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十年了”
“我没奢求你会喜欢我”
“再见,我依然喜欢你”
1、
昨天傍晚,苏李像每个周末一样,来到甜爱路尽头的那个操场,那是一所大学的操场。苏李带着满满一盒她亲手做的饺子,送来给她的朋友们,小小和凌晨。一个非常可爱小巧的女孩子,一个高大帅气的单眼皮男生,都在这里读研究生。
苏李和小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只不过苏李是在小小的光芒下成长的。小小从小成绩出色,会跳舞会弹琴,还有一副好嗓子。苏李在小小隔壁班,一直都是班里的中等生,有时还是中下等,在那个男孩子都喜欢长发飘飘少女的年代,苏李偏偏留了一头短发,每天早上都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上学,一点也不好看。
两人共同的青梅竹马凌晨,与苏李同班同桌。苏李一直是小小和凌晨的跟屁虫,上学、放学都是三人成行。升高中的时候,苏李因为成绩不好,没能考进另外两人的省重点学校,但因为家离学校近,三人都没住校,所以除了午休,上学放学还都是一起。
大学那几年,是三人分开最久的时间。小小选择去最繁华的城市,凌晨去了最南边的城市,苏李没考上大学,勉强上个专科,她在志愿表上填的都是小小的那个城市,即使那是个非常不入流的野鸡学校。
苏李对小小说,总得有两个人要在一起。
缘分奇妙的像电视剧一般,苏李毕业之后毅然留在这座城市打工,而且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小小成绩依旧很好,直升本校研究生,凌晨也在最后选择了考进小小学校的研究生。三人再聚的那天晚上,喝的烂醉如泥,抱在一起聊起旧事,聊起上学有趣的事情,聊起各自认识的人和发生的事。那天晚上,三人就睡在苏李那间小而温暖的房间地板上,像小时候一样。
2、
直到昨天傍晚以前,苏李都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昨天苏李去送饺子的时候,小小和凌晨已经在操场的座位上等她了,只是,小小是依偎在凌晨怀里的。苏李远远的看着甜蜜似胶的两人,竟驻足在原地不能动弹。还是凌晨看见了苏李,向她招手,小小急忙跑到苏李面前挎着苏李,说操场风好大啊,我们去食堂吧,苏李也笑着说是啊好冷,走吧。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苏李没开灯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她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那几栋建筑,叹了一口气,那栋建筑里,有她最爱的两个人。苏李打开床头灯,从抽屉里拿出已经快写完的日记本,苏李翻开第一页,是他们三人很早之前拍的大头贴,她一头乱糟糟的短发配上小小精致的脸庞,旁边站着一个眼睛小小的呆萌男孩子,看起来有些奇怪,旁边还有淡淡的褪色的字:永远的好朋友。
本子第二页,是十年前苏李幼稚的歪歪扭扭的字,写着:
今天被人揪了头发,被人把文具盒扔到地上,被人骂假小子。下课后凌晨告诉了小小,她拉着我去班主任那里告状,我猜因为小小是人尽皆知的好学生,所以老师很重视,让那个欺负我的男生罚站了2节课。
我很感激小小和凌晨。
今天我们三人逃课了,没想到小小也会陪我一起。回家的时候看见我妈远远的站在门口,就知道老师告诉了家长。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去小小家,在门口听到她父母一直在骂她,我好难过,以后再也不逃课了。
......
苏李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喜欢凌晨也就罢了,她绝对会让着小小的。可偏偏,她喜欢的是小小,从十年前小小拉着她告状的那刻开始。
苏李知道,她们怎么可能有什么爱情呢?别说其他人,就连自己有时候也接受不了,每每怀疑自己的时候就会格外讨厌这样的自己。她在小小面前一个字眼也不敢提,倒是有时候有人问起为什么两人感情那么好的时候,苏李会突然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李大学期间在外练习打拳,是为了能够像个男生一样保护小小。
苏李讨厌油烟却还是学会了做饭,因为小小跟她抱怨食堂饭菜难吃。
苏李会拼命兼职赚钱给小小买一堆她喜欢吃的东西。
苏李长这么大,一次长发也没留过。
五年前苏李放下家乡所有,决然来到繁华的大都市陪着小小上学,一个24寸行李箱便装下了她所有的家当和梦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熬过了五个美好的早春和初秋,熬过了五个艰难的酷暑和寒冬。
直到昨天傍晚看到那一幕,苏李嘲笑了自己,难道那不是自己希望的结果吗?从高中到大学到研究生,追小小的每个男生几乎都被苏李说过不行不好,而小小又很相信苏李的判断。
那凌晨呢?
苏李知道,这是最合适的人选,从小到大除了大学那几年,其他时间没谈过恋爱,正儿八经的上学念书,成绩也好,对她们这两个女生也很有担当。
苏李也知道,小小一直对凌晨有好感,有一次,小小问苏李对凌晨什么感觉?苏李内心哭笑不得,好想直接告诉小小,她才不喜欢什么凌晨黄昏,如果可以,就希望能这样一直陪着她。苏李不敢,她怕失去,可如今还是一样失去了。
3、
苏李从冰箱拿出了几罐啤酒,坐在地板上,膝盖朝外,腿蜷着,胳膊压在腿上,就那么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连动作都已经不像女孩了。
喝了几罐啤酒,苏李有些醉意,她回到书桌上,拿起笔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写下那几句话:
“我喜欢你十年了”
“我没奢求你会喜欢我”
“再见,我依然喜欢你”
......
“你一定要幸福”
苏李在日记本写下这几句话,合上那个日记本,放在柜子的最上方,拿一本厚重的书盖在上面,又加了几层报纸,直到完全看不到那本日记的颜色,她不打算带走它,她希望这个秘密被完全不想干的人看到,能够帮她在远处分担一点她内心的煎熬,或者,希望它一直被尘封在那本笔记本里。
电脑里还放着那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深深爱过你》,苏李转头,一滴泪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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