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中］

［写手练习30篇随笔top7：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再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一定是回来杀人的。现在，我回来了——］

提案/善恶［中］

文/素国花令

正文/

​我沉默片刻，微微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我不会走的。哥哥是护城队最厉害的人，我要像哥哥一样…”

“哈？最厉害的人？你哥哥就是个杀人犯！真是笑死我了！你还不快滚？”

“你适可而止吧，就你有嘴叭叭啊？”燕塘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气急败坏的吼了回去，似乎声音太大，还咳嗽了一阵子，“那个…仲…仲夏…”

“我先回家了…”

我低着头拿起背包，手指用力捏紧了带子，大步走了出去。

然则我刚刚出去，手机就接收到一条短信，我抬手看了一眼，是鸦寂发来的。

“你在医院吗？我看到了你的定位显示，你在医院附近。”

“嗯，有些事，怎么了？”

“站在那儿，等我一下。”

我收回手机，搓了搓手，有些冷，周围看病刚来的人有不少，我等了有将近半个小时，冻的手都没知觉了。

这小丫头一向守时，怎么？

我刚走了一步，就有一个东西，正好砸在我面前，距离我只有两步之遥，准确说，那是一个人。

鲜红溅了一地，迸溅在我的脚面，我怔怔的看着那个人，周遭的声音都变成了风雪之中的空洞。

直到救护人员从我身边跑过，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确实等到了鸦寂…

她从楼上摔下来…就摔在我面前两步远…

我来不及想太多，转身跑向了急救室，急救室的大门紧闭着，显示着抢救的灯正亮起。

我一下子懵了，靠墙跌坐在地，双手插进发丝里向上拢起，深吸了一口气。

昨晚，应该解决了基础名单上的人，我跟鸦寂身后，有另外的八个人，这八个人是见光的影子。

名单有三份，第一份是最最基础的大名单，因为很好解决，由鸦寂一人承担此名单，第二份是我当年遗漏的高官以及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由另外八人解决，第三份，是护城队的人，由我亲自动手解决。

任务为期三天，由于准备时间较长，所以时间很紧。

昨晚鸦寂的任务就会结束，现在她应该在家里，准备离开雪城。

那么问题是，谁是那个把她引来医院的并让她跳楼的人？据我所知，名单里好像没有哪个人在这个医院里…所以我才会带燕塘过来。

时间流速缓慢，我脑子里的思绪成了一团浆糊，再也想不下去了。

“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我急忙站起身，“她…她怎么…”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

​主治医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身后的医护人员推着一张床，床上的人披着白单，血糊了一半…

鸦寂…​死了…？

“叮——叮——”​

​手机消息的轰炸声将我炸醒，我抬手看了群里的消息，那个名为十的群聊组已经炸开了锅。

“二姐怎么联系不上了？”​

“去接二姐的老十老九也失去联系了。”​

“大哥？你在哪？二姐呢？”​

“你们快看新闻！”​

“怎么会这样？大哥！！这不是真的吧？”​

“二姐那么厉害…还有老十老九…”​

连续两条新闻，我的手攥着手机，几乎用力到指节发白。

鸦寂的死不是意外，可这些信息告诉我，鸦寂的死不只是开端那么简单。

老十老九的死，就证明了在我们准备的过程中，也有人做好了对我们的反击计划。

​我颤抖着手，在群聊里敲出一行字：“酒馆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找到那个没有记录备注的号码，一边向酒馆走一边打了电话过去。

“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本来也想找你来着，抬头。”​

电话挂断，我停下脚步，抬头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轻人，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模样，他歪了歪头，示意我继续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柯，是萨克尔庄园案的幸存者。”蓝柯顿了顿，“这么说可能不太对，因为本来就没人想杀我。”

我抿了抿唇，皱了皱鼻子：“你身上…？”

“是死人的味道，我是一名入殓师。”蓝柯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有那么大的味道吗？”

我微微笑了笑：“是我的本事。”

“资料显示的胆小什么的，果然都是假的。”

我笑了笑，但我知道我笑得一定很难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到了酒馆，他很不客气的先推门进去了，我一眼看到坐在中间的一桌人，两男两女。

其中一个一身黑，看样子二十岁左右，还有一个穿着一身花裙子，跟男人年纪差不多的样子。

另外两个相对普通，是一个样貌很漂亮的姑娘以及一个看起来相当阴郁的男人。

老三站在吧台后，有些举足无措，按照行动，时间已经快到了。大概是这帮人没走的原因，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岑仲夏，不得不说我小看你了，你很有本事。”

“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再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一定是回来杀人的。现在，我回来了——”我走到吧台边坐下来，微微一笑，“自然是要做我想做的事。”

那年轻人胸有成竹：“可是很不巧，你的计划似乎正在往失败的方向走。”​

我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同蓝柯一样的开场白，“我叫萨伦，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但代价只有一个。”

老三拉了拉我的衣服，低声说道：“大哥…这人未必可信…”

我抬了抬手，转而看向萨伦：“什么？”

“你的命。”​萨伦撑着头，一手摇动着杯子里的酒液，“当然你可以拒绝。”

我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好啊，我答应。”​

萨伦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到底有多恨，才能连命都不要。”

​通过介绍以及我所见过的萨克尔庄园的资料，我分清了这几个不属于酒馆的人。

萨伦向我说明了一个名为“黑蔷薇”的计划。

接我的那个名叫蓝柯，曾任医生，后为入殓师。这个人的医学造诣极高，但是因为某些事无法执刀进行手术。

看行动与肢体语言来说，他的爱人，应该是那个名叫萨伦的人。

蓝柯亲眼见证了萨克尔家族衰败泯灭，而后留在萨克尔当任家主身边，任监护人。

萨伦是萨克尔家族最后一任原脉家主，拥有萨克尔家族血脉，三十五岁之前一直保持二十岁模样，是黑蔷薇计划的策划者。

按理说他应该过了三十五岁，已经死了。他也是如此说的，只不过他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跟萨伦一样年纪大的那个女孩儿，实际上是萨伦的养女，萨薇。

有一个孪生妹妹，任萨克尔家族现任家主，萨伦给她的财富，足够这辈子乃至下一代衣食无忧。小丫头十分依赖萨伦，亦是黑蔷薇计划执行者。​

另一个女孩儿，名叫姚娅，据说是萨伦年幼的玩伴，后曾改名姚璐璐，随后更回。因萨克尔庄园事件后，转任医科职业，自然也是萨伦的左右手。

至于最后一个年轻人，我觉得很面生，他的存在感非常低，是由萨伦做的介绍。

他叫唐时，是唐连的儿子，我从没想过，那个颇负盛名的唐连教授，他的儿子，显得这么普通，而且存在感极其低微。

萨伦说，唐时完成了他父亲的研究，是在时空悖论与时空中，不断穿梭时空，试图改变命运的人。他的愿望是实施一次完美犯罪，虽得偿所愿却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话说到这儿，唐时面无表情的看了萨伦一眼，​那眼中的麻木，已经不像是他那个年纪该有的了。

​萨伦伸了个懒腰：“实际上我们的据点不在这儿，但你回到了这里，我们也只能搬过来了。我给你改变你所在乎的人死亡结局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了。”

“好，我答应。”我转头看了一眼老三，他显然不太同意的样子，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深吸口气，“我要鸦寂活着，其他的我不在乎。”

姚娅反问：“燕塘你也不在乎吗？”

“……”我抿了抿唇，没有接茬儿，“但是我要见到他们死才算。”

“你的人不顶用，我的人会替你出手的。”萨伦微微一笑，“那么，最迟明早，你等消息吧。你这儿有房间吗？我想休息了。”

我看了眼老三，老三不太情愿的开口：“跟我来吧。”

我灌了一口酒，看着他们离开，将酒杯重重放在吧台上。

“大哥，你回来了啊。”老五抱着电脑走到我身边，有些疲惫的样子，“我查到了害死二姐的人，是一个名叫梁齐的，他不是医生，也没有太多信息，最奇怪的是，资料显示他已经死了，销户了。在本质上说，他是个黑户。”

我心里陡然发凉，梁齐，这个人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我是眼见他死的。

人死复生？这可能吗？

老五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神之后，他继续说道：“老十老九的死，我也查到了，动手的是一个名叫央夏的人，还有一个，用狙击非常厉害，看样貌，是燕塘。”

我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燕塘跟我在一起，他不可能有分身…”

老五皱了皱眉，大概觉得我疯了，他拍了拍我肩膀：“大哥，别太累了，我知道你以前被欺负的很惨，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们啊。我再查查，你早点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老五离开之后，我端起酒杯喝了个见底儿，现在一切都不能用常人所能理解的来思考。

我想起阳城报社的资料，眉头微微皱起，这一环已经抵达我这边了吗？

萨伦和唐时，是已知的，与这件事关系匪浅的人，那么他说的方法，就值得一试。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能接触的东西了，我只想救回鸦寂，我死了也没关系，让她跟其他的人过正常人的生活。

酒喝到半夜，我想起离职的事，​就将一开始准备好的离职信拿起来，准备去一趟护城队。

​一出门就被风雪灌了满头满脸，今日的雪城，一如既往的鹅毛大雪。哥哥死后，被传杀人，畏罪自杀之后，我差点儿冻死在这样的风雪夜里。

​我永远都忘不了雪城刺骨的冷。

哥哥…不是杀人犯…除了他的爱人…他从来就没杀过人…​

不知道是风雪太大，还是因为心里难受，眼睛不舒服得很，鼻子也酸得很。

到护城队的路很长，路灯下的飞雪若玉花一般散碎凌乱，​我踩着积雪抵达时，只觉得神志不清，浑身发冷。

“仲夏…你怎么…哭了…？”

我摸了摸脸，泪水已经冰冷，手和脸颊都已经没了知觉。​

我扯了扯嘴角：“我来辞职，我想了想，护城队不适合我，雪城也不适合我，所以，我打算找个暖和的地方开个小酒馆。”​

​护城队全天轮班，所以我现在来离职，也没什么问题。

燕塘愣了愣，几步走到我面前：“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啊！如果是因为队里的人那些话，那也没必要…”​

“不疼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是吗？”​

我语气不善，抬手擦了擦脸，越过他走了进去，将离职信递给了相关人员。手续时间倒不长，我将我的队徽，交上去的那一刻，只觉得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

我本来就不喜欢将责任当一份信仰放在肩上的感觉，我是个很自私很自私的人，只想躲在哥哥的背后做一个小孩子。

出了门，我以为燕塘早就回去了，但没想到他还在，举着一把黑伞跑过来帮我撑伞，笑的眉眼弯弯的递上一杯热奶茶。

“喏…暖暖吧。”​

他把外套脱下来，遮在我身上，​带着他体温的独特香味，不是很久之前的那种味道。

我对味道很敏感，鼻子比狗还好使，如果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嗅觉也能帮我找到路。

​“你不是燕塘。”我将衣服扯个他一半，也算跟他挤在一起了，“你的味道不对。”

“我我…我不是燕塘…我是穆青…”​他抿了抿唇，“只是我怕告诉你你不信…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嗯，是啊。他害死了我哥哥。”​我转过头看着他那张侧脸，皱了皱眉，“我应该给他好脸？”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穆青转头看我，夜灯下，他的眼里微微映着光，“我是穆青，只是借用了燕塘的身体，真正的燕塘，我不知道在哪儿。”

​“那你知道，燕塘为什么要把我哥哥送进监狱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燕塘的记忆，我只记得你，只记得，要找到你。”​

这大概是我最心平气和的一个晚上了，因为我答应了萨伦，那么我的未来，便已经不知定数。

哥哥，我救不了你，那我就成为你。

穆青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喝了口奶茶，暖暖的滚烫进胃部，很舒服，“你怎么看待救世主？”

“我跟你的看法一样。”​穆青顿了顿，“虚情假意，也可为道义，却从不为身边的人着想，说不自私，却可能是为名，说自私，却满身是义。”

那的的确确是我说过的话，这么一说，我就想起穆青是谁了，他是唯一一个同我交好的同学，死在了山难里，只不过我没想到再相遇，他会顶着一张我最讨厌的人的脸。

到了十字路口，我们两个方向不同，我抿唇笑了笑：“就到这里吧，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穆青眨了眨眼：“你问。”​

“算了，没什么，我走啦。”​

我转身踩进风雪，大步往前走。

回了酒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看到萨伦那几个人忙东忙西，而我的计划里该消失的人，一个不少。

老三说，他们借用了地下室的一间空房间，晚上要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担忧，我安慰他没事的。

老三一把抓住我的袖子：“二姐已经不在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拍了拍他的头，什么也没说。

唐时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觉得他有话说，就叫老三去招呼客人，带着他去了一个包间。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宋词活下来，唐连的话，杀了他。”

唐时只有这一句，话少的很可怜，提及自己的父亲，他整个人阴郁的不行。唐时比我想象中还要狠，唐连教授，那个发布一大堆惊世骇俗文章的人…

“唐连教授，不是你父亲吗？”​

“他不配，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风鸢的秘密，就让它埋进土里，不要再被挖出来了。”​

唐时转身就走，我也没阻拦，今日也是大雪天，四日历​，是我所经历的时代，纪年册百年一更，唐连发布论文的那个时候​，正逢一个纪年与另一个纪年交接。

“你不能进去，这儿不欢迎你。”​

​我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老三一副老母鸡的样子展开手臂拦着一个人，定睛一瞧，是穆青。

不，应该说，是顶着燕塘那张脸的穆青，他看见我，挥了挥手：“这儿这儿！我在这儿！”​

我没瞎呢，你那么大一活人我看不到吗？

“老三，下去吧。”​我双手抄进兜里，斜靠在吧台边儿，“你来干嘛？护城队应该很忙吧？”

老三瞪了穆青一眼，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穆青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儿沾沾自喜的样子，我是不是给他好脸了？飘成啥样了都？

他几步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我很闲，有个助理，不用白不用。”​

“跟我来吧。”​

底下人多眼杂，以穆青那身份，聊什么都不方便。​

楼上有个专属于酒馆内部人员的咖啡厅，我的那间，是独立出来的，上去的时候，​还没人在。

穆青眼睛放光的跑进屋子里，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雪城风景，其实雪城四季都一个样儿，没什么可看的。

“你知道吗？雪崩很可怕，那时候我就想，我不该去爬什么雪山的，这下再也见不到你了。”​

穆青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大概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害怕。

“我醒来的时候没死，也半死不活了。那刀真狠，挺疼的。还好我想到可以再见到你，撑着爬上来了。”​他转过身，傻开心的笑着，“我真庆幸我喜欢着你，给了我难见一次的奇迹，给了我生的勇气，也让我给了希望一个机会。”

我坐下来，撑着头看着桌面的纹路：“那我该庆幸，那刀划浅了。你恨我吗？”​

“你要杀的又不是我，我干嘛恨你？”​他坐到我对面，托着下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九点左右，他在我这儿蹭了顿糕点就睡着了，我查了查资料，计算着事件节点，推算着整个大局。

唐连最后一次采访资料中，​他说有一个人找到他，让他一定要发布那样的论文，不然他一定会死。

论文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恐慌，将人们心中的东西最大化，以此达成具现化条件。

具现化在我看来更像是某些小说里提到的信仰神明，信仰神明的人越多，这个神明的力量就越真实越强大。

​等同于某些恐怖片里，越是恐惧一样东西，这种恐惧被放到最大化时，怪物就会出现。

​唐连教授发布论文的时间在上个纪年，沉圜时代。

然则，蓝萨长生实验，确实在前纪年风鸢时代，那么那个时候发现的就是另一个家族了。

我想的头秃，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样，午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下，才觉得缓解了很多，萨伦来找我时，穆青还没醒。

“小朋友，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是否…”​

“是。”​我打断他的那句问话，拉着他出了门，才继续说道，“你找我干嘛？不是还没到行动时间吗？”

“首先跟你说，我会设置三个自由的时间节点供你使用，你可以去三个你想到达的节点，由于事件追溯到风鸢时代，最早的设置点也只能到达那里。”​

“那要不然，我先一步到达风鸢时代，阻止长生墓被发现？从根源杜绝后患？”​

“你无法阻止，蓝萨两家的结局已然固定，我要告诉你的是，能穿梭时空的，不止我们，还有沈家的人，恐怕他们已经找过唐连教授了。”​

“所以我要直接去找唐连？”​

​“没错。但是考虑到失败因素，以及你所能承受的次数，所以只有三个节点。如果没有唐连的影响力，沈家公信度过低，他们翻不起浪花。扫尾会由我们执行，你就不必担心了。”

“我有个问题。”​我指了指穆青，“这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果你改变了一开始你哥哥的死亡，也就没有后来的一切，燕塘不会被你割喉丢下悬崖，而那个在燕塘身体里的灵魂，也会彻底死去。”​

“我既然可以改变哥哥的死亡，就能够改变他的。”​

“还有一件事，我会跟你一起行动，不过我的身份特殊，不会造成影响，但你不一样，你会死在时间节点里，能不能成功，我不保证。”​

​“你只答应我一件事，保全鸦寂。”

“我答应你，你只要去阻止唐连发布论文，剩下的，一切交给我。”​

我跟萨伦敲定了最后所要抵达的时间节点，萨伦要去风鸢时代，如果他成功了，我不会在唐连那儿遇见沈家人，失败了，则萨伦会根据情况，选择是否需要抵达鸦寂死亡时所在的节点，​救下鸦寂。

而我要去的节点，是唐连教授发布论文之前，如果失败则重新再来，三次失败，基本上就没有机会了，这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东西。

萨伦最后沉默了一下，还是跟我讲：“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实在阻止不了唐连，就在指定节点杀了他。指定节点是唐时设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萨伦看了一眼穆青，然后转身离开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抿了抿唇，穆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定定的看着我，我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最终都没有。

当晚，送走了穆青，我们几个聚集在地下室的一个空房间里，​这是他们收拾出来的，中间摆放着一台机器，紧接着几台小机器，地上的纹路不知道构刻着什么图案槽。

“我们几个身份特殊，会协助你进行时空穿梭，稍后我会进行我这边的行动。你去机器里站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还有，这个你拿好，为了避免意外，一定要带在身上。”​

萨伦递给我一块儿怀表，​我接过来，按照他说的戴着通讯耳机，走进那个大机器里。机器的表面是透明的，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蓝柯，萨伦，萨薇以及唐时分别在小机器前站好，刀锋划过手腕儿，滴进小机器里，顺着地上的凹槽蔓延过来。

​我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萨伦手上的刃似乎很特殊。

​“萨伦是萨克尔家族最后的血脉传承，与蓝柯一样，不过蓝家的能力往往都是被动的，与萨克尔家族的人不同。”姚娅站在门口，同我解释着，​“萨薇本身就有特别的能力，而唐时，是尽跨时空者，身上带着时间的规则，他们四个人，会帮助作为普通人的你，进行时空跳跃。”

“我有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会是我？”​

“你合适，因为你不属于任何一方，底子干净。我们不止要防着沈家，也要防着护城队。毕竟从一开始，我们的身份就属于第三方，虽然可以协助护城队，但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忙。”​

我听见了枪声，抬手想要推开机器的门出去，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交织的血液倒流蔓延着，铺满了整个玻璃门。

“你的人死了，我们都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既定的事无法阻止，阻止死亡的代价，谁都承受不了，但你可以。如果你想一切结束，一定要改写历史，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们在未来等你。还有，在过去的时间点，你不能用自己的本名，你的样貌也不会被人记住，你会拥有新的能力。”​

​我简直想骂人，但也不能就此冲出去，意识越来越沉，那如同坠入深渊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第一个时间节点，是一开始设置好的，现在我清醒过来的位置，是唐连家附近。

我见到了小时候的唐时，​他那时候还挺可爱的，白白净净，乖乖巧巧的玩着魔方玩具。

根据推测，这个时间节点应该是沈家人来找唐时的一天前。

“你是谁啊？我没见过你，你是不是想偷小孩儿？”​

我被这大嗓门吵的头疼，转身看着那大婶，开口道：“闭嘴！”​

“……”​

那大婶真就闭嘴了，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皱了皱眉。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没见过我。”​

那大婶真就很听话的转身就走。

卧槽？​？

​所以我的新能力就是控制吗？

“哥哥？你是妖怪吗？”​

我听见稚嫩的声音，转头看去，正看到那个年幼的唐时，于是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他指了指我的右眼，怯怯的开口：“你的右眼，是很漂亮的红色呢，像红宝石一样。”​

“我不是哦。”​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很快找了个借口，“只是眼睛比较特殊罢了。”

“啊，我该回去了，妖怪哥哥再见！”​

小唐时挥了挥手，转身跑进了公寓里，一点儿让我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我收回说他可爱的话…靠，哥哥就哥哥，干啥非加个妖怪？！

我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等着第二天的行动。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及时蹲点在唐连家附近，其实我觉得他家的人很孤僻，打听了几个人对他们的评价都是一样的。

孩子很可爱，但是大人几乎没怎么见过。​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人进过唐连家，唐时倒是出来玩过，我试着对唐时使用控制，​但是失败了。

看来这个控制也是有限制的嘛。​

被称之为北国之春的洛城的夜晚，月朗星稀，温度适宜，远远的，我看到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鸭舌帽的人向着唐时家走去，看身形，像个男人。

实在是月光太好，我想看不到都难。

看样子，萨伦没有成功，不过因为环环相扣的节点阻拦设定，我可以拦住他。

只要阻止他见到唐连，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猫下身子，踩在阴影部分潜了过去，微微的风划过发丝带出轻微的弧度，夜枭虫鸣的声音入耳，声声清脆，

那人比我想象中警觉，他贴墙而站，我下意识蹲他的视野盲区，但几乎是不过几秒，他一下子就判断出我的位置，然后缓慢的走了过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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