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木草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友情,关于爱情。
2018/09/10 周一 阴雨
01
我叫余南方,大家都叫我南方。
出生的时候,赵雷那首《南方姑娘》还没有问世,只是因为爸爸妈妈都是南方人,所以就叫南方了。
我在18岁的夏天,只身北上,求学A大。
我的偶像是林徽因,别人都倾羨她“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的才情,我更倾佩她在建筑上的建树。
高中学的理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嘛。
后来的大学志愿我选择了工科,土木工程。
02
来学校的第一天,下了火车,我看着沉重的行李箱和大包小包的东西,犯了愁。
这时候我看见有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正想喊他们帮忙,没想到他们朝我走了过来。
“嘿,同学,你也是大一新生吗?”其中一个男生说。
“对呀,我A大的。”
“巧了,我们也是。”他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我打量了面前的三个同学,都高高瘦瘦的,看着都很清秀,笑容也蛮阳光的。
我听见他们在聊天,说高中三年一个班,现在大学也是同班同学。
“等等,我听见了你们说土木工程,你们也是土木工程专业的吗?”我问到。
“对!”又是异口同声。我心想这三个哥们儿关系真好。
“巧了,没想到我提前认识了同专业同学呢。”
我接着说,“你们好呀,我叫余南方。”
然后就知道了他们仨的名字,那个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叫宁嘉杭,另外两个是李一焜和黄远晨。
03
我没想到,自己大学第一天认识的这三个人,竟然会在学习生活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熟知后,我叫宁嘉杭老宁,叫李一焜木子,叫黄远晨大黄。
似乎很多人的学生时代,都会遇见一个叫大黄的同学和一个叫木子的同学。
在填志愿的时候,就听说土木工程专业,男女比例很不协调。
在我进入大学班级之后,发现全班只有我一个女生。
加上提前认识了那老宁、木子和大黄,自然就和他们三个关系最好了。
我们四个上课的时候坐在一起,下课也一起吃饭,就连学生会都加了同一个部门,也同在吉他社。
04
“嘿,你们过来,听我说。”我喊他们三个。
“我听见其他同学都说,我们四个像是亲兄弟一样,形影不离的。嘿,要不这样,我当你们大哥怎么样?”我说。
大黄马上说:“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还大哥呢,你最多一大姐大!”
“去去去,就你嘴贫,当大姐大也不错啊。”我用斜眼笑的表情看着他们三个。
这时木子说话了,“南方,说真的,感觉你怎么和我认为的南方女孩不一样啊。”
“你认为的南方女孩?难不成是那种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那种吗?”我说。
“嗯……差不多。”木子回答。
“咦,你可别被那些世俗观念蒙蔽了双眼,也不是所有南方人都是那样啊,比如我。”
老宁在旁边一直笑,没有说话。
“诶,老宁,就我当大姐大这事儿,没意见吧。”
“嗯,没意见。”老宁憋着笑说。
“好,就这么定了哈,以后我就是你们老大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四个,会一直那样下去。
05
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四个最后再聚了一次餐,第二天早晨,我就坐上了回南方的火车。
而老宁、木子、大黄都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学校离家也挺近。
“诶,说好了哈,咱们放假也要常联系,拜拜!”
这是他们三个送我到火车站,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我很想家,但是也挺想开学的,因为可以和我的三个死党一起。
我单曲循环着徐海俏的《南下》,“我去向江南那软语里的家,琴弦中流淌着岁月喑哑……”
06
春节的时候,我给他们三个都发了祝福短信,老宁和木子都很快地回复了我。
只有大黄没有,而且我一个寒假都没有联系到大黄。
我很着急地询问老宁和木子,关于大黄的情况,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告诉我大黄的消息。
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的“四人组”可能只能是过去式了。
终于等到了开学,我急匆匆地冲进教室,只看到老宁一个人。
木子没有在,大黄也没有在。
我感受到了一种绝望。
这时老宁对我说:“南方,你先听我说。”我分明看到老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过。
“那个,大黄他退学复读了。”
我觉得很震惊,“为什么……”
老宁继续说,“其实大黄他从知道自己被这个学校的这个专业录取之后,就一直想复读,但是他父母不同意。”
老宁顿了顿,“大黄他一直想学计算机,想离开北京,去上海。这次寒假,他和父母促膝长谈,终于得到了父母的支持。”
“怪不得我联系不到他呢,原来回高三了。”我自言自语。
“那,木子也退了?”我问。
“没有,木子他转系了,去了医学系。在另一个校区。”
我听老宁说,他们三个中,只有老宁一个人真心想学土木工程,而大黄和木子,都是父母给他们填的志愿。
好在大黄和木子的父母,最终还是尊重和理解了他们。
07
我没有问大黄和木子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或许我们都不擅长告别。不说再见,我们还会再见。
嗯,我倔强地相信。
从此之后,从“四人组”就变成了“二人组”。老宁又属于那种比较安静的美男子,我一个人又闹腾不起来。
以前有大黄的时候,还有人陪我闹。
感觉我在用之后的大学时光,无限缅怀那逝去的大一上期。
我知道,那个秋冬,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可能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南方了。
08
以前我留的是齐耳短发,慢慢地留起了长发。
以前不喜欢看书,慢慢地进图书馆的次数多了。
我也没有以前那么闹腾了,安静得不像余南方。
学习之余,我就和老宁一起弹吉他。老宁吉他弹得好,歌也唱得好。
有一次老宁对我说,“南方,你现在越来越像南方的姑娘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老宁,你是不是被那首《南方姑娘》洗脑了啊?”
老宁笑而不答,那种笑容很温暖。
09
有一天我读到徐志摩的一句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找寻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开始迷恋这句话,或许是我到了思考“爱情”的年纪。
我一直觉得我不曾遇到过谁,也没有过爱情。
一条QQ消息打断了在发呆的我。
是老宁发过来的消息,“南方,不是五一了吗?我们和木子一起聚一下怎么样?”
“嗯嗯,好呀,好久没看到过木子了。”
“嗯,就这么定了。”
我、老宁、木子在一家咖啡厅碰面了。那个午后,阳光暖暖地洒下来,微风拂面。
木子还是如记忆中那般阳光帅气。
“诶,南方,我发现你和以前不同了耶。”木子说。
“哪有什么不同,我还是你老大!”
“嗯嗯嗯,对,永远的老大!”木子应和着我。
旁边的老宁一直保持了微笑,说真的,我一直觉得老宁的笑很好看。
10
那天晚上和木子告别之后,我和老宁一起走回学校。
老宁突然对我说,“南方,如果有一天我不告而别了,你会难过吗?”
我突然情绪很激动,“宁嘉杭,你说什么呢!难道你也要离开吗!”
老宁没有说话。
空气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令人窒息。
我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说:“老宁,如果离开,一定要告别。”
“嗯。”
回到宿舍后,我大哭了一场,真的是大哭。
这时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是老宁发来的。
“南方,对不起啊,我马上就要出国了,我们家要移民到英国。这是我父母的决定,我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切。南方,记得,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我仍掉了手机,把头埋在枕头里,任泪水横流。
一夜没睡。在第二天清晨,我回复了老宁——“老宁,保重。”
11
老宁离开北京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我躲在了图书馆,躲进了书里。
任由泪水滴落在书页上。
当我快哭干泪水的时候,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不喜欢这个城市,不喜欢这个夏天。我要逃离这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地方。
于是从那以后,我一心努力学习,想考研回南方。
在七月份的时候,我终于收到了久违的大黄的消息。大黄告诉我,他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上海那所大学的计算机专业。
木子也告诉我,现在在医学系,很如鱼得水。
我和老宁也经常联系,老宁说他很想念北京,想念我们四个一起的时光。
真的没想到,曾经交好的朋友,如今散落在天涯。
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场场的分别,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
我不喜欢离别,也不会感谢这些离别让我成长,只会倍加珍惜当前所拥有的快乐。
12
三年后,我考上了南方某985高校的研究生。
当我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准备最后欣赏一下这个带给我欢乐和泪水的城市时,还是觉得这座城市挺可爱的,只是大多数时间没有发觉罢了。
我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及腰,清瘦,还真有点南方姑娘的样子。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一看是老宁。
我正准备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歌声,是老宁的声音,“南方姑娘,你是否习惯了北方的秋凉。南方姑娘,你是否爱上了北方人的直爽……”
泪水又一次充斥着我的双眸,心想“宁嘉杭,你一点也不直爽。”
我静静地听老宁唱完,说,“老宁,嘉杭,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祝你幸福,保重。”
我不知道和老宁之间,是友情,还是已经错过的爱情。
或许这就是徐志摩说的“不得我命”吧。
老宁,我命里没你。你是我们的老宁,终究不是我的嘉杭。
可能横亘在我和宁嘉杭之间的,不止有遥远的距离,还有漫漫时间。
你好,再见。
(本文纯属虚构,全文完)
网友评论
我是北方人,但是喜欢南方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