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于王老汉来说注定又是夜不能寐的一晚。自从3年前他把凑起来的5万块钱借给同村的陈福财就没有哪一夜是睡踏实的。听闻陈福财的儿子马上要结婚了,在城里还买了房子和车子,王老汉坐不住了,这次他决定了一定要要回3年前的那5万块钱。
估摸着陈家人差不多都起来了,王老汉从家里出发了,本来也就一个村的,两家也没隔着多远。不过这一条熟悉的短途却在王老汉心里变得漫长了起来。3年里他不知去过陈家多少次,但每次都是悻悻而归,“这次我绝对不要再空着手回去了!”王老汉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下定决心。
王老汉的身影出现在陈家的门口,院子里的看门狗福旺就高声叫起来了。这种叫声是不友好的,王老汉每次都觉得这狗叫的特烦,循着这叫声,陈福财的老婆出来了,一见是王老汉就满脸堆笑的把他迎到屋里来。
王老汉一进屋发现屋里坐了好多人,除了陈福财两口子,他们在城里工作的儿子也在,身边坐着个年轻姑娘想必就是未来的儿媳妇,再旁边的一男一女估摸着年纪应该就是那姑娘的父母。
陈福财心里是知道王老汉来的目的的,但是这个情况下,是怎么也要把他打发走的,还没等王老汉开口,陈福财就过去拍着王老汉的肩说:“哎哟,王大哥你看,我现在正忙着,想必你也听说了福强马上要结婚了,现在我们正在和亲家商量结婚的事宜,你看你改天再来串门子!”
王老汉望着这一班子人,这一些人也望着王老汉,似乎都在说着快点走吧。突然王老汉拉着陈福财的手说:“老陈,恭喜恭喜!你看我那······”,没等王老汉把话说完,陈福财一手拉着王老汉,一边对媳妇说:“慧娟,招呼王哥到里屋等我一下。”夫妻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陈福财的媳妇就招呼王老汉进里屋了。
进到里屋陈福财的媳妇没有招呼王老汉坐,而是收起了笑脸略带埋怨的说:“老王哥,你看今天对方亲家在场,你就不能给点面子改天再来要钱?要是让对方知道我们家还欠别人钱,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媳妇跑了咋办!”王老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可今天他是铁了心来要钱的,于是说到:“慧娟妹子,你看这三年我也来了好几趟了,这马上又要过年了,我也要备点钱过年是吧。你看今天就让陈哥把钱还我,我马上走,也不耽误你们商量事情!”
“这······”,“老王,你这今天太不厚道了,跟你说了有事改天再来,你非要死杵在这,直接跟你说吧,钱是没有的!”进到里屋的陈福财关上门气愤的说到。他这一说彻底激怒了王老汉,于是王老汉愤愤的说到:“什么叫没有钱,我都听说了,你儿子在城里都买了房子买了车子了,怎么会没有钱?当初求我借你的时候说是三个月还,我看在十几年的街坊邻里的份上借给你。还把没长大的猪仔都卖了给你凑的钱,你这好,一拖拖几年,现在有钱了也不还!”
陈福财见老实巴交的王老汉急了,语气也缓了下来说到:“王大哥,也不怕你笑话,福强那孩子是把别人肚子搞大了,所以没办法才非要结婚的。你也知道,现在没个房没个车哪个女孩子愿意嫁,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陈福财的这种哭穷法屡试不爽,凭借这一招,他一次又一次的打发走了王老汉,这一次他也是很有把握王老汉会知难而退。可是王老汉这次好像并不买账,仍坚持说:“我不管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我今天没要到钱就不走了。”说着往床上一坐。陈福财的媳妇看他坐在床上,马上上去把他赶起来,让他坐凳子上。
这一下陈福财倒是急了,语带刻薄的说到:“你个养猪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啊,你今天要是不走,这钱我还就不还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着!”一时间,王老汉整个脸涨得通红,他想不到陈福财如此的下作。想到过去几年来要钱受尽的各种冷冷嘲热讽,心里的怒火一下攻了心,抓起手边的一把剪刀就向着陈福财捅去!
“啊······”陈福财猛的惊醒,随即慌乱的摸着自己的身体,全身沁满了冷汗。原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身旁的妻子被他的叫声惊醒,连忙问:“怎么了?”他摆了摆手,自己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几口,望着蒙蒙亮的天,心里总算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天一亮,陈福财就把藏在床垫里的钱拿了五扎出来,顺带拿了两条烟出门了。走到王老汉家的时候,王老汉正在清理猪舍,本来精瘦的身材因为佝偻着背显得越发矮小。看到陈福财王老汉憨憨的笑了,停下手中的事情就过来了。陈福财并没有准备进屋坐,只是把手中的黑袋子交给了王老汉。王老汉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打开袋子才知道是那三年前借的五万块钱还有两条烟。王老汉准备把烟拿出来的时候,陈福财紧紧握着王老汉的手说:“王大哥,这烟你收着,年初一福强结婚,你一定要来喝喜酒啊!”王老汉又憨憨的笑了,说道:“好的好的,福强那小子都要结婚了,我一定去凑凑热闹啊!”
大年初一,陈福财的儿子福强结婚,在村里大摆流水席好不热闹。陈福财收拾的体体面面的招呼着各位宾客,不久见王老汉也来了,他连忙迎上去招呼。王老汉笑着说恭喜,递上了红包。陈福财寒暄了几句就招呼他坐到了自家亲戚那一桌。
席间看到王老汉与邻座有说有笑,吃好喝好,他心里那个不与人说的梦总算是放下了。转身就又去忙活去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