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过去的产物,我们之所以是我们,因为我们有历史。
——贝奈戴托·克罗齐
创造从何而来——试探《创造的本源》创造的本源,探索人类文明的“终极因”,追本溯源,人类历史不容回避。若只以狭义的历史观,在人类几千年文明史的语境里叙事,则流于陈腐,泛泛而谈,达不到拓展思维的深度。
传统意义上的历史是文化进化的产物。但是,作者认为,若没有史前史,这段历史就是不完整的。而如果没有生物学,那么史前史也会缺斤短两。新石器时代革命的开始时间,不过是一万年前,也只在新近定居下来的人群中,对其少数基因形成了为数不多的改变。这段时间相较于对人性本身的传承和对环境起源进行解释的宏大课题来说,未免太过短暂。
作者认为,关于这类以“为什么”开头的问题,若想找到终极因的答案,首先需要对史前史进行重建。在史前史阶段,人类物种从早前的古人类进化而来。继而追溯到数千万年前,那时,构成人类大脑和感觉的基本特性,还以原始的形式存在于最早期的远古灵长类动物体内。
作者以研究进化史的恢宏视野展开叙事,涉及多个学科的专业知识,包括古生物学、人类进化学、神经学、心理学,社会学、语言学、宗教、哲学、文学、美学等学科。显示了作者惊人的知识架构和多视角解释问题的治学精神。
一、篝火,开启创造的契机
创造,是人类内心对创意的追求和实践,是人类物种独特且具有决定性的特征。人类的终极目标,即认识自我和探索未知世界。创造,则是把想象力付诸实践的过程。
只有人类的智慧和情感组合才能达到创造力的高度。创造力这一富有决定性的人类特征,经历了40亿年漫长的演化和发展,看来似乎需要经历演化过程中的某种偶然性的独特工序,要么就是“上帝之手”对人类这个物种的特别关照。
人类的智慧和情感源于人类发达的大脑,“上帝之手”对人类这个物种的特别关照——在进化过程中施以某种独特的工序,即以“上帝的火种”点燃锻造人类祖先大脑的原始篝火。
因频频出现的雷击而引发的大火,将许多四散奔逃的动物困于一处烧死,从而进一步促进了前人类肉食习惯的养成。火焰也将其中的一些动物烤熟成为高能量食物。这些肉类食物富含蛋白质和脂肪,咀嚼起来也更为轻松。
饮食结构的变化,促成了从口腔到肛门的整个肠胃系统的变化,从主要以水果、种子和软嫩枝叶等植物为食的饮食习惯,向以更多肉类为食的饮食习惯的转移。现代人类的能人祖先改变了饮食习惯,开始更多地以肉类为食,由此引发了大脑体积和社会智力的急速进化。
进化出人类的决定性事件是大脑体积的大规模增长,其中发展最快的就是大脑额叶。从大约300万年前开始,前人类祖先的头盖容量从与黑猩猩相仿的400立方厘米增长到能人的600立方厘米,随后在大约100万年前,增长到我们的直系祖先直立人的900立方厘米,最终达到现代智人约1300立方厘米的水平。
薪火相传,上帝的火种点亮人类文明之光。
火就是生命的源头,为人类提供温暖,烤熟食物。在夜间,火提供了一个由光线构成的避风港,在火的周围,夜行捕猎动物只敢远观,不敢走近。火光将人文带到了我们身边。篝火的掌控,在睡觉之前那漫长的夜晚时分,所有这些将群体紧密地聚集在一处,形成营地。以更多肉类为食的饮食习惯是将前人类群体聚集在营地之中的原因,由此促成了更加发达的同理心、模仿能力和合作精神。
上帝的火种,赐予人类祖先熟食、肉食,饮食结构偶然性的革命转折,点化了篝火旁的人脑,人类祖先从黑猩猩世系中脱颖而出,逐渐超越混沌,走向智人时代。
二、围火夜话,促进社交、共情、语言乃至思想的诞生
“很久以前,我们的先辈有一个管理中枢,主要负责从最近一次居住过的地方的篝火余烬中取火,并带到我们即将迁往居住的新地方,点燃那里的篝火。” 据早期居霍安西人记录中,一位名叫笛肖的长者所言。
围火夜话的营地群居生活,使人类用在社交上的时间比其他灵长类动物要多得多。人们总是愿意聚为一群,在独处与社会交往之间不断切换。现代社会,社交生活早已通过公共娱乐设施和社交媒体覆盖到了几乎所有人。
神经生物学家发现,在社交过程中,人类和其他高级灵长类动物大脑中的三条神经线路会活跃起来:第一条负责心智思维,这个过程中会形成目标,以及达成目标的相应活动计划。第二条负责移情思维(即同理心),让自己设身处地地从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以便了解他人的动机和感受,并预测他人未来的行为。同理心是某种博弈,在这个过程中,个体与群体进行沟通,而群体也由此实现了自我组织。第三条负责镜像思维,个体由此感知他人的情绪和情感,并在某种程度上切身体验他人的感受。镜像思维随即引发对他人成功策略的模仿。同时,镜像思维也是通往同情心的路径之一,让人类拥有了弥足珍贵的悲悯之情。
人类的集群性促使人们试图去获得更高水平的社会智力(特别是同理心、镜像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围火夜话式的社交活动使语言的诞生成为必然。
语言究竟是什么呢?语言学家将其定义为:“沟通的最高形式,是以音节表现出来的词汇的无限种组合,并且有意选定来进行意义的传达”(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人们用语言来标记任何可以构想出来的实体、过程或是定义实体和过程的一种或多种特质。
每个社会都有一种或多种语言。目前,世界上现存约6500种语言,其中有2000种语言的使用人数正在减少,面临绝迹的危险。甚至还有几种语言只剩下十几人会讲。
语言对于人类的生存是必要的。从最简单的社会到最复杂的社会,语言都是其中的根基。语言令提问和知识成为可能,令我们的思想可以极速穿越时空,并凭借越来越精准的科学方法,造访地球之上和地球之外的任何地方。无论从自由还是赋权的任意一个维度来看,语言都不仅仅是人文的创造源泉,而就是人文本身。
语言可以对过去发生的事件进行重复,对想象出来的未来进行描述。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所做的选择将成为决策,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自由意志。思想可以将经历整合为一体,从中构建出故事。这个过程从不中断,持续进化。以前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失,新的故事又在原先的基础上不断涌现。在创造力的巅峰,所有人类都在叙述、歌唱、讲故事。语言的产生使人类思想的传播成为可能。
围火夜话,促进社交、共情、语言乃至思想的诞生,继而在认知世界、解释世界的漫漫长途中催生出原始朴素的认知哲学,譬如神话、巫术、宗教、祭祀、艺术、美学等。
语言,是人类进化史上伟大的创造,也是之后创造的源泉。
三、创意艺术——文学、绘画、音乐、戏剧、建筑,是表达人类意识形态、认知方式和解释世界的特殊语言
创意文学通过其风格和比喻的创新,带来审美惊喜,通过文学为我们带来的持久的愉悦。
后现代叙述方式,以及所有富含内在气质的小说作品,能做到一件科学做不到的事情:为读者给出某个特定时间地点的生动而精确的文化截图。这样的文学作品就像照片一样,能永久地保存下去。而保存的对象,不仅仅是其中人物的外表、形象、服饰、姿态和面部表情,也包括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环境——他们的家、宠物、交通工具,以及行踪和街道。
优秀的小说作品和古老的照片就如同历史的像素。
艺术创新,艺术的进化与有机进化平行发展,两者都在发挥着作用。最优秀的艺术家和演员总是在不断寻找原创的方式,以图像、声音和故事的形式进行自我表达。原创性和风格代表了一切。而对创新的衡量手段,则是其所吸引到的模仿程度,亦即社会接纳程度,流行普及程度。
文化创新就相当于基因突变。文学、艺术,是人类自我表达的本能、对外部世界情感反馈的路径。文学,绘画,音乐,建筑,雕塑,电影等形式,是以图像、声音和故事的形式进行自我表达的一种创造、创新。通过表达风格或修辞、隐喻的创新,带来不一样的审美惊喜,通过这些不同的形式,为人们带来精神情感上持久的慰籍和愉悦。
审美惊喜,即从标志性特征中,引申出的一个专门主题。
四、人类极端中心主义、重科学轻人文的自负阻碍了创造
如果你想创作一幅画,首先要有形式构思,在根据内容所展现的意境进行装裱的选择。而这整个过程便叫做“创造”。每一个创造都会服务于一个目的“创造的价值”——人类独有的对新颖事物的热爱。“热爱”和“独有”是创造的两个关键词。
我们身处的世界,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共同体,人类远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世界的主宰者。眼见为实,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人类肉眼所能感知的光谱极其有限,人类眼里世界,和鸟眼所见的世界是不同景观的世界;吹面不寒杨柳风,人类的嗅觉可以感知到周围花草的芬芳,却感知不到其他生物释放于大气中的信息素,比如永远分辨不出雌性飞蛾释放在空气中,用来吸引雄蛾的性信息素;我们也丝毫觉察不到象群之间低音频的复杂交流,更无从了解水黾的世界观。若继续狭隘地以以人为本认知尺度看待世界,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无疑会受到越来越多的束缚和阻碍。
相较于科学领域,人文领域尤其是创意艺术和哲学,正日渐失去地位和支持。这种现象的产生有两点主要原因。
第一,人文领域的领导人物一直固执地痴迷于狭窄的视听媒介,而视听媒介是我们在不经意间从前人类祖先那里遗传而来的。
第二,他们很少会想到,我们这个有头脑会思考的物种,究竟为什么会具有独一无二的特征。由此,人文领域对我们周遭瞬息万变的世界熟视无睹,脱离了根系,保持着不必要的静止状态,限制了想象力个创造力。
人性,这个人文学科首要的关注点,并非定义人文的基因,也不是遍布于当下人类群体之中的文化特征。人性是学习某些特定行为方式并避免其他类型的行为方式的遗传倾向,这就是心理学家所称的先备学习(prepared learning)以及反先备学习(counter-prepared learning)。人类的情感和属性在漫长的演化变迁过程中不断地累积、叠加、覆盖、更新,人类大脑的演进穿越了漫长的地质年代,是爬行类脑、古哺乳类脑、新哺乳类脑、现代智人大脑的不断拓展和叠加。人类并不纯粹是人类本身,是以往各物种的拼接、综合和完善,是漫长而浩瀚的演化史中一个过度期的切面,人类作为一个地球物种还在继续演化。
人文学科的主要缺陷就在于其极端的人类中心主义。人们对艺术作品的衡量和判断,全部依赖于艺术作品本身对人所产生的直接冲击。意义来自专门用人的价值来衡量的东西。而这种做法的后果就是,我们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与其他生命形式进行对比。如此巨大的落差,令人类实现自我理解和自我评判的空间越来越小。
如今,人类不仅不擅长把握时间,而且几乎意识不到周遭世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周围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事实上,在我们周边和内部不断汹涌席卷的各类分子和能量波之中,我们所能真正感觉到的,还不到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我们感知到的那一部分,只不过是用来确保我们个人生存与繁殖的安全,处在我们旧石器时代祖先所能承受的压力范围之内。而这就是通过自然选择实现进化的方式。我们是一股既强大又极其节俭的力量的产物。
人类是非洲大草原环境中进化而来的聪明后代,在少数几种感官形式上拥有出色的能力,在大多数感官形式上非常弱,而在其他情况下则是完全空白的状态。人类却幸存了下来,而拥有不同感知能力和坏运气的人类其他亲缘物种则未能存活至今。
我们应该将创意主要放到感性层面。多从人性的需求上进行思考。而对于科技的创造我们应该多用理性来判断。在传播的方式上反而要避免拙作的创意,直接阐述“利己主义”的核心关键点。
五、生存融合,协同进化
创造最大的难度是如何跨越“种”属性。人类的自我进化是依靠和不同种属性的人交配来完成。种属性差异越大,交配出来的下一代特色越显著。这便是我们所谓的“混血儿”。“混血儿”的诞生,是属于种群基因的突破。
人类通过思考来实现生存的方式,使科学和人文的融合成为可能且更加紧密,从而实现人类基因和文化的协同进化。
依赖于视听能力的生物在地球上为数不多,除了人类之外,还有鸟类、一小部分昆虫和其他无脊椎动物,是凭借视觉和听觉来寻找方向的。但是,在视觉能力上,人类只能感受到光子这一种粒子。更具局限性的是,人眼感光细胞只能觉察出电磁波谱中极其微小的一段。我们的视觉从红色的低频端开始,于紫外线以内的高频端结束。如果我们能拥有更强大的感光细胞,就能看到更加丰富的色彩和明暗关系,供我们欣赏、命名。如果我们能拥有鹰和蝴蝶一般的视觉,就会为视觉艺术带来革命性的影响。
听觉对人类的沟通而言至关重要,但与动物界的听觉天才相比,人类基本和失聪无异。许多种类的蝙蝠都能在空中旋转扑击,以令人无法想象的精准度捕捉飞驰的昆虫。更惊人的是,蝙蝠并不是凭借昆虫发出的声音来判断其方位的。蝙蝠自己发出高频声音,通过昆虫身上反射回来的回声进行定位。有些种类的飞蛾,耳朵能听到蝙蝠发出的声音频率,每当遇到蝙蝠的回声定位大法,它们就采取瞬间坠落地面的躲避措施。在声音频谱的另一端,大象可以用人耳听不到的频率进行复杂的对话。
与其他生命形式相比,人类基本上处于嗅觉缺失的状态。环境之中,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人工环境,都充满了各类信息素,同物种成员之间交流所用的化学物质,还有利己素,有机体用于识别潜在捕猎者、猎物或共生伴侣等其他物种的化学物质。每个生态系统中都有一幅人类无法想象的复杂而瑰丽的“气味风景”。当我们将所有无脊椎动物和微生物也算进来,生态系统便囊括了数千到数十万个物种。我们生活在一个由气味合为一体的自然世界之中。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博物学家,在林间或原野漫步时,也感知不到那昼夜不停的嗅觉信号大合奏。那不断变化的混合气味在空中搅动、流窜,虽然人类毫无知觉,但凭借对这些气味信号感知而赖以生存的丛林居民却一清二楚。
在地表之下,其他类型的信息素渗透在土壤和落叶之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流的传播,信息素也随风而起,如同无所遁形的烟雾一般,渐渐消散。
我们真实存在于其中的这个扑朔迷离的世界,对人文而言,人类无法完全了解这个井然有序的声音环境和气味环境,人类无法看清整个生命世界,更无法保障其安全。
与人类共享这颗星球的数以百万计的物种,它们所发出的代码和节奏中是否存在创意艺术的一席之地?也许我们能在其中找到音乐和视觉艺术的身影?在“联觉”领域,还有什么新的可能性等待我们去发掘?联觉,就是将不同的感觉形态彼此相融,比如化学信号与听觉或视觉信号融合。
我们不妨再进一步推测下去,在不远的将来,在脑科学技术的帮助下,我们说不定可以读懂鸣禽、猿猴和爬行动物的思想,接下来还能看到蝴蝶、蚂蚁和水黾的内心世界。随后,我们就可以利用虚拟现实来模拟它们的“Umwelt”。
德语词汇“Umwelt”(意为“我们周遭的世界”)来表示人类在无工具辅助时感官所能觉察到的环境。“Umwelt”就是前人类祖先在非洲稀树草原环境中生存数百万年所需要感知到的全部信息。
研究发现,截至目前,我们的身体还局限在人文学科的范围之内,而且我们还意识不到其局限性。人类这个以视觉和听觉为主导的物种,与其他动物相比时,就更显得“与世隔绝”了。在触觉以及对湿度和温度的感觉上,我们基本与“盲人”无异。
总而言之,人文学科存在以下弱点:人文在对因果关系的解释上是无根据的。同时,人文学科存在于感官体验的局限之中。由于这些缺陷,人文学科带有完全不必要的人类中心主义色彩,并因此无法认清人类自身境况的终极因。
人类并非万物的尺度,相反,万物却是理解人类的尺度。
人类是个奇异的物种。我们的感官和情绪的生理基础与远古祖先没什么两样。而我们在语言、舞蹈、歌曲、绘画等创意艺术领域的能力,可以追溯到人类在6万年前走出非洲之时。但其他的一切都改变了。根据定律,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水平,每过10~20年就会翻一番。科学和技术发展的目标,是探索宇宙中的万事万物,全部的时间与空间,以及每一个可以构想出来的星系和外星球。而另一方面,人文却困在了人类身上。这就是人文的两难处境。科学创造出了全新的智慧形式以及巨大的物质能量,人文则应对关于美学和价值观的问题,以及由于科学本身具备的不眠不休的巨大能量而衍生出来的美学和价值观欠缺的问题。
人类的目标是主宰地球以及地球上的每一件事物。与此同时,人类也受限于相互竞争的国家、宗教组织以及其他自私的集体,其中,绝大部分组织都对人类和地球的共同利益熟视无睹。而凭人文的一己之力,就可以对这种不完美加以纠正。人文的关注点集中在美学和价值观上,有能力将道德的发展轨迹转变为一种全新的推理模式,对科学和技术知识兼容并包。为了发挥这种作用,人文需要与科学相融合。因为新模式首先取决于人类物种的自我理解,即人类对自我的认识,而如果没有客观的科学研究就无法实现这一点。人文与科学融汇共存,才能创建出关于“我们是谁、我们能成为什么”的完整而真实的图景。这样的融汇,是人类智慧的基石。
科学与人文“融通”从根本上解决创造之道。人文领域可以实现扩张,并以三种方式与科学建立联系。
第一,跳脱出人类感官世界所蜗居的局限。
第二,将遗传进化的深层历史与文化进化史联系起来,把根系扎牢。
第三,抛弃阻碍人文发展的极端人类中心主义思潮。
而逃离哲学的说法便是:
第一、多体验和学习一下自我专业以外东西;
第二、多查看历史,寻求更多的相同“基因组”事物;
第三、学会利用群体的智慧,尤其是对于“利他主义”的培养。
再简单点说就是:
科学与人文的同步发展;
理性与感性的共同彰显。
六、重振哲学,第三次哲学启蒙
历史上每一次哲学的辉煌,都对科学的进步产生了极大的推动;历史上每一次科学发现的大爆发,必然和哲学更深层次的认知联系在一起。
第一个哲学的辉煌年代,是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生活的雅典时代,从公元前5世纪中期一直延续到公元前4世纪后期,那是科学的启蒙,代表有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
第二个哲学的辉煌年代发生在北欧,出现在欧洲宗教战争和伽利略科学的兴起之时,从17世纪30年代一直延续到法国大革命前夕的18世纪末。在这段时期,笛卡尔、霍布斯、斯宾诺莎、洛克、莱布尼茨、休谟、卢梭和伏尔泰这些著名的现代哲学家,都在历史上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这也深深影响了从伽利略到牛顿再到爱因斯坦的几百年。
下一次科学技术大爆发(应该是人工智能啦)的时候,很可能也会伴随着哲学更进一步突破人类的认知,所以作者提到了重振哲学来激发创造的本源的观点。
人文与科学并不能旗帜鲜明地分割为两派,而应该是彼此渗透的。无论科学方法所应对的现象看起来与寻常经验有着多大距离,无论科学视野有多么广阔或多么微观,所有的科学知识都必须通过人类的思想进行处理。发现行为本身,是完全由人进行讲述的故事。这个故事讲述的是人类的成就。科学知识是人类大脑所特有的,也是彻头彻尾的人文产物。
科学与人文之间的关系是完全对等的。如果人文能以科学为基石,那么人文就将拥有更加深远的影响。科学观察旨在应对真实世界中所有存在的现象,科学实验旨在应对所有可能存在的真实世界,而科学理论针对的,则是所有可以构想出来的真实世界。人文将上述三个层面囊括为一体,并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一个新的内容:无穷无尽的幻想世界。
无论是文学、音乐还是视觉艺术,艺术家的创作目标,就是要利用审美惊奇来制造情绪起伏。人文学科一直被视为是对“人类意义”进行解释的学科集合。但是这种观点并不正确。人文学科对人类境况的很大一部分进行了描述,却无法对其意义进行解释。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还需要更多源自科学研究的信息,而不能仅限于人文学者惯用的内容。
对创世故事的信仰,能给人以成为某部落成员的安全感。但并非所有的创世故事都是真实的,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创世故事同时都是真实的。其实,所有的创世故事都是虚构的,每一个故事都只能靠盲目的部落信仰来支撑,宗教研究是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今哲学的真正局限性不在于著者逻辑的冲突,而在于因为对科学的忽视而产生的无条理性。这一点让人匪夷所思,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可以被名正言顺地称为“科学年代”,而科学的定位是要与人文相融合的,从而重燃启蒙运动的精神。
科学家和人文学者之间的合作可以造就全新的哲学,引领人类去不断发现。融合两大学术派别中最优秀、最实用的内容。这些努力将酝酿出第三次启蒙运动,它与前两次启蒙运动不同,很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从漫长的地质时间来看,人类不过是地球上出现的另一阵骚动而已。面对无尽的未知世界,人类在某种程度上依然相当于以狩猎采集为生的物种。
最后要说的是:创造力源于人类早期朴素的人文,人类自身的救赎也必将寄希望于自律的哲学情怀。
创造从何而来——试探《创造的本源》关于原书作者:
爱德华·威尔逊,进化生物学家,殿堂级科学巨星,有“社会生物学之父”、“当代达尔文”之称,提出了生物多样性、知识大融通等概念,创立了岛屿生物地理学、社会生物学等学科。累计获得过100多项国际大奖,其中包括美国国家科学奖、“生态学诺贝尔奖”克拉福德奖等。被《时代周刊》评为“对当代美国影响最大的25位美国人之一”。哈佛大学荣誉教授,哈佛大学昆虫馆荣誉馆长。截至目前出版了30本权威著作,代表作有《社会生物学》、《半个地球人》、《人类存在的意义》等,曾两度问鼎普利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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