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风娣又去村长家开会去了。
几个孩子也出去玩耍去了。
隔壁扣风两口子正坐在门口吹着晚风,不时用手里的扇子掸着蚊虫。
云木收拾完家务,疲惫不堪地走了过来。
“大哥,忙完了,坐下歇会!”风娣顺手拖了个凳子递给了云木。
云木接了凳子,神情木然地坐了下来。
“咋的啦,今天白天也没听见你多说话。”云森关切地询问着。
云木象没听见似地茫然望着远方黑乎乎的一片田野。
“哟,大哥!你没事吧!一声不吭,神叨叨地!”扣风也急了,她感觉云木肯定有心事。
“扣风,你跟我说实话。风娣咋知道我跟春草的事的。”云木转过头来,鼓起勇气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扣风和云森茫然失措。
“你说什么?你与春草有事?什么事?”云森隐隐感觉是那种见不得人男女之事。但他有点不敢确认,他不敢相信他的大哥也会做出跟大嫂一样的事。
“就是…那晚跟春草的事。你大嫂不知咋知道的?”云木嗫嚅道。
“哈哈哈,这事我知道”。扣风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那晚在春草屋里时,大嫂刚好散会经过,你俩大门也不关,被她听见了。幸亏当时她以为是双喜秸春草。如果当时知道是你呀,她不冲进去把你直接废了才怪。”
“啊…”云木惊呆了,他没想到她唯一的与春草的一次居然被风娣撞见,这也太触霉头了。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云森也惊呆了,他也没想到,这么老实憨厚的大哥也会去招惹女人。这真是男人不偷腥,太阳不落西呀。
“扣风,那你大嫂后来跟你说了啥了?”云木忧心忡忡地问道。
“没说啥,就说只要你与春草断掉,她就还跟你好好过日子。”
“她真这样说的?”
“啊!是这样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真害怕她一辈子不理我来。昨晚上被她吓死了”
云木心有余悸地说着。
“昨晚咋啦!她骂你啦?打你啦?”扣风迫不及待地问着。
犹豫了片刻,云木还是说出了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听完事情经过的云森,不无心痛地劝慰起愁眉苦脸的云木来。
“大哥,你也不用多担心,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只要与春草断掉,大嫂与根树断掉,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呀?乱说一气!”扣风急忙中扯了一下云森的衣服。
云木愣住了,“什么?风娣要与根树断掉?什么意思?”
此时的云森感觉自己闯下了祸,象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云森,你说清楚。到底咋回事?”
扣风连忙打起了圆场。
“大哥,没啥事。云森胡说哩。”
“你俩把我当傻子了,说!”云木象一头发怒的狮子吼了起来。
自从嫁给云森以来,扣风几乎没听到过云木大声说话,更不要说象今晚发那样的火。扣风有点胆怯了。
看到大哥云木那张因愤怒扭曲的脸。云森也有点心虚了。
“大哥,你别激动,我说错了!”
云木站了起来,胸脯急剧地起伏着,他突然四周看了一下,突然拿起自己坐着的凳子朝村里走去。
“云森,快拦住大哥!快拦住!”眼疾手快的扣风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哥,你想干吗?”云森急忙拦住了云木。
“你走开,我去根树家问个明白!”歇斯底里的云木对着云森吼道。
“大哥,你别这样!你跟我回屋,我说,我说,行了吧!”云森近乎哀声请求道。
扣风顺势抢下了大哥手里的小凳,和云森两人连哄带骗地将云森拖进了屋。
扣风沏了杯茶递给了云木。她看到云木端茶的手在颤抖。
她忽然有点可怜起这个大哥来。不争不抢,温文尔雅,勤勤恳恳,少言寡语。可为什么上天要让他这样的人遇到这么难堪揪心的事。真是世事弄人呀!唉...
三人围坐在桌子旁,谁也不愿也不敢先开口。
缓过劲的大哥云木,喝了几口茶后,抬起了头。
“说吧!我不怪你们!”
“大哥,情况不是象你想的那样糟糕,其实...,大嫂跟根树也就那么几次,但巳经决定断了。这不,我俩还帮他张罗了一个对象哩。”扣风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云森也跟着扣风的话附和道:“是,是,是,对象还相中了哩。”
云木的脸色已没了先时的愤怒和暴臊。他继续沉默地听着。
“大嫂一直想摆脱根树。大嫂已跟我说了多次,她说不想对不起你,不想被村里人看不起。但大嫂也没办法。”
扣风低声下气地嗫嚅着。
“再说,大哥你与春草的事,大嫂不也没追究嘛。她情愿自己一个人跑到田埂上去偷偷地哭,也没把你怎么地。”
此时云木的眼里好象有几滴泪花在打转。扣风的心里也泛起了几许酸楚。她说不下去了。
“大哥,你也不要火冒。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还是各自收收为好。没必要闹得满村风雨,让别人笑话呢!”
一杯茶已被云木喝完。扣风赶紧站了起来拎了水壶又帮他加满。
“老天呀!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落在我俩头上呀!”云木扒下了头。
“大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什么都不看,还是看看几个娃吧!孩子们都渐渐大了,不能让他们丢了脸面呀!”云森尽力帮着劝着,他想弥补自己刚才犯下的错误。
“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老婆给自己戴顶绿帽子。但毛主席说过,犯了错误,只要能改,就是好同志。你犯了错误,大嫂都能给你改过的机会,你就不能再给大嫂一次改过的机会?大哥,说出掏心窝子的话,自从我也有了家,有了娃后,我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家和家人,什么都不重要。”
云木抬起了头。紧锁的眉头已完完全全舒展开了。他对着扣风说道:“扣风,再帮我加一杯水。”
“嗳,嗳!”扣风受宠若惊地又帮云木加了一杯茶。
过了好一会儿,云木终于开口了。
“云森呀,你俩的话句句在理,劝人谁都会。可哪个男人碰到这样的事不冒火呢?”呷了一口茶,云木继续说道。
“刚才你俩说话的当口,我也在想。我也不是人,跟春草也发生了同类事。但你大嫂也没追究,我对她还是很感激的。另外,我这个家确实也少不了她。想来想去,为了这个家,为了几个孩子,今儿个,我就听你们一句,给她一个改错的机会,但前提是她必须要与根树一刀两断。”
云木的话坚决而又果断。没想到一向懦弱寡语的大哥心胸竟然这般宽广和大度。
“这个你放心,八月十六根树已定结婚,对象是我的小姐妹。如果大嫂跟他还有瓜葛的话,到时连我也不会帮她。”
扣风两口子的心这一刻终于落了地。他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三人静静地坐了一会。扣风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对着云木诡秘地问道:“大哥,你跟春草是咋勾搭上的?是你主动还是她主动?”
坐在旁边的云森用力踢了她一脚,並白了她一眼:“又来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这不,大嫂不是不在吗?我随便问问。哈哈哈”。
扣风爽朗而带调皮的笑声也感染了云木兄弟俩。他俩也禁不住笑了,云木腼腆的笑里还透着满满的孩子气。
正说笑着,风娣满面春风地推门进来了。
“在门口就听到你们的说笑声了。今儿个不在外面纳凉,咋在家里吹电风扇呀!”
扣风一见是大嫂回来了,更加高兴了。
“这不,在家等你好消息嘛!嗳,怎么样,村委都定了吗?”
“差不多就这十个人吧!立国,美琴,云虎还有立兵,立根。李姓的是咏梅,兆强家一个,三妹家一个,还有根宝家去一个,另外一个是兆强堂哥家的一个。”
“那征地的钱什么时候发下来!”扣风又问道。
“这还没定。怎么,缺钱花了?”
“不是,我想用这笔钱,把西边这一块空地盖起来。大嫂,现在房屋出租紧俏的很,我想盖起来搞出租,挣点外块钱。”
“哟,你这小娘们,大脑蛮够用的嘛。”风娣笑着说道:“想盖,你挑个日子盖呗。钱不够,我可以挪点给你。”
“哟,真不愧是我的亲大嫂。谢谢啦!明儿个我就找人来看看日子。”
四人坐着又说笑了一会。出去玩耍的娃娃们也陆陆续续欢快地回来了。看着这些不谙世事可爱的孩子们,风娣和云木,扣风和云森心里充满着说不出的幸福。是呀!还有什么比一家子和和睦睦更重要呢?家和才能万事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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