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的丧偶式婚姻

作者: 六月荷清香 | 来源:发表于2018-09-13 18:55 被阅读35次

小马是一位瘦弱的女子,带着四个娃娃租住在桥西我邻居家楼上。我经常去仓库拿货,见到她家几个孩子在楼下玩,一来二去就和她熟悉了。

和她攀谈得知她已经四十出头了,可是最小的儿子才五岁,在桥西幼儿园上学。大女儿十二岁,刚刚进初中。中间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十岁,一个八岁,都在小学读书。一家六口人生活,全靠她老公一人攒钱养家。

问及她这个年龄,怎么孩子这么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与现在的男人是二婚,和前夫生的大女儿二十多岁了,而且还生了一个男孩,也十七八岁了。

我很好奇她这么温柔的性格,又儿女双全,虽说四十多岁了,看起来才三十七八岁,人长得小巧玲珑,脸上皮肤红润,一头自然的卷发没见一根白头发,只是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出卖了她的年龄。永远一付笑眯眯的样子,无论孩子们怎么吵闹,她都很少发脾气,如此好相处的女人怎么会离婚?

她笑笑说是她提出的离婚,和前夫离婚也花费了三年工夫,才离掉。那段婚姻,对她而言尽是痛苦的回忆。

十八岁的小马和她前夫是闪婚,村里邻居介绍的,两人见了一次面,媒人就催着他们订婚,她当时连男人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就和他匆匆走进了婚姻。

草率的决定就如一场看不见输赢的赌局,运气好,赌中了就人生开挂。可惜小马的运气不佳,赌的这场婚姻不是她理想中的模样。

十月怀胎,在要分娩的那个晚上,吃完晚饭后,她隐隐觉得肚子疼,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要生了。十八岁的她很害羞,她母亲曾告诫她,生孩子会阵痛,别闹早了惹人笑话。

连她婆婆都没有发现异常。他家男人拿了个手电筒准备去好友家闲聊,小马悄悄对男人说“肚子有点痛,怕是要生了!”

她男人不以为然,不过没有出门,在房中转悠了一会儿,见小马又没什么动静了,心里有点气,躺床上睡下了。小马也躺下休息。隔了一阵,肚子又痛了起来,小马捅捅身边男人“肚子又痛了,将电灯拉亮吧!”

那时的床都是三面有木板的床,吊着蚊帐,唯一的一根绳子拉的拉线开关吊在床边。

她男人翻个身嘟囔一句“吵死,睡觉!”不再理她。

隔了大约个把钟头,小马正迷糊间要睡着,又被一阵阵的说不清哪儿不舒服的疼痛惊醒,她又轻轻摇着身边男人“将灯拉亮,肚子痛得厉害!”

“你吵死,还让不让人睡觉。”黑暗中男人又骂了一句。

小马忍住阵痛,气得赌气摸黑起来了,心里想,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这样,干脆摔一跤将肚子里孩子摔掉算了。动静有点大,吵到睡在隔壁房间的小马的公公醒了爬起来,敲开儿子的房门,将睡在床上的小马丈夫拉起来扇了一巴掌,又狠狠骂了他一顿“小马要生了,你还困,快去请接生婆。”

小马丈夫被自己亲爹扇了,心里很气愤又不敢发作,不过还是慌里慌张跑到村里接生婆家喊开门请了来。小马的婆婆也起来了,正在烧开水。

接生婆检查小马的宫口,已经开了几指,孩子的头发都看得见了,埋怨他们太喊迟了。婆婆端开水进来后又忙去了,原本该在身边帮忙的小马丈夫听到小马声嘶力竭的呻吟声,不仅不来帮忙,还躲在门外不敢进房间。直到听到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才进来抱着婴儿看,对累得精疲力尽的妻子小马,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孩子渐渐长大,小马原本想孩子也生了,日子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丈夫的所作所为,令她对这段婚姻越来越失望。作为一个女人,一年到头没有一分钱让她自由支配,哪怕每个月那几天生理期,都是在店铺购买的最劣质的一块五毛钱一斤的卫生纸,用一根月巾带绑着用,一斤纸要用几个月,上厕所用得是孩子上学不要的旧书籍,有时旧书藉没有了用干稻草。她说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一回娘家母亲生日,小马对丈夫说“咱们早点去,可以帮帮忙!”

“谁要和你一起走,以为你长得蛮好看!”言下之意觉得小马丢了他面子似的。小马心想不说我配你绰绰有余,就算是丑八怪也是你自己看上了的,没人强迫你娶我。自从再不开口叫他一起回娘家。

到了快吃午饭时,她男人一个人慢悠悠来了。在娘家吃了饭,匆匆丢下碗筷就走了,既不问小马回不回,也不帮忙抱孩子。

等男人走后,小马悄悄问母亲“他拿钱给你了吗?”

小马母亲怕她难堪,安慰她说“你们现在条件不好,将来条件好了再孝顺我不迟!”

更让人可气的是,每到端午节,中秋节前几天,她男人就借着由头找她吵架,然后两人冷战十天半个月,互不理睬,这正称她男人心意。看别人家过节,都是夫妻双双带孩子回娘家团聚,她却一个人带着女儿往娘家去。也不好意思找男人要钱送节礼。

小马牵着女儿一路走,一路哭,女儿不明就里地问“妈妈,你哭什么?”

小马望着女儿纯净的眼睛说“我想着你看起来有一个爸爸,可是和别人没爸爸的孩子没有区别。”

离婚的念头在心里慢慢有了,正当小马准备提出离婚时,很不巧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原想将孩子打掉,可是摸着在肚子里拳打脚踢的小宝宝,她心软了,给丈夫又添了一个男孩。有了一儿一女的男人不仅没有改变,还变本加厉,完全将小马当免费的保姆。

在孩子一岁多时,小马病了,男人既不请医生诊治,也不大搭理她,任她每天躺床上,还骂骂咧咧说她装病。还是娘家母亲见女儿可怜,接过去养病治疗,在娘家住大半年,她男人一次也没有去看过她,小马最终下定决心要离婚。

男人没有想到文弱的小马会提出离婚,以为她吃错药了,后来见小马去意已决,又求她看在孩子份上别离婚。小马一边哭一边说“别人说我有男人,可是我像有男人的女人吗,一年到头见不到一分钱,你从没有将我当人看,我病了你管过我吗,如果不是娘家请医生治疗,我早就死了。我受够了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小马什么东西都没要,两人冷战了一年多最终离了婚。

说起这段过去的遭遇,小马一度哽咽了,没有感同身受过,无法体会她所受的折磨。

几年后别人介绍了现在这个男人,说起这个男人,小马满脸笑意,她说现任丈夫除了脾气有点暴躁,其余都好,攒得钱都交由她当家作主,她说自己现在才像是有男人的女人,一连给他生了四个儿女。和前夫生的大女儿也理解她当初的苦衷,现在经常寄钱给她用,看着洋溢着幸福笑脸的她,由衷祝福她苦尽甘来,日子越过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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