独到,让人折服,看,他身边几人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开始被人主导,慢慢被其同化,生意场上,就怕被人主导,那么你就会被说服,然后让利,最后也只能合作愉快。
“不愧是弦歌公子,在下……。”
一句恭维,一句弦歌公子,公子似是被劈,一阵僵硬,脑中空白,然后是狂喜,而后又是脸红,弦歌公子?那么佳人是否也不会远了?连忙起身去寻弦歌,刚刚站起,身子又是一僵,人呢?他不过是稍愣了片刻而已,慌忙追出见弦歌公子一身白衣正悠悠漫步,公子却又愣正,上去还说什么?他只与佳人有一面之缘,不去,可又不甘心,不觉只有跟上,前方弦歌忽然不见,公子着急左右张望。
“公子为何一直跟着在下?”一温润声音传来。
公子忙转来,“在下侯爵之子,早闻弦歌公子之名,如雷贯耳,慕名而来,还望勿怪”。
“是吗?”弦歌挑眉,这少年说谎,即是为他而来,那么昨日树上树下不该如此平静,何况被皇权阻隔在外之人?弦歌并不言语,只是淡淡而又平静看着他,奇怪的是这毫无威胁之力的眼光令他如坐针毡,眼光微闪。
弦歌平淡转身,“我已一届布衣,无权无势,淡泊名利,挣一点小钱,养家而已”。
养家而已?公子嘴角一抽,刚刚的唇枪舌战岂是虚幻?显然弦歌家大业大,何来小钱一说?见其要走,忙道,“弦歌公子,数年前在下在桃花树下曾有幸一听琴仙一曲,至今难忘,不知可否……”。
“琴仙如今只是布衣之女,被勒令没有圣召不得回京?”所以,依你的家世都不允你娶自家妹子,即是如此,不如不见。
“家中不需我再入朝堂,所以……”,前车之鉴,他的祖父父亲已经是朝堂之重,若在加上一个他,那么他的家危矣。
弦歌微冷,是在以他们为介吗?
公子恍然,“在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朝堂争斗实非我所爱,今生只愿与心爱之人逍遥快活,无忧一生。”
“明日此时,刚刚的小店一见”,许久,弦歌甩下一句话便不见踪影。
翌日,公子早早等候,待到日落,仍不见踪迹,不由失落,弦歌难道不信自己,公子伤心。忽一小孩来此,“公子,有一白衣男子交于你的”,说完留下纸条就走。
“下山坡,十里桃林”,纸条如是,公子欣喜若狂,狂奔而去。
十里桃林外,弦歌公子笑盈盈,“半年前,收前丞相也就是你祖父信件,听闻你因家妹几年来改变颇多,不理家里说亲,如今更是离家,家妹也甚是感动,今邀你相见桃花林中”。
琴音忽然响起,如诗如画,流水娟娟,几声黄莹鸣叫,公子寻声追去,绕过棵棵桃树,洒下几朵花瓣。
桃花树下,琴音淼淼,雪白琴上,芊芊玉手轻轻拂过,佳人身着粉衣,篮纱虽音符舞动,公子如初见般呆愣,佳人浅笑连连,似是笑他呆傻,又似初见时嗔怒他无状,更似在说,公子,你好。
公子呆呆傻笑,桃花树下有一佳人,倾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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