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也觉 | 来源:发表于2022-10-14 23:12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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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飘飘的,眼前万物似在灰烬里飞舞,接着光怪陆离,世界似从一个万花筒里显现出来……

    我大概是醉了。

    好久没有这样了。酒,的确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身体因为岁月的摧残,也早已不盛酒力。再加上平常也总没有几个欢喜热闹的人能凑在一起,所以不知不觉的,就不怎么碰它了。偶尔记起,自己去没什么意思的喝它一次,随便喝点,心肝脾肺也会开始闹腾,它们似都在以它们的方式告知我如今的不能承受。一切种种都在使我在不自觉地同酒远离。但除了一种,仍会使我不顾所有的与酒相拥,那就是熟识的老朋友邀请叙旧。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相邀越来越少的缘故,所以但有相邀,仍会与它再碰头。

    “老韩,来,喝。”老侯一声劝,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打断。

    我边摆手说“不行了,不行了”,一边却仍然拿起了酒杯,再加上老罗,我们仨将酒杯一碰,各自抿了一小口。

    老侯说道:“老韩,你这个人做事还是爽快的,就是老是嘴不对心。”

    这时老罗也说道:“哈哈,的确,老韩也是有约必到,这个就很值得表扬。这世道不容易,现在能聚在一起喝酒也难得。”

    老侯听完立刻感叹道:“是啊,咱们上次聚还是同老陈他们,想如今……”

    老侯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我听到也忍不住叹道:“哎,老陈多好的人,说没了就没了,这世道也是没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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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本来也是跟我们在一个单位的,前端时间因为他老婆的缘故自己申请转岗,离开了我们这边去了公司另外的一个城市。大家平日里也都忙,也都晓得老陈离开之后,下次再聚将不知什么时候,所以走之前我们也是好好喝了一场。老陈调离之后,我们互相之间就几乎没怎么联系了,没想到等大家再听到他的消息,却是讲老陈因意外走了。

    “世道不易,相聚更难,唉,来来来,这杯我们敬下老陈。”老侯再次将酒杯一举提议道。

    我们仨再次将杯一碰,又是各自抿了一口。接着我们便东拉西扯,聊一会日常里的鸡毛蒜皮。但我和老罗知道,老侯心里肯定还有事要同我们讲,不然也不会突然约我们喝酒,不过他不提,我们也不好催。

    在酒精的催化下,我感觉脑袋开始有些发晕,这时我听老罗又讲起了老陈:“说起来,我们这几个里面,平日里最得闲的是我了。我也不是个东西,老陈走后,我天天也就盯着自己生活里这点破事,都没联系过他,要是……要是……”

    老侯听到老罗一副自责的样子,连忙劝道:“老罗,这不怪你,大家也都有各自的事,我相信老陈也是一样。本来嘛,都是在现实里苟活的人,换了一个圈子,大家的交集本来就少了,没联系也正常。不过他走后,我们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喝酒了。咱们这几个里,酒量老陈我认第一,有他在,咱们喝的也尽兴。”

    我的酒劲越来越上头了,头上一阵阵的隐痛,但还是忍不住道:“唉,也都是命。他那样走,据说也是因为喝酒。我们那次喝,不就把他喝进医院了么,我看啊我们以后也少得喝点吧。”

    老侯的手本来是准备去哪酒杯的,听我这样讲,不自然地迟疑了一下。

    老罗见状,立刻对我使眼色说道:“没事没事,咱们只是小酌,大家有分寸,稍微喝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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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袋晕乎乎的,见到老罗对我使的眼色,也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过还未等我再说些什么,就见这老侯略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拿起酒杯:“对对,没错,来来来,喝一个吧。”

    我只得忍着头痛,再次将酒杯举了起来。不过见老侯的神情,感觉他马上就要进入他的主题了。一想到这里,我的精神稍微清醒了一些,唉,真是不服老不行。

    “老罗,老韩,这次聚呢,其实有个事我想同你们讲下。”果然老侯开始讲道。

    我和老罗见状,立刻放下各自的酒杯,知道这场酒局终于到了尾声。

    老侯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家里情况其实也同老陈一样。我呢常年得在外面,同我家里那位一直分开着。前些年吧,我一直拿外面行情不好,不好换岗的借口搪塞她。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小舅子自己在我家附件办了个公司,现在那边又正好缺我这样的人,所以……”

    老侯讲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我俩一下。我和老罗一听,也立刻明白了老侯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老侯,你这意思是想同老陈一样,撇下咱哥俩是吧?”老罗首先说道。

    我虽然头开始不断痛着,对于老侯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有一些火气。

    “我知道,现在我讲这个话,有点不是东西,但我这也是是在没办法……”老侯憋红着脸,似乎想趁着酒劲将想要说的话说完,“咱们这分部吧,也搞了几年了,现在一直没个起色。当年总部派咱四个下来,讲好也是三年回岗,现在都四年了,没半点音信。要不是这样老陈也不会走了……”

    “所以你也要学老陈一样,一走了之吗?”老罗吼道。

    我们现在这个单位是四年前公司总部新发展的分支机构,当时我们四个也算是临危受命,从各自原来的地方调下来做分支机构建设。总公司原来对我们的期许以及承诺是:先由我们在一年内组好基本班子,然后总公司同步派本地人过来接我们的手,接着我们用两年的时间交付搭建出一个可完全自主运行的小公司规模。不过谁也没想到,如今四年过去了,整体规模是成形了,但公司除我们之外的核心骨一直没能形成,所以我们也就仍留在了这里。当初老陈讲要走,本来我们心里也都有不快,不过最后那次他喝到进了医院,我们心里过不去,便也没有再怎么提这个事。但这次老侯提要走,我们火气就自然上来了。

    老罗继续吼道:“老侯,你可别忘了,你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老陈当时要走,我们本来也有意见,也是你一直讲他身体的缘故,我们也就没再说什么。现在你讲因为家里的缘故要走,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我揉着开始发痛的太阳穴,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老罗和老侯,世界似乎开始在旋转,虽然于老侯讲的事,我心里也有着怒火,但似乎一切都抵挡不过头痛对我的侵袭。

    “老罗,我走也是直接走,也是有牺牲的啊。总不能一直挂在这个破地方吧。”老侯很不快地说道。

    “你牺牲,你别忘了,当初,我们仨都是在你的劝说下,才来到这里了。你先在一拍屁股走人,你对得起我们么?老韩,你也讲句吧,他这样算什么。”老罗没好气地说道。

    但我没有吭声。他们应该很快就发现,除了他们俩在吵外,我一直没有出声吧。就在他们沉默了一阵,然后又继续争吵了的时候,我眼里的一切都变了。我感觉世界似乎在我眼里崩塌了,一切似乎都变得灰蒙蒙起来,世界似在灰烬里起舞,不一会灰烬又开始旋转,很快一些彩色渗透进来,旋转着,旋转着,我似乎在一个万花筒里……

    我肯定是又醉了。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好多天以后,在医院的病房里。那时老侯已经办好手续从这里离开了。我睁开眼的时候,只有老罗一人在我的病房里,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有些发愣。

    “老罗。”我轻声唤道。

    “啊,老韩,你醒啦。”老罗回过神道。

    “以后,咱们也不喝了吧。”我说道。

    “嗯,不喝了,不喝了。”老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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