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给我带来11个鸡蛋,大小不一的鸡蛋,一看就是家养鸡生的蛋。灵说,明一定要他带过来给我的,本来有12个的,烂了一个……
11个鸡蛋
从小到大,因为父亲的工作变动,我们家总是在搬迁。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不同的地区搬迁的家庭真的不多。这种搬迁直接导致我的生活出现几种结果:一是我记忆里没有一起长大的邻居。二是没有印象很深刻的小学同学。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农村能从小学升上初中的孩子大概也只有一半的人,能一起上高中的就更少了。三是没有一起在一间学校读完高中的同学。
所以,少年时积聚下来的友谊,当属初中三年的印象最深。当年考高中的录取率大概在百分之十多点,所以有三分之一的初中同学读完初三拿了初中毕业证就放弃考高中。我们班一起考上高中的也只有12人。
即使一起读高中,我也在高二第一学期又因父亲的工作变动转学了。这一次转学去转到了广州这个大城市。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通讯条件,最后能保持联系的同学也就几个了。我一直很珍惜这份友情,加上城市与乡村的价值观的差异,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当时处于叛逆期和青春期的我从心里认定,我再也不可能找到比我初中到高一时更好的友谊了。
在城里的两年高中,我完全把自己封闭,除了当时喜欢黏着我的班长外,三十年后,其他的同学我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后来参加工作,是在机关里,而且基本上是跟着领导工作。学会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在那种环境里,人人谨慎,不可以说无友谊,但确实不敢奢求有默契的友情。整整十六过去后,才换工作单位,那时我已经35岁了,已经内心平静,不再执着于人生需要多少友谊了。
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和成熟起来的我,常常会感觉自己拥有孤独的灵魂。
我也一直以为,人到中年,很难再有淳朴的友谊了。可是没有想到,一场同学聚会,让我认识了高中时隔壁班的灵和明。三十年前只隔着一堵墙的两个课室的人都没机会认识,三十年后分居三地的三个人重新认识,而且一拍即合。
在封闭式心理环境成长的人,总会很在意细节。我很喜欢吃鸡蛋,许多人都知道,许多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但是明不一样,每次吃饭他都会专门点份煎荷包蛋给我。有一次他来广州出差,还特意给我带来8个自家鸡生的蛋。这一次是托灵给我带来了11个鸡蛋。而灵经常会在出差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当地的土鸡蛋……
他们从来不高大上,从来没有过多的客套话,真实而直接。
灵会在出差时说,把快递地址发给我,给你买当地最好的狗头枣,然后我收到整整一箱的狗头枣。……简单,直接,粗暴。
明会说,过来,给你炖芦花鸡汤,当我坐在他家的餐桌上时,一大盘鸡,再加上十个煎荷包蛋就呈现在我眼前。……淳朴,原始,强势。
所以,缘分真的是无法解释的。中年人已经不太会矫情了,但是中年人的感动往往是最深沉的。也许我只有在这个年龄认识他俩才是最美好的,只有现在遇见他俩才是最对的时间。
也许家里有11个鸡蛋就带11个鸡蛋,才是最好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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