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南抬起头取下耳机,揉揉生痛的耳朵。她天生耳朵小巧,从正面是看不到悄悄躲藏的耳朵的。记得当初拍身份证照片时要五官清晰,她却怎么也照不了耳朵,最后在耳后夹了好大一团纸巾才勉强拍到一丝耳廓。紫南很少用这种塞入式的耳机,每次只用一小会儿耳朵就会痛,是那种烧灼般的刺痛很难受。但这漫长的车程,不听听歌看看视频的确是很难挨的。
正对面的男孩一直在低头打游戏,刀剑厮杀声不绝于耳。身旁的大叔在玩斗地主,欢快的音乐喜庆热闹。还有左手边小孩子平板里的贝瓦儿歌一直在播放。两个孩子却在车厢里跑来跑去嬉笑打闹,音乐也一直没停过。紫南没办法才翻出耳机,不戴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的。
“耳朵怎么了,都揉红了。“于鑫捉住她的手,凑近仔细地检查起来。
“没有,就是有点痒,你别这样,这是在车上,好多人。”紫南紧张地望了望四周脸也红了起来,于鑫靠得这样近耳鬓厮磨的,尽管他们在一起也几个月了,但在大庭广众的这样亲密她还是做不到的。
“怕什么,你是我媳妇。这都什么时代了,公园街头到处是热吻的。我只看看你的耳朵,又没做别的。”于鑫继续凑拢检查。
“真没事,我渴了,去给我打点水去。”紫南拿起水杯递到他怀里,推开他。
于鑫笑着站起身,打水去了。这一路他都是含着笑的。自从紫南答应跟他回老家过年,他就是莫名兴奋的,往年总是一个人回家,今年带回一个漂亮媳妇,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值得炫耀的资本。他是个男人了,不再是村里人眼中唯唯喏喏可有可无的男孩了。
一起在厂子里同事两年了,说实话紫南一开始并不曾注意到沉默寡言的于鑫。紫南活泼开朗人缘不错,追她的男孩子也不少,她也没当回事。她是本地的姑娘,虽说家庭条件一般,爸爸的渔船也是村里最小的,但生养自己的这块地值钱。外地的打工者蜂涌而至,爸妈便不再继承祖业出海打渔了。亲朋好友借钱加盖了几层楼,就坐着收房租过日子了。爸妈不竭余力地生了五个孩子,紫南是老大。虽说有房租度日,但也并不宽裕。紫南觉得自己也没有读书的天份,成绩一直平平无奇的中等,中专毕业后就直接进厂打工了。也能时不时给家里拿些钱,弟弟妹妹们上学衣食住行都得花钱。
虽然家里孩子多,父母却是很疼爱自己的,除了叮嘱不要找外地男孩谈恋爱,别的也没有多说过什么。紫南从小就乖,很听话省心,不用多加管教的。
和于鑫有交集是个意外,那天他们交接一箱产品。紫南脚一滑没拿稳,手上的纸箱飞了出去,于鑫伸出的手并未碰到纸箱,那是玻璃灯具挂件。一声闷响,紫南就知道坏事了,得赔钱了。于鑫慌忙的从地上抱起纸箱,主管循声回头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通,于鑫仍是一言不发,并没有把紫南供出来。紫南这才注意到这个腼腆的男孩子,个子高挑瘦削皮肤白晳,单眼皮小眼睛,五官清秀明朗像极了紫南一直追看的韩剧男主角。
“于鑫,我有点害怕,你家里人会喜欢我吗?”紫南靠在于鑫肩上慢慢地说。
“你这么好,他们会喜欢的。我妈听说你肯跟我回家过年很高兴呢,买了新床新被褥,还把咱们那间房装修了,你看,很漂亮!刚才我妹发的照片。”于鑫递过手机,紫南瞅了一眼,洁白的墙衬得大红的被子床单格外炫眼,被罩上刺目的红喜字印入眼帘。她的脸烧得滚烫,忙扭头看向窗外。于鑫嘿嘿一笑把手机塞进兜里,伸手搂过紫南。
“闭上眼睛睡会儿吧,等你醒来就到咱们的家了。”
紫南也觉得有些累了,有于鑫在身边她很安心。她闭上眼,不多时就听不到吵闹声了。
她拼命地向前跑,身后的父母亲人拿着棍子紧追,好累!她想找个地方躲一下,可四周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紫南,你不要爸妈不要家了?”
“紫南,外地仔靠不住的,你得吃亏的。”
“紫南,你回来,我们给你找了个本地的,当包租婆坐着收钱不好么?一个人跑千里之外受苦受罪,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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