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族之竹枝词》中,某人提到乾隆朝举人舒位,亦从其作品《黔苗竹枝词》中,摘抄了三首七言绝句。
细看之后,此书颇为有趣,便想做成一个系列,诸君也可多多赏玩。
蔡家苗一首
卿卿毡髻我毡裳,做戛匆匆兴不常。
几见鸳鸯能作冢,销魂人赠返魂香。
蔡人为楚所俘,在贵筑、清平、修文、清镇诸县,暨大定之威甯、平远州。
男女制毡为衣,妇人以毡为髻,饰以青布,若牛角状,长簪绾之。夫死,将以妇殉,妇所私挟,众夺之去,乃免。其聚会亲属,椎牛跳舞,名曰“做戛”。
姜赧胡侃:蔡家苗与宋家苗为一类,皆是被楚亡国后,西迁贵州。只不过,某人有三点疑惑,一是蔡国为江淮一带的诸侯国,多次迁都,多次被灭又复国,部分族人西迁贵州,莫不是楚国强行所为?二是蔡国诸侯为周朝正统姬姓王族,其子民为华夏族人,为何西迁后,却成了苗族?此外,男死女殉,不是中原诸侯蔡国之习俗,莫不是融入当地土著后,入乡随俗了?
此间有意思的是,若妇人不愿殉葬,则把家财任由众人夺取,方可“免死”。此俗,岂不是落井下石,欺负孤儿寡母!
龙家苗二首
狗耳苕亭绾髻螺,鬼竿影裹两婆娑。
明珠薏苡偏相似,肠断征蛮马伏波。
龙苗种有四,一曰狗耳龙家,在广顺州康佐司。男子束发而不冠,妇人辫发,螺髻上指如狗耳形。春时,立木於野,谓之鬼竿,男女旋跃而择配。衣以五色,药珠为饰,贫者代以薏苡。
抛却残春趁早秋,纸钱一陌笑牵牛。
看他被发伊川野,何不蚕娘祭马头。
一曰马镫龙家,妇人作冠若马镫然。以七月七日祭於墓。又大头龙家,曾竹龙家。其俗约略相似。
姜赧胡侃:耳狗龙家,立木于野,男女以此跳舞唱歌,选择配偶,依然是苗家的欢乐。
花苗一首
牛角传欢复几时,声声铜鼓赛丛祠。
无端飞出金蚕箭,掷破鸡黄又闹尸。
花苗居大定、贵阳、遵义各属。每会必击铜鼓,饮酒注牛角中。好蓄蛊毒,夜飞而饮於河,有金光一线,谓之金蚕,每以杀人,否则反噬其主。故虽至戚,亦必毒之,以泄蛊怒也。人死,则集亲友歌唱尸侧,曰“闹尸”。葬瘗以鸡子掷地卜之,不破者为吉。
姜赧胡侃:花苗记载,与他处大同小异,铜鼓一说,始终伴随。某人第一次喝醉酒,便是在花苗的寨子中,铜鼓一响,牛角杯中的酒,大抵三个牛角酒下去,躺着出了苗寨。
蛊毒一说,金蝉飞身杀人,却是神秘异常,某人也在他处言语过。人死围歌,某人也是见过的,“闹尸”看似欢喜,实则歌中悲伤。
葬穴一说,某人也未见过。“鸡子”掷地占卜,破了即葬,视为吉利。
诸君或许会问,何为“鸡子”,雄鸡睾丸是也。苗家人却是有趣。生,离不开鸡;婚,离不开鸡;死,也离不开鸡。
如此如此……
PS:三陪醉酒,一笑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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