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因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与父亲、堂舅母来到了白里溪。
沿着弯弯绕绕的乡村公路,我们一直往前行走。幸亏脚上穿的是齐膝深的胶筒鞋,路上的泥浆才不致溅满我一身。行了大约五六十分钟吧!堂舅母终于在萤火坑碰上了正打算去大甸镇买菜的弟弟。他见是姐姐来了,立即便带着我们继续前行。菜也不去买了。
终于又行了二十多分钟坑坑洼洼的泥浆小路,再经过满是沾软泥的油菜田垄后。最终,我们才到了白里溪。
坐在一户仍然是木屋的老太婆房里,眼瞅着四周的屋舍、院落。这才感觉到这里仍然十分的落后!
这时,天空忽然又飘起了柳絮纷飞般的细雨。滴滴答答的雨声从瓦檐上一直滴落到泥土里,也撞击在我的心坎上。
从老太婆的房里出来,往左走便是一条通往另一户人家的小路,小路中间此时却布满绿白相交的塑料水龙头。原来当地的村民是用这些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来做生活用水的。
徒行几步路便来到了堂舅母弟弟的家中。他们家稍好些,是四排三间的红砖瓦房。他们家因为儿子是空军飞行员,在市里的同班同学才愿意嫁到这大山深处。
饭菜端上桌,是一大碗辣椒炒草鱼,还有大白菜;大山里的生活大抵如此。若不是有客人来,主人绝不会拿出鱼肉来款待。
吃完午饭后,我们便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这时,一条通往乡村公路的羊肠小道上,两匹枣红马被赶马人拉着;马背两边特制的大箩筐里装满木炭。肯定又是驮往这家,送往那家。仍然沿习着解放前马帮的习俗。
这里的人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靠出外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有的甚至是全家出外谋生。个别年老体弱的老人,则在家帮外出的年轻人带小孩,顺便种着一二亩薄田;收割全靠雇人。他们不是在外务工,就是做生意,进城回村一趟也不容易!公路上的萤火坑,经大雨一浇,更是烂得不成样子。如不是两个人,一人坐左边,一人坐右边坐在三轮摩托车上;这车肯定要翻。
由此,我忽地由衷慨叹:大山深处的生活,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变呢?
第二次再去白里溪是傍晚时分,那晚我随一男人坐车坐到栗山后便一同下了车。他带着我一路急行,来到化山口他家,接下来又七拐八绕的行走在去白里溪的路上。
经过一户户农家的时候,各家各户的狗便相继不约而同的狂吠不止。一声声狗叫,划破寂静的夜空,也打破宁静的山村;更吓得我心惊肉跳:以为这下真的完了,进了狗窝了。幸好只一会便跟着他闪身而过。
到了白里溪一户农家后,五十多岁的男主人接待了我们。布满皱纹,头发略显蓬松的女主人连忙热情地端出橙子、小一点的苹果。我吃着橙子的时候,男人便与屋主人在堂屋里聊天。
吃饭的时候,菜是干豆腐炒肉,素菜是大白菜。
吃完饭后,事情便立即进入主题。当男主人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后,男人便显得很为不快,涨红的脸颊立即变得铁青;他哆嗦着双手,连连激愤地说:“我又不是靠这个讨饭生活的。”
男主人立即连声附和:“是的,是的!”
当我们离开这户农家后,经过白里溪的一口大水塘,水塘的对岸露出了一片山石。水塘里的水随着夜风一吹,便出现浅浅的涟漪。
离开白里溪来到化山口,在他家睡下后,我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白里溪的明天将会是怎样呢?也许会更好,也许不好也不差。
直到今天,我也没去过白里溪。多想再去一次白里溪,去领略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去体验一下那里人们的生活。但愿他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坚强的守望,不是无望,更不是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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