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和奶茶，我都给你了

女朋友和奶茶，我都给你了

文/浅子萱

文章背景歌曲《我敢在你怀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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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小沫，你丫有病吧！”

看着面前举着情书的她，莫桑摔门离开。

是的，段小沫拿的是给他的情书，不过是其他女孩写给他的。

段小沫打记事起就认识莫桑了，换句话就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她不是他的“梅”，他也不是她的“马”。两个人从小学到高中同校不说，到大学也没能摆脱彼此，就这样，从小学一路“打”到大学。

莫桑，从小就是孩子中的“扛把子”，讲义气的大哥。时间一年年的过去，他脸上的轮廓逐渐硬朗，眉目间多了一丝英气，虽说算不上帅，但加上185cm的大高个，还有打小自带的“痞里痞气”属性，可谓是收割了不少“少女心”。段小沫却称呼他为帅劈(痞)的傻大个儿。每当她这么叫他，他就嘲笑她:“总比你这矮冬瓜强吧。”段小沫160cm的小身板在莫桑面前确实是不讨好，时常毫不留情地踢他。有一次，莫桑疼得抱着腿躺地上打滚。结果段小沫就被讹给他打了一个月的饭，被他明目张胆地欺负了一个月。

女生站在他面前表白，他连看都不看，拉着身后的段小沫径直离开。女孩让段小沫帮忙递情书，她不好拒绝。情书拿到他面前，他要么不搭理，要么直接丢进垃圾桶。这一次，他突然冲她发火。

第二天，下课她堵在莫桑面前。

“你今天为什么不等我？难道就因为那一份信吗？”

她话没说完，莫桑绕开她想走，却被紧紧拉住。

“喂，你就这么小气吗？那你冲我发火这笔账怎么算！”

莫桑甩开她的手:“你不会拒绝吗！你就那么喜欢帮忙递情书啊！要不要我也写一封，你也帮我递出去！”

段小沫呆呆站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他。莫桑感觉刚刚语气可能有点重，摸了一下嘴唇:“好啦好啦，不准有下一次了。”弯下腰和她的视线平行，嘴角摆出谄媚的姿势，摸摸她的头，“请你吃老王家的鱼好不好……”向她身后瞟了一眼，手上的动作突然暂停，笑容僵住。

他站直身体，轻咳一声，说了声“走吧”，转身离开前，又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段小沫甚是奇怪，扭头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那个人身上。

她叫齐影，艺术舞蹈系，学生会副主席。校园歌手大赛，在舞台上吉他自弹自唱。歌甜人美身材好，自此便成为“男生中的幻想，女生中的梦想”。那天，段小沫拉着莫桑去了现场，一直犯困的莫桑，在她开口时，慢慢坐直了身体。是的，奶茶的歌，“总应该为你写下一个完整的句点，总不能被你看穿我顽固的眷恋……”

“原来，又是因为你呀。”段小沫苦笑一声，“好啊。”

-2-

“小沫，你终于来找我了。”听到同学说有人找，齐影在美术室门口看见了段小沫。

走廊上，齐影抓着段小沫的手，笑得异常灿烂。

她真的很漂亮，段小沫不禁在心里咒骂自己。

“小沫，自从你外婆搬走后，我们都有多久没见了，想死你了。”

没错，眼前的这位“女神”也是段小沫的“青梅竹马”。段小沫这十几年来，与外婆最是亲近。时间久了，与外婆隔壁家的小女儿便玩在了一起，女孩子间最易培养感情。自从外婆搬走，应该是去世，她们再也没见过，大抵也快两年了。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要不就，今天晚上？”

“好啊好啊，再见到你我真是太开心了。”

老王私房鱼，一张桌子，三个人，莫桑和齐影对面而坐。

“莫桑，今天晚上，老王私房鱼！”莫桑一句“改天”挂断电话后，段小沫愣是跑到男生宿舍，把他从被窝揪出来，精心打扮了一番，在男生们打哄声中拉着他逃离现场。见到齐影的一瞬间，莫桑一路上的咒骂发牢骚全部咽回肚子里。

饭过将返，段小沫拉住齐影:“齐影，你的联系方式给我说一下吧，以后方便联系。”说着便去摸口袋，左翻翻右翻翻，“哎呀，我手机忘带了，要不你们两个先留一下吧，回去我问他要。”莫桑困惑地看着她，在她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听话。

看着他们两个留着电话，加着微信。段小沫站在一旁，努力保持微笑。

“我要去找小路拿下手机，让莫桑送你回去吧。”转身用手拍着莫桑的胳膊，冲他使劲眨巴眼睛，“还不快去，送女神回宿舍。”

“那你也赶紧回去休息。”莫桑临走前转身和她告别。

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一阵抽痛，他们两个真的好般配。

“看着你和他走到我面前，微笑地对我说声好久不见……”奶茶的声音适时响起。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写着“小路”。

——高三那年，外婆去世了，段小沫请假回家，返校的时候，双眼红肿。

下课铃刚响，老师还没来得及说下课，莫桑一溜烟跑出教室。她趴在桌子上，将脸深深埋起来。

莫桑坐到她旁边：“喂。”手顺着胳膊的缝隙插进去，摸到她脸上的潮湿，将她一把拉起来，看着眼前双眼红肿的泪人，“噗嗤”一声没忍住。

段小沫反而哭出声来：“莫桑，你丫混蛋，你个没人性的东西。”

莫桑敛起笑容：“骂出来，舒服吗。”为她拭去泪水，“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你的软弱，眼泪不是给所有人看的。”

放学回家的路上，莫桑把她拉进怀里，摸着她的头：“现在就我一个人，要哭就哭出来吧，反正你哭不哭都会被我嘲笑，不差这一回。”

“莫桑，你有病吧，我现在不想哭。”

“那你怎么才能哭出来？”

段小沫推开他，环视一圈，指着前面的一栋小居楼：“你从上面跳下来。”

话音刚落，莫桑冲向那栋楼。段小沫慌了，追在后面：“莫桑，你给我站住。”

楼顶边缘，段小沫抓住莫桑的手往后退：“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豆大的泪珠喷涌而出。莫桑笑着笑着，紧锁眉头，紧紧抱住她，耳边传来她的呜咽声，任由她捶打着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3-

“你帮我追齐影吧！”

正在玩积木塔的手突然一颤，整个塔轰然倒塌。

自从那天莫桑和齐影加了联系方式，私下里两人的互动慢慢频繁，随之莫桑发现了一些“秘密”。江烨，外语系“系草”，学生会主席，由于学生会工作，和齐影两人互动频繁，配合默契，被大家成为“官配”。

收回僵在空中的手，抬头看着“傻大个儿”，没几秒钟脖子就开始发酸。“你先坐下！”

“我不是都给你创造机会了吗？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主要是找个帮手而已，对手太强大，对方队伍太庞大，我就只有你。”

看着莫桑真挚的眼神，她鼻子发酸。他说他只有我？该开心还是。好久没有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了，但是他的自信呢，他傲视一切的高傲呢？“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要不，我写封情书，你帮我给她？”说完没心没肺地干笑两声，“你帮我约她，这周末游乐园。”

“你不是有她电话吗？干嘛还让我给你传话。”低头摆弄着积木，半天都没有摆出个所以然。

“你只用帮我约她出来就好了。”

“……”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抬头，“好啊。”

周六，段小沫躺在被窝里，耳机里放着奶茶的歌，收到莫桑的短讯：她来了，谢啦，回去请你吃饭。

“你的习惯她知道吗，你的美好她发现了吧。你的不好她忍得住吗，你的一切就要属于她……”突然屏幕开始模糊，那些字变得模糊，包括“帅劈的傻大个”。

醒来时，看到吊着的输液瓶。

“小沫，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小路的鬼哭狼嚎，拉着段小沫的胳膊就是一阵摇，段小沫差点又晕死过去。

“你再这么摇下去，死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稍稍坐起身子，“我这是怎么了？”

“我去找你，怎么叫都叫不起来，是我找大光背你过来的。40.5度啊，医生说再晚一会儿你就玩完了知道吗？”

段小沫抬手擦去小路脸上的泪，拍拍她的脸，无力地笑着:“好啦，多亏你，我这不没事了吗，好啦好啦。”

“我现在给莫桑打电话，刚太急都忘了。”

段小沫按住小路的手，闭上眼睛:“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这还叫没事……”

“不许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许提，包括大光。”

——段小沫来到齐影楼下，两人并肩坐着。

“小影，江烨是不是喜欢你呀？你呢？”

“哎，其实没什么的，都是大家这么传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至少他得喜欢我吧，嘿嘿。”

“如果像是，”段小沫深吸一口气，牵动嘴角，“莫桑这样的呢？”段小沫看到了齐影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在她说出“莫桑”这两个字的时候。

“莫桑啊，他很好啊，讲义气有担当，嗯，很不错。”齐影管理着表情，但都被段小沫看在眼里。

“这周六早上十点游乐园，不见不散。”说完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停下来，转身，摆出开心的笑容，“齐影，有些人是不能错过的。”

段小沫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脸上依旧挂着刚刚的笑容。雨瞬间倾盆而下，打乱她的思绪。她加快速度，狂奔起来。快到宿舍楼的时候，停下脚步，静静站在原地，抱膝蹲在地上，慢慢开始抽动，没有声音，任由雨水倾泻下来，浇灌着她的身体。

-4-

“小沫，你托我帮你买得奶茶的专辑已经到了，你过来拿吧。”

莫桑和齐影在一起了。段小沫开始形单影只，她不愿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莫桑不喜欢网络，但齐影的朋友圈总能嗅到甜甜的味道。她只能通过朋友圈来了解他，他们的近况。

“段小沫，你丫怎么回事，是打算躲我一辈子吗？”莫桑站在宿舍楼下，抬头盯着那个窗口。

“谁，谁躲你了！你脱单了，我不得，不得谋划一下我的爱情大计啊。”段小沫躲在窗帘后面，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楼下的人。

“你丫要没躲我，现在给我滚下来，躲窗帘后面算什么！”

她从窗帘后面弹开，瞬间乱了阵脚：“你怎么知道我在窗户后面。呸。你赶紧走吧，姐姐忙着呢，没时间见你。”

“你不下来，我现在冲上去把你扛下来，你信吗！”

“混蛋，你别，你不能乱来啊。”她急得直跺脚，一咬牙，“好，我现在下去，你等着。”

“不用了，今天晚上七点，Blue，你要是不来，你知道我什么都干得出来！”莫桑挂断电话，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今天是莫桑生日，她不是故意躲着他，只是不敢见他。段小沫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把专辑抱在怀里，心里又一阵抽痛。

Blue里，喧嚣的电子摇滚让段小沫觉得窒息，还好小路陪在她身边。一杯威士忌进喉，她就后悔了，一杯水一口气见底，这是她第一次喝酒。不到一分钟，她开始感觉头昏沉沉的，

“今天我生日，大家尽兴。”

这个场子只有小路、大光，齐影，段小沫和莫桑，还有他的两个朋友。但莫桑就是这样，即便只有两个人，也要玩出花来。

莫桑走到段小沫身边，胳膊搭在她肩上：“我的礼物呢？”

段小沫支起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礼物，对，还有礼物。”摸索着从包里将专辑拔出来，“当当，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是奶茶的专辑，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莫桑将挡在他们两个视线中间的专辑拿开，皱着眉头，但是嘴角是上扬的：“喜欢，当然喜欢。”伸手扶住微微倾斜的身子。

“喂喂喂，”大家都在喝酒，段小沫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舞台上，在人群中搜索到那个人，“今天，是一个人的生日。”整理情绪，笑靥如花，“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送给他一首歌。”

音乐响起，她依旧看着他。

“谁不曾忙碌，忙完就喊孤苦，

只因落单了就忘了这叫无拘无束。

......

我敢在你怀里面对我孤独，

倾听你心跳跟自己倾诉，

我俩早已不用刻意练习共处，

你也会我也该要跟自己相处，

我怕失去了你也不怕孤独，

因为你不是打发寂寞的节目，

你是我的礼物，我也舍不得做你包袱。

......

我敢在你心中享受我孤独，

我的坚强和你柔情没有冲突，

有你我很幸福，就像我拥有我很满足”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但段小沫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很感谢那杯酒，让她做了她最想做的事。曲终人散，音乐声戛然而止，她“嘿嘿”一笑，向后倒去。

女朋友和奶茶，我给送给你了。

——“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莫桑家院子里，他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段小沫坐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问他话没反应，一把扯下耳机。“问你话呢？”

莫桑半眯着眼看她:“你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

段小沫伸手想要打他，他微笑着，起身将一只耳机塞进她耳朵里。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你知道不知道……”

“要不，你送我一个女朋友吧。”他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

段小沫看着他，许久才回道:“那你还不如让我直接送你一个奶茶呢！”

“我看也行！”

她差点没一口血喷在他的脸上。

那天，他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待着，耳机里面全是奶茶的歌。奶茶的声音很温暖，像那天的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