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蹠圖
【宋】范浚
善———舜 罔念 狂
心———
利———蹠 克念 聖
文/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爲善者，舜之徒也。雞鳴而起，孳孳爲利者，蹠之徒也。欲知舜與蹠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夫善利之念，間不容髪，一髮之差，遂分舜、蹠。學者可不戒且懼哉！利不必謂貨利，凡有利心，皆利也。
注/舜是儒家传统中的圣人，跖是《庄子》寓言故事中的盗贼。舜与跖，一个是孟子尊崇的圣人，一个是世人鄙视的盗贼，二者相距甚远，一天一地，如同水火。孟子开展舜跖之辨，就是要培养、建构、追求理想人格，引导人们成为像舜一样的圣人。
今有人焉，修身慎行，服膺天爵而不倦，勤亦至矣；然而其心若曰，吾將以是有要焉，是爲利，非爲善也。必其設心措意，惟以自治，而不求乎在外，然後可以謂之爲善。然則世之孜孜爲善者，豈易得哉？此所以爲舜之徒也。
注/善与利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一个人修身慎行，必须自治，必须孜孜以求地注重个人良心、善意的积累，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舜的境界。
孔子曰：「輕絕貧賤，而重絕富貴，則好賢不堅而惡惡不著，人雖曰不利，吾不信也。」孟子曰：「枉尺而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爲與？」葢聖賢之所謂利者，其凡例如此。予故發孟子之意，爲舜蹠圖。謂夫善利之念，起於心者，其始甚微；而其得失之相去也，若九地之下、與重天之顛。又以謂雖舜也，一罔念而狂；雖蹠也，一克念而聖。舜去狂遠矣，在一罔念間，與狂同失；蹠去聖亦遠矣，在一克念間，與聖同體。人能於危微之際而得之，則亦幾矣。
注/孟子曰:“枉尺而直寻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与？”这是孟子对弟子陈代说的话，意识是要坚持原则，不作妥协。陈代对孟子第一次游齐不见诸侯不理解。认为要实现王道理想，见了诸侯有了任用，更加有利。孟子却认为这不行，违背原则。
说起“王道”，这让我不得不想起梁惠王与孟子的一段对话。(参见《孟子·梁惠王上》)
梁惠王问孟子:“叟，不远万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听到“利”字很反感，立刻回答说:“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孟子尖锐地用“仁”“义”把梁惠王提出的“利”顶了回去。
孟子继承了孔子的义利观，但更发展了孔子重义的思想。孟子提倡的仁义内容是仁爱的(仁)、公平合理的(义)、对人民有实际利益的行政措施。
嗚呼！孳孳爲善，所以熟吾仁也。苟爲善而一罔念，則非孟子所謂孳孳者，爲利之心，殆將乘間而起矣。故又以克念、罔念之說繫於舜、蹠，好學之士必有能知予心者。
注/宋明理学派则把义利完全隔离、对立起来。如程颢说: 大凡出义则入利，出利则入义，天下之事惟义利而已。兰溪乡贤范浚虽然生活在北宋末期南宋初期，他不但承继了孟子的观点，也知道舜跖之间可以互相转化的道理。这是他的思想先进的地方。
小结/今天，我们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引领，有必要对孔子以来三千年关于义利之辨开展新的讨论，以结出新的果实，指导新的实践。其中必须指出的是，作为党员既要把义利两者融合一起且很好地统一起来，坚持用公平合理的准则(义)来分配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利)，又要在部门的实际工作中，理解“以人民为中心”的服务理念，摆正个人与集体，个人与组织、个人与大众的关系，正确履行人民赋予的权力，多做有益于国家、社会和人民大众的事。
陈水河整理于2019.6.4下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