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初心》（24）

——伊人难再寻，梦亦难再求

黄一凡离婚后回迅速恢复了的自由生活，却也发现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像一个被女妖精调戏过的书呆子似得愣住了。

这就像一场梦一样，措不及防的的醒来，他在梦里什么都做不了，他对此很不甘心，很不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个女人，他总得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像个书呆子。自己是不是不该对命运逆来顺受？莫名其妙的离婚。

  离婚之后， 黄一凡在一个人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的调调里，了无生趣的单曲循环。

当无意中看到手机里黄伊伊在深夜00：07分一个11秒的通话记录之后，他终于想通了。

黄伊伊的电话数字他还是记得的。他努力的回想起那晚，分析为什么有短短的通话时长，自己却毫无印象。

他排除了对这个电话忽视的可能性，他陷入回忆里，将自己放进里面，快速倒带的场景，他就是看不清，自己当时究竟在干吗。每一次恍然的一点线索，命中真相的惊喜。那晚的他确实晚归，但没有喝酒，电话不是自己接的，那肯定是妈妈接的，但他是绝不会让手机怎么会落到她的手里的。

那晚，他下班之后看到妈妈的淡黄绸缎睡衣是黄伊伊劝他给妈妈买的生日礼物，这是她第一次穿，她还不知道，仅仅生活了一年的儿媳的气息早已渗透进他儿子的生活。失神的他随手将手机放在鞋柜上之后，径直走到浴室、脱衣、放水、洗澡之后睡得不省人事。

接完电话的彭慧一声不吭的放回儿子的房间，舍不得惊醒熟睡的儿子。彭慧没有想到她那晚无意间接的电话，竟是黄伊伊深夜的发向她儿子的一个寂寞讯号。黄一凡没有语气僵硬的盘问自己的母亲，她很清楚彭慧做为母亲监控一切的心情。

和她，通过母爱的名义，反驳一切，来维护自我的行径。

黄一凡正沉浸在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如何智取黄伊伊的难题。毫无疑问事发当时的女人正在经历着某种挣扎，一个有了婚姻生活的女人，怎么可能再清汤寡水的生活下去，想到这里黄一凡不经意的笑了笑，悄悄的计划着，为和黄伊伊的再次见面而献身。

自从破获了黄伊伊深夜的那个身体求助电话之后，黄一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使命感。每个早晨都开始有了蓬勃生机。他从未正式的想过自己要拯救什么，重获什么，但他得做点什么，为自己面对现实的懦弱出口气，找个理直气壮的说辞。他要让黄伊伊明白，无论她彭慧做了什么，不招人待见的事情，都是他黄一凡的妈。而自己最终的屈服、退让都在情理之中，自然值得被原谅。

      黄一凡没有直接的回复那个电话，他知道这样的电话“过期不候”。只要对方不想见，会有很多种不承认的理由。要是那样就没有黄一凡什么事了，他得找一个对方无法否认的时候。酒后吐真言，他想到黄伊伊现在酒店工作。这再方便不过了，他决定利用公司每个月底都有的聚餐机会。

    聚餐在晚上，同事们下班之后，当天早上黄一凡早早的就捯饬了一番，站在镜子前，左扭右看，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黄一凡觉得黄伊伊就是她的坎，但他到现在还没有跨过去。

做为营销经理的黄伊伊必须掌控很广的人脉才能给酒店带来生意，她给客人足够面子，为客人赢得面子，客人给她面子捧她的场，很多时候，喝酒就成了家常便饭。

她的名片漫天飞，应黄一凡的推荐，组织这次饭局的阿飞提主动给黄伊伊打了预定电话。有客人自己找上门来，黄伊伊很热情，迎合客人早已成了她职业的一部分。黄一凡想到，有黄伊伊在场同事是一定会劝酒，自己再上前解围，黄伊伊到时候，总不至于给彼此难堪。

酒店人满为患，服务人员，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穿黑色外套，白色衬衣的女人，身材姣好，妆容饱满，细跟“铛铛”的匆忙闪过眼前。包厢在二楼，一楼的大厅偌大的白色钢琴，黑衣女子正在演奏轻快的曲目，正式的就餐高潮还未到，各包厢的主人张罗的请客入座。

黄一凡一行人已经酒过半旬，肚子撑的大半饱。黄伊伊还迟迟不肯现身。同事之间平日里工作枯燥，大都死板，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和几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女人们吃过菜之后，就一一找个随意的借口匆匆离席。

男人们却是酒意正浓，黄一凡正得意，估摸着这个时候，黄伊伊若赶来，正是狼入虎口，有得喝了，男人之间是不会放过每次调戏美女的游戏机会。

      在男人们的注目下，门被推开了，这里没有人认识她曾是黄一凡的妻子，黄一凡因离婚也换了工作。黄伊伊利落的黑发被一丝不苟的盘在脖肩之间，精致不俗的妆容，黑白制服凸显了玲珑有致的身形，此时她没了婚前的那般少女摸样，没有大病时的那般苍白，病后的臃肿。

女人美而自知的骄傲，和曾经那个她判若两人。这是一个可以让一群醉酒迷乱之际的男人，动千百遍心思的女人。但只要黄伊伊不开口，她职业般的气质，让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面客时，黄伊伊大部分的语气略带娇柔做作，这是不自觉养成的习惯，打消了男人们望而止步的疑虑，都主动搭腔起来。黄一凡感到一切要失控了，自己谋划了许久的计划在这一刻被忘的干净。

黄伊伊赔礼道：“各位大哥，我没有扫大家兴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叫黄伊伊，大家可以叫我（话到一半，在黄伊伊一扫而过的人群中憋见了黄一凡，正盯着自己，声音不觉停顿了半刻，男人们却以为是小女人的娇羞）伊伊……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算是给各位哥哥赔不是。”

黄伊伊自知一顿罚酒是逃不过了，还不如来个痛快，先用气势压一下他们。黄伊伊在低头倒酒，脸冰冷起来，她又想起那晚那个电话，现在最觉得恶心的就是，让黄一凡觉对自己还有什么想法。

酒过之后，黄伊伊连忙派发名片。有个叫阿飞的拿起名牌打趣道：“黄经理，可是久仰大名啊，如今一见面就自罚，真是好气魄，哥几个都不好意思了，我叫沈飞，大家都叫我阿飞，以后不用跟我客气，大家交个朋友嘛，是不是？”再这样下去，计划全部要得逞的黄一凡顿时尴尬起来，像个罪魁祸首躲在背后看戏，却没有洋洋得意。大家都热闹起来，黄伊伊被围了起来，被问长问短的推酒，黄伊伊应付自如，这大大超出了黄一凡的想象，调侃、示弱、在酒桌上的戏码她信手拈来。黄一凡便发现自己的担心，负罪感是多余的。

黄伊伊自知这个局不可多做逗留，整桌就她一个女的，寡不敌众。恰巧这时，黄伊伊的电话响起，她有模有样的站起身大声接起电话来：“唐总，现在走不行啊，我这边还有客人呢，大家正高兴呢？”说着气愤的随手将电话甩在桌上，黄一凡心细看出了电话的猫腻。这让气氛冷下来几分，黄伊伊一脸无辜，声声道歉，示意有事要先离开一会了。黄一凡也找准机会出来帮腔：“我看大伙也别为难她黄经理，人家不是说了吧，是工作上的事情，一会的功夫。”便向阿飞使起眼色来了。正在酒兴上的同事见状将矛头转一凡：“哟，黄一凡，那次不是就你喝的最少，想英雄救美啊，行啊，哥几个得好好成全他，听说，一凡，刚和嫂子离婚，你要是想逞英雄，得全看这位美女的意思了，哥几个，说是不是啊？”黄伊伊犹豫了片刻连忙装起巧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还请高抬贵手，刚才那位小哥哥也是一翻好意。”大伙一听，黄伊伊这话，觉得终于到点子上了，有戏，就更来劲了。

全场一片哄笑，更有甚至开玩笑道：“难不成黄经理是前任嫂子，要我们一凡这样维护不成，我听说这个好地方，还是一凡指的道过来的呢。”黄伊伊听此话，一阵脸红，只想赶紧脱困，再下去，可真就没玩完没了了。她高声嚷叫着包厢里的服务员：“小春，帮我开酒，今儿的照顾不周之处真要给各位哥哥陪醉了。”服务员磨磨蹭蹭的，看惯了女人在酒桌上欲擒故纵的伎俩，包厢服务员除了看戏的心思，大多不希望客人酒喝长了，而拖延了自己下班的时间。

黄一凡见状犹豫片刻，也算豁出去了，抢过白酒瓶子，双眼一闭，一半灌，一半洒的一咕噜喝起来，众人起哄，连声叫好，黄伊伊虽激将法得逞，但见黄一凡这般摸样，到为他的不自量力而为难起来。“小哥的代酒之恩，真是多谢了，但实在是不能多留了，都是混口饭吃的，各位哥哥多见谅！你们吃好喝好，我失陪一下”。便转身从偏门走了出去，黄一凡借机说久憋在胃里难受要透口气，快步跟在黄伊伊的身后，黄伊伊避过客用通道，径直走到后院僻静的员工闲聊区。

黄一凡紧跟黄伊伊身后，酒意挥发之际竟不知道，要怎么跟眼前的人问声好。情急之下从身后一把环抱住黄伊伊，将头孩子般的埋在她后背，她身上全是令人意乱情迷可怕的香味。黄一凡觉得自己这么久隐忍谋划已经成功了，他像在做梦似的。黄伊伊再熟悉不过，背后的这个男人熟悉的味道，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抱得死死的黄一凡，甩出重重的一个巴掌，在心里咒念着：“别痴心妄想的做梦了。”

脱口而出的却是：“黄一凡，你是不是有病啊，，存心找我茬呢，是不是？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哼，不对，我倒要谢谢你呢，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黄伊伊了。

“请你放尊重点。”黄伊伊一字一句道。

“伊伊，伊伊·····”黄一凡一个凌冽倒退一步，险些摔倒，却反复的呻吟着。

“伊伊，我向你道歉，不，我替我妈向你道歉，伊伊，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好想你。”黄一凡孩子般的哭腔，正打动着黄伊伊，那是她唯一的一点清醒了，她险些要任由这个熟悉的男人靠近自己。

“我用不着你们谁来道歉，我现在过得很好，多亏了你，至于彭慧，用不着你提醒，我会活得她前头，等着她进棺材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这么想，对不对，你们真不愧是好母子，也只有你看得上那点可伶的家产，她死了你即是孝子，又能如愿以偿了，我说的没错吧。”黄伊伊越说越胆大，她觉得自己戳中的是黄一凡的死穴，正占着上风，边说边轻佻的用手指抚摸起黄一凡因惊愕而涨红的脸。黄一凡反手抓住黄伊伊挑逗的手，将她逼退到身后的石凳子上，一只手撑在石桌子上，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黄伊伊已经失去平衡，而黄一凡却维持着她的身子平衡，使她一时动弹不得，黄一凡将脸埋进她的脖颈，贪婪的嘴压过她的脸颊极力的贴到她的嘴巴上，强吻起来，那一刻，黄一凡知道比任何时候都要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着迷，她熟悉而陌生，成熟而倔强。他疯了一般享受着，黄伊伊本能的反抗着，一把推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黄一凡一抹嘴唇的余味，黄伊伊反嘴狠狠的咬了他。“既然你心里什么都知道，不妨我们两个一起等等看，我不信你就舍得那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黄一凡，你还真是有种啊，你无非就是为自己的不甘找借口罢了，和我保持关系，别做痴心妄想了。”

黄一凡看着黄伊伊转身离开的背影心有城府的笑着。而此时，正倚靠在窗前的唐先生，也正注视这发生的这一幕。

《莫忘·初心》（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