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喜 网图侵删
先生继续笺《列子 天瑞》“粥熊曰：‘运转亡已，天地密移，畴觉之哉？故物损于彼者盈于此，成于此者亏于彼。损盈成亏，随世随死。往来相接，间不可省，畴觉之哉？凡一气不顿进，一形不顿亏；亦不觉其成，亦不觉其亏。亦如人自世至老，貌色智态，亡日不异；皮肤爪发，随世随落，非婴孩时有停而不易也。间不可觉，俟至后知。’"张湛注其“密移”与《庄子 大宗师》句，“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謂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通，先生以为不然。《列子》之“密移”，为渐移，而《庄子》之“密移”，为潜移也，前者以时间为量词，后者以移动形式为量词，前者暗寓轮回，后者实为顺其自然也。
然而亦有潜移渐移合二为一者，写来诸君可发一噱。袁世凯项城再试不中，奔登州投庐江吴长庆提督营中，随吴幕僚南通张謇季直读书。自是渐贵，称季直亦几变。季直移书让曰：“謇今昔尤是一人耳，而‘老师’，‘某翁’，‘某兄’之称，逾变逾奇，不解何故”，以是绝交。盖彼时之称谓，师者，五伦之一，翁者，高一辈人之尊称，兄者，同辈或下一辈之尊称，举例释之。同治中兴三大臣，李鸿章尝随曾国藩读书，以师称曾，其挽曾国藩联：师事近三十年，薪尽火传，筑室忝为门生长；威名震九万里，内安外攘，旷世难逢天下才；左宗棠以大学士身份总督两江，曾国藩幼女纪芬幼时随父生活在两江总督府（既今之南京总统府），曾以故人之女拜访左宗棠游总督府，其自撰《崇德老人自订年谱》既以左之字“季高”中季字称“季翁”如何如何；1907年，庆亲王奕劻之子载振在天津纳妓杨翠喜案发，奕劻求教于张謇，季直既回书曰：请世兄暂避时议。张謇与奕劻为同僚，视载振为侄为兄两可。
如此，足可征项城之势利，随着其身份渐高，此潜移，时间渐久，此渐移，而称谓多变，与其奸雄相酹也。然而按照列子之说，张骞亦非“今昔一人也”，看来状元水平亦为寥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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