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人约凌夕,但那些人的年龄不上不下,个人条件不高不低。 她也不是等着被追的那种人,也不是一定要结婚的那种人,她觉得人生还有好多事值得她忙活呢。 在石家庄进行的培训中,主办方的负责人对凌夕印象深刻,私下里交换意见和需求,负责人邀凌夕加入他们投资的新项目,做一家民营的运输公司,给凌夕的职位、薪水够她在体制内再做十年的。 凌夕把深圳的房子卖了,拎了一件行李,从华南到了中南。 她发誓要重新开始,除了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证件、照片、银行卡,其他东西都扔的扔,送人的送人,连电脑、手机、平板电脑都全换成新的了。
她将往昔的痕迹都抹去了。 一段时间内,“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成了凌夕用在网上各处的签名档。 说人话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负累,随时能出发,但有时也会觉得孤独。 无关生活。 洗衣机她可以自己挪到阳台。 深夜出差回来,有司机去接她。 电影她可以自己看,其实也没多少时间看。 搬家?更是小意思。 在中南某城,凌夕搬过几次家。搬家哪里还需要她自己动手?钱到位,自然有合乎价位的贴心搬家公司上门服务。他们会先拍照,然后把家具、电器一一拆卸、用毛毯包起来,细致地捆好。书帮忙打包,花帮忙大盆换小盆,到了新家,他们再按照片,一件一件地装好、复原,把书摆放到位,甚至要给花浇完水,师傅们才离开。
火车开向何方【六】男耕女织,那是过去。现在,你要么会耕,要么会织,反正得会一样,证明你的价值,剩下不会的,交给社会分工。 这是最好的时代,一个女人完全能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可是,洗浴后,身体还滴着水珠,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凌夕会觉得孤独。 可是,团建时,集体去爬山,有家属的带家属,没家属的带男女朋友,没男女朋友的一对一地暧昧,凌夕跑在最前头,回望他们在山的不同部位形成的小黑点点,会觉得孤独。 可是,无论坐在哪里,附近只要有花,有花香弥漫,却无人可以倾诉,凌夕会觉得孤独。 有时,凌夕问自己,以前异地恋时,除了手机那端多了一个人,和现在的生活也没多大区别啊,为什么那时候自己不觉得苦? 答案是,那时她的心是满的,现在她的心是空的,空落落的。
答案清晰后,她认真相亲;认真盘“库存”,琢磨自己究竟有多少真心实意的追求者;认真思考每个可能对象的经济条件、教育背景、家庭、婚史状况;认真准备每一场约会;用手机备忘录记录上次见谁穿了什么衣服,在哪里吃的饭,对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哪些话题忌讳,哪些话题是黄金谈话方向—— 凌夕把消灭孤独当作一项任务去完成,当作一份工作去具体实施。 半年后,她与合作方一位姓李的部门经理开始谈婚论嫁了。
这是一场精明的恋爱,双方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准备签协议规定婚后权利和义务,明确了支出AA制,明确了每年探访对方父母的次数,明确了期权、股权即便日后兑现、套现,也不能算作婚后共同财产…… 这份协议,两人来回推敲、修改了十多次,就等凌夕出差回来,将定稿审完、签完,他们就可以领证了。两人都同意不办婚礼,出去旅游一次,即是仪式。 过程中,李经理一直夸凌夕成熟、懂事,肯定能做个非常优秀的人生合伙人。凌夕心想,一个女人不想费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值得费心。 她所有的心思、激情都在方砺身上,都在与他这段感情中耗干了。
火车开向何方【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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