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南,地的北。在我的记忆中是一条汹涌的波涛将偌大的中国划分南北。长江以北视为北方之地,长江以南为南方之土(家住长江畔,姑且这么认为)。几千年滚滚而过,时间赐予了两地不同的风韵,不同的体悟,而我记忆中,是有那么两个不同的风味。
家乡是一个偏僻的小地,向北百米内便是长江,作为长江的一个拐角处,长河弯弯地将这里包裹,此地名为江洲,偶听自以“江洲司马青衫湿”为出处,也不愿具体进行考证,历史上的事谁也说不好。再大一级的地名为华容,初听极其似当年曹操败走经由之地,实际如何,谁又知道呢。
江洲不南不北,不偏不倚,正如儒家中庸,恰巧这里可以真正感受到两种文化的密切交融。就早餐而言,这里仅有一家早餐店,但在这里食物的种类却是出奇的多,如一个顶饱的大馒头、现煮现卖的豆浆、刚出油锅的脆皮小油条、飘香四溢的馄饨小圆粉,其中特有风味的就算是豆皮了,大豆面煎成的皮儿,叠得方方正正的样儿,一口下去满嘴的芬芳,据说这是要就着大蒜吃的,可惜没敢尝试。沿着街道直行百来米,是一个小型的码头。每日都有车流在汽笛嘟嘟的呼叫中渡往对岸。船是老式的小型驳船,车是老式的快绝迹了的中巴,人是南北各处的旅人。向北,向北是湖北,又是一方土地,一方水土。
小时候因为离县城太远,买东西主要去的就是长江北的监利,那种可以坐上船,吹着呼呼的江风,盯着渐渐远去的岸堤的感觉,是童年里一抹美好的回忆。踏上岸的我,总是蹦蹦跳跳的,而江边也总有那么一两处软软的沙涂,踩下去软软的,然后留下一只只小小的脚印,总是充满着快乐的。仔细想来监利就是我到过的最北方了,记忆停留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到现在只知道那里很热闹的街市和动物园里那一只怎么也不开屏的骄傲孔雀。
向南倒是去过不少的地方,记忆最深刻的当为《尚书》中“无偏无陂,遵王之义”的遵义和具有“春城”之称的昆明。遵义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是挥之不去的是那种当地生活的态度,一种对生活的希望。而昆明是最近才去过的,第一感觉是绿得彻底,第二感觉是绿的深沉,仿佛是整个世界的绿集中在了这里,悄悄的驻留,遗憾的是昆明之行只能算是匆匆的随导游赶过的进度,就如同幻影飘过,记忆确实不够长远不够深刻。
由南到北,又由北到南。就这么一个方圆,时至今日,还哪有分为什么南北。科技、迁徙与无数的理由,南与北仅剩的只有某时刻某气候某不可逆转的差异。其它的也就随着长江的滚滚流过而殊途同归。打汉末人口的第一次南迁,抑或是追溯到更古老的年代开始。一股神秘的力量便开始促使一切融合,历史时间的潮流滚滚而来,一切的对立早已烟消云散,此时的我们,哪里能找到真正的不同?
我从街那一头走向街的这一头,这里是兰州的拉面,那里是天津的包子铺,还有遍地开花的沙县小吃。身于一地,如身于万处。时间和地域赋予了我们差异,而当时间击败了地域又早已让我们不分彼此。而我在这里只能是:悄悄的从记忆中提取,不由自主的走向熟悉的味道,为每一缕缕发现而欣喜,而后又悄悄将她们驻进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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