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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爸进城后的几年工作非常繁忙,两个哥哥也需要人照顾,所以妈妈就在农活不多的时候进城了,周内妈妈抽空回来除草浇水,周末爸爸和哥哥们一起回来帮忙打理家里的农田。平时村落里就剩下我和姥姥,还有家里的大黄。
妈妈的这条骑行之路一直持续了十几年。漫长的沙石河道骑行起来并不容易,进城时慢慢的上坡路,软软的沙石在自行车轮胎下被挤压一道浅浅的车辙,轮胎正好陷入其内,如果车上再拉一点重物,轮胎就陷的更深了,每骑一步都相当费力。
骑过中河乡穿过一大片农田就来到庙湾乡的“庙湾梁”,先是推车上一个大坡,这个大坡足足要爬行二十几分钟,一到梁的上面就感觉轻松了好多,但是劲儿已经费了一大半,我妈顾不上疲劳继续骑车前行。梁上是一大片农田平坦又辽阔,凉风习习视野开阔但是却安静的出奇,几乎看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人声,只有远处飞来的鸟儿鸣叫几声继续展翅而去。我妈趁这一段平坦的路加速骑行一段路又要再下一个大坡,大坡还有一个急速向右转的弯,对于骑行技术绝对是一个挑战和考验。庙湾乡的“庙湾梁”这一上一下两个坡,又大又陡,大坡上出过不少事故,所以每次走这两个大坡都让人心惊胆战,需要非常小心谨慎才行。
后来我长大了,走了几回这两个坡才知道,每次妈妈和爸爸出行经过这个坡,都是冒着生命在出行。才知道为什么外奶在我们出行时送出大门后总是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一直望着,直到我们的身影消失在河道的尽头外奶还在望着,这种张望是一种期盼,也是一种祈祷。期盼我们早点到达,祈祷我们一路平安。
下了坡有一个平缓处就是一个不大的瓦窑厂,用来烧制砖瓦。熏得发黑的院墙内,码放着整整齐齐的砖瓦,还有院墙里面养的几只大狼狗时不时疯叫着。走到这里会给人一种又踏实又害怕的感觉,说踏实是进城的路已经走了一大半,最难走的那段路已经完成了,已经远远地被我们甩在身后了,我们离城市越来越近,后面的路可以说又轻松又平坦,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顺利抵达。而且工厂里会有拉砖的拖拉机出出进进发出“突突突”的声音打破了一路上的安静,好像声音可以化解恐惧和寂寞。
说它感觉害怕是因为砖瓦厂的大门有时会大敞着,高大威猛的狼狗一边狂叫着,一边在厂门和大路间来回巡视着,一有路过的人和车它们敏锐地发觉异于本厂的工人和车辆,就会穷追不舍,露出长长的獠牙,伸长了脖子,全身的毛都会竖起来!每次路过都希望砖窑厂里面有机器工作的声音,但大门最好是关着的,否则我们又要提心吊胆加足马力地冲过这个和大门连接着的路段。
离开这个路段就是明家庄,一路的柳树夹道而种,农舍就在眼前,凉爽又安全。累了可以下车坐在树下休息休息。有一年路过这里见地里有人我和妈妈坐在地头要了一碗水喝,朴实的庄稼人还给我们摘了几把嫩嫩的豌豆荚,让我们带上进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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