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哥上来看过我几次,我都睡得昏昏沉沉。大奔以为我是高原反应,便利落的为我熬了清粥,我喝的鼻子眼泪一大把。
是在惩罚我吗?你是果然也好,苏韬也好,我只是气你,更气我自己而已,你却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还击,既然这样,这一局你赢了,我输的体无完肤。
对面同住的一行人四男一女,还有一头叫阿修罗的藏獒,他们准备修整两天去拉姆拉措湖。拉姆拉措,被莲花捧起来的神湖,相传可以照见前世今生。我向大奔讨了一大碗酥油茶,我便喝便问领队的阿生,可以带上我吗?估计阿生被我带着哀求的眼神打动,他向同伴征询了一下意见同意一起出发。我们一行六人一獒,途经泽当县、曲松,在布达拉山的垭口停下将纸幡撒在经卷似盘桓的山峦间,这里除了失经受罚的乌鸦,就是几乎要低矮到头顶的云团。冷灰色的山峰外侧环绕着皑皑的雪峰,细而长的路任性的随山峦摆放着自己的姿态。这里没有法律和教条的约束,或生或死,都是自由的没有牵绊的灵魂。在这里,我们纯属过路客,看似格格不入,其实也果真格格不入。我甚至不敢有多余的想法,怕自己浑浊的气息扰乱这神秘规整的格局。同行的姑娘说她这是第三次来圣湖了,夏天的时候遍地还有天空一样颜色的蓝色碎花,而现在满山满地只有枯萎的骨架。虽说荒芜,但却不能用无人烟来形容,这里本来就是无人烟的处所,荒芜才是它最真实,最自然的本色。
到达琼果杰寺时已经接近午夜,我们在简易宾馆中同没落的琼果杰寺一起在野狗的包围里睡了一晚。第二日,成群的乌鸦为我们送行。
目的地,我们将车停在山脚,五千米的爬涉,终于看到了还在流动时就被瞬间冻结的圣湖,湖面深处的波纹层层透彻,似乎巨大的水母挥动柔软的触手,平静的湖心犹如睡着的婴儿安详淡然,偶尔,湖面下会传来冰裂的脆响,似乎生命断裂的声音,丝丝扣人心扉。阿生从包里掏出十几米的经幡,我们一起挂在寒风反复袭来的山头,他说他们这次来是为一个善良的朋友祈福,希望他早日康复。姑娘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湖心念念有词:愿圣湖保佑所有善良的人少受苦难。
我原本并不相信命运,可也无法说清楚来藏的原因。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放逐,我瞬间觉得自己无罪,所有失去的和逝去的都与我无关。我用步履丈量来时的路途,故事,都散落在没有温度的记忆中。远处磅礴的、密密麻麻的山体层层垒叠,直通天际,空中云层疾走,像众神的衣袂,投射下巨大的阴影,似乎是万物与神佛之间最直接的交流。
离开之前,我朝着湖心的方向深深拜下去,那一瞬间仿佛闻到藏香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我确定我看到了人们传说中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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