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孤单大概是，想要忘记的人一直忘不了，你记得的人却以为你都忘记。

图片来自网络

01

昨天一口气将《把孤单岁月分享》剩下的大半本看完。封面上写着“最小说创刊十周年书系”，这是我一时冲动也要买下来的原因，仿佛像是在纪念我躺在时间长河碎石滩里的某刻细碎；尽管我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年的第几个月开始，有每月一本的《最小说》陪伴我熬过酷暑寒冬的深夜，亦或是难得悠闲的午后时光。它们此刻应该躺在我家里的某个角落，整齐崭新地按照年月刊号摆放好。它们其实算是我那些岁月的见证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它们更像是记忆里难以抹去的一部分，就和那些人那些事一样。只是它们不会挣扎着想要摆脱我，它们永远停留在原地，只要我找到它们，翻开来就是完整的。不像是渐渐走远、走失、再重遇的一些人……

所以大概这也是我喜欢阅读纸质书的一个原因。在阅读的同时，迸发出的一些想法会潜藏在那些毫不相关的文字里，它们埋伏的那样深，直到我都快要忘记再次翻看那一页的时候猛然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多年前自己想法的疯狂。

02

我总在听到一首许多年前曾经一度多次播放的歌曲，或者看到某个场景、物事的时候，脑袋里的神经元突触间发生自己都难以控制的连锁反应，硬是将那些我封锁在记忆最深处的感受和想法一并带出。我当然不会有意挑起事端，去听那些会让我泪点崩塌的旋律，更不愿意去走曾经走过无数遍，熟悉到闭着眼睛都知道什么方位有什么店面的街道，只是有些时候，在你已经忘记那些事情的时候，也许是你太骄傲自信，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年轻时候的懵懂天真触动，然后生活便猝不及防地给你一个回旋踢。

嗬，那滋味真的是难以言喻。

所以啊，越长大越是喜欢往陌生的地方去。遇见新的风景，结交新的朋友的瞬间，以为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也不过如此。可是，事实才不是这样，不然我也不会在犹豫了半年之后，还是决定记录下这些心情。

不是这样的，我没办法彻底甩开过去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故事，我没办法原谅过去那个毫不犹豫选择伤害你们也伤害了自己的我，我没办法……其实我是想替过去那个任性到不行的女生说声抱歉的。

03

每次有人问我，你谈过几次恋爱啊，我都会想到那段不能称之为“初恋”的初恋。因为，谁会说自己的初恋只有一天呢？

我一直都回答，只有一次啊。若有人再追问，在一起多长时间啊？一年半。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其实是两次，我谈过两次恋爱。虽然第一次只有一天。

在我和那个男孩子发邮件说，“我喜欢你啊”之后，他居然打电话到家里来，电话里声音温柔得像是窗外清澈的月光，“我也是”。面红心跳一夜难眠。

我以为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因为他是那样好的男孩子，我本不应该伤害他的。

就在告白后的第二天。刚上课，班长叫起立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将手里把玩的香水瓶放到桌肚里，于是伴随清脆的玻璃声响，整个教室开始弥漫香水的味道，当时别提多尴尬了，但好在那香水的味道不是妖艳的，漂浮在我鼻尖的更像是花朵的清香。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那男生拿来拖把，将我座位底下的香水清理干净后，还嘱咐我小心可能没有处理掉的碎玻璃渣。又是面红心跳的一天。

其实他的座位距离我挺远的，身边的同学纷纷投递暧昧的眼神，但那时的我其实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对于他来说这是怎么样的勇敢和体贴。毕竟那还是大多数男孩子以欺负的方式表达爱意的年龄。可是那时的我，现在看来应该是病态的，因为家庭的原因，我难以接收像少年这样热烈的爱，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感谢，只是局促不安地想要安抚好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最后被这难以控制的感觉折磨得快疯了，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就对他说：我们分手吧。那时候的我还真是残忍，不光对他，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其实他根本没做错任何事，错的一定是我。不该在还没有学会表达爱和感谢的时候就着急着要去爱一个人。结果换来的，是长达一年的忧郁。在此期间，他不断的交新女友，他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他和我最要好朋友在一起时内心的痛苦和后悔，可是我没有办法说什么，因为说分手的是我啊，伤害他的也是我。在我说分手之后，他炙热的眼神追随我半年之久，我都忍住了内心的悲伤和矛盾纠结没有任何回应，我怎么可以去阻止他追逐新的幸福呢？

再然后，他们也分手了，却还是朋友。而我，只是他列表里的一个灰色头像而已。在没有说过话，再没有过任何交集。我不是觉得可惜，也不觉得能够为自己当初的幼稚冲动做出什么弥补，仅想以这种方式纪念那段美好而短暂的“初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这段好久之前的感情，也许对他来讲，根本连感情都不能算吧。

04

这件事过去也快七年了，七年里我没再轻易开始任何一段感情，现在我终于有勇气将这些年的思考写下。我说不清是不是那个男孩偶尔唯一的一次来访记录触到我的某根神经，将他最初的勇气传达，这股力量慢慢积累，不过至少我现在能够不逃避、直面过去那样不堪的自己了。

我也不想再去列表里找到也许早已经淡忘的那个人，对他说声抱歉，以获得他的原谅来解救自己内心的负罪感了。那样做未免又有些太矫情自私了。Just let it go. So everything can be moving on.

05

“孤独者与害怕孤独者之间一线之差，前者只剩冷静，后者还期盼跟世界作乐作乐。后者笑前者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把玩不了世界——倒也是，有一半是没有足够丰腴的底气沉溺，就上了岸，做一个在黑夜里孤独望着月亮思考的人。”（消失宾妮《孤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